现在,他应该是回到了傅念童年时候,看样子他们还未到太华。
楚秀在他们身后一丈远的地方慢慢走着,看他们兄妹一路打闹。不过傅念的x_ing子似乎自小就好静,很多时候都是月云在说,他听到有趣的部分就会微笑。
而好景不长,很快,山脚下就来了乌泱泱一大片人。为首的是位打扮富贵、颇有气质的夫人。
她冷着一张脸,在看见他们兄妹二人的瞬间,眉毛都快竖了起来。
“云儿,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见到来人,月云吓得躲在小傅念身后,连头也不敢探出来。
妇人身边的嬷嬷见了,上前就将她怀里的阿朵提着耳朵拎了出去。
“阿朵!娘亲求求你不要带走它!”月云登时眼泪如注,小傅念于心不忍,开口求道:
“娘……”
“傅念,你觉得你现在该在什么地方?”妇人质问道。
小傅念颔首,小声道:“书房。”
“那你现在在做甚?”
傅念抬起头,“是念儿的不是,不该私自带妹妹出来。是念儿贪玩了,还请母亲责罚。”
见小傅念服软,妇人的怒气也稍稍收住了。她上前轻轻按住两个孩子的肩膀,柔声道:“不是阿娘严苛,只是你们也看见了,你们三姨娘的孩子傅识多得老爷青睐。如果你们再不争气,咱们娘三儿就要受人白眼。”
月云抽泣着问:“娘亲,什么叫白眼?”
小傅念拉了拉她的手,转而对妇人道:“儿子知道了。”
妇人很满意,牵过他们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眉目间满是慈爱。
正当楚秀以为此事就如此翻篇之后,那妇人却冷冷道:“傅识给老爷偷偷告状,说你最近武学上很是怠慢。娘不想让老爷不快,今晚你代替云儿,在祠堂跪一夜吧。”
说完,妇人拉着月云的手往宅子走去。
月云哭得更凶了,“娘亲,不要罚哥哥!云儿不要阿朵了,不要罚哥哥呜呜呜……”
而比起月云,小傅念脸上并无太多悲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只需完成娘j_iao代的任务即可。
楚秀在后面看得心疼,也只能眼睁睁见他被仆人带走,谁叫他只是傅念故事里的一名过客。
傅家的宅子修建于山水之间,山上山下都是他们的宅邸。
若非有仆人引路,楚秀还得在傅念家里迷了路。小祠堂在半山腰处,入夜之后,这里寂静得可怕。
楚秀跟着小傅念来到了小祠堂。面对供台上的牌位,小傅念眼睛也没眨一下径直跪在了地上,背打得挺直。
楚秀:“怎么连个拜垫也没有?跪一夜的话这双腿还要不要了?”
不一会儿,仆人送来了晚饭,就放在了门口。而小傅念跪得认真,目不转睛。
忽然,门口来了一人。
他悠哉悠哉走到食盒旁边,嘲讽道:“我们傅家的天才二少爷,怎么晚饭是这等吃食?需不需要弟弟给你改善改善?”
小傅念头也不回,道:“傅识,有这功夫陪我,不如多去j.īng_进武学。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父亲才训斥了你学艺不j.īng_,看来还是没长记x_ing。”
傅识前一刻还得意的嘴脸,立马气得通红。
楚秀不禁抚掌赞叹,北聿的巧舌如簧原来在这么小就出师了。
“呵,你可别得意。能让你吃点苦头是我傅识的荣幸。”
“月云的兔子是你偷偷放进山里的?”
“对啊,难道你要问责我?不过你该担心的,是明天的祭司礼。到时候大祭司来,自会告知谁才有资格做傅家未来的主人!”
小傅念点点头,“祝你好运。”
傅识见他面对自己的挑衅丝毫不为所动,立刻气得原地跺了两脚,但还不解气,他顺带踢翻了旁边的食盒,里面的饭菜顷刻撒了一地。
“那你就饿着吧!”
楚秀擦了把冷汗,蹲身下去想将地上的饭食捡起来,手却凭空穿了过去。
“哎,傅识这倒霉孩子,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是那么讨厌。”
见傅识走远,原本故作镇定的小傅念顿时松了口气,卸下全部伪装,伸出小手揉揉已经开始发疼的膝盖,眼睛红红的,就是不肯哭出来。
楚秀来到他身边坐下,侧首看着他泪汪汪的双眼,道:“原来从小那么就爱逞强,北聿啊北聿,我似乎开始理解你了。”
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楚秀还是想唠叨唠叨,遂又自顾自说了一大推关于对北聿的看法。
而夜晚不长。
很快,天就亮了。
来带走小傅念的不是仆人、也不是他的母亲、更不是傅家家主,而是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祭司。
就在今天,傅家出了一名名叫傅念的朝天子。还没待他们娘三儿扬眉吐气多久,傅念与傅月云便被傅家人送上了太华。
之后,楚秀又见到了雪山上的那一幕。
而在这里作为节点,时间忽然被拉快。
转眼间,太华山上枯木发芽,花C_ào生香,月云也出落成了大姑娘,变得水灵可人。
她笑着与同伴作别,挎着装有新衣物的篮子朝太华主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