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脚下踏上坚硬的土地时,脑内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那些手也没有再追上来了。
不过,此时的他还在井底下。
他喘了几口粗气,冷静下来环顾四周。
“太过y-in邪了……我得赶紧找到北聿……”说着,他忽然瞧见墙壁上火把上火焰颜色有些特殊,看来北聿就是从这里经过的,墙上还燃着一小团黑焰,顺着隧道一直无限延伸,不知通往哪里。
跟着这些焰火,应该就能找到北聿了。
楚秀想。
他沿着北聿的“指引”往深处走去。
随着位置越来越深入,楚秀发现脚下的地里开始掺杂了一些暗红。刚开始只有几抹颜色,随后越来越多,直到他脚底下的土地全成了红色。
仿佛走在一大块凝固的血块上,又让他觉得像是走进了野兽的咽喉之中。
而这种诡异没持续多久,北聿的黑焰突然就消失了,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大刀将路整个切断,与之接上的是另一条更为敞亮的通道,而墙上变成了普通的火把。
“怎么回事?”楚秀前后再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通道变了。
眼见并没有其它路可走,楚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没走几步,他就进入了一个颇为宽敞的石室。
这石室布局特别奇怪。
有的地方很窄,只容得下一人;有的地方很空旷,咳嗽都能听见回声。就如同被魔头随意揉捏而出的空间,毫无布局规律。
而且楚秀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这个石室的墙上,断断续续的会出现一些大红大绿的奇怪图案,人物飞禽应有尽有,就是看不全在讲一个什么故事。
一会儿从陆地跳进海里,又从海里飞向天空。
看不懂,但有些眼熟。
这等奇异的画风,就和鬼王宫那扇“门”一样,如出一辙。
“寒天。”
这里难道和寒天有关系?
据说寒天当年就是被一位了不得的朝天子给降服,若这位朝天子正是傅念,而画也是出自寒天之手,那么,这些东西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寒天以前捣鼓出来的。
而最近镇上又出现了疯人,一定是那张“嘴”苏醒了。
它想要吸食力量,就必须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这么说,只要在这个镇上,那谁都有可能成为那东西食物。
那段长风会不会是被它“误食”了?
好像怎么想道理都能被他想通,那北聿肯定也知道。
不,那人那么狡猾,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不让自己跟过来吗?这么一想,楚秀心中蓦地流入了一丝暖意。
也许北聿并不是坏人呢。
楚秀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上在每个火把下做上记号,脑子里渐渐开始建构起一张虚拟的地图。
忽然,楚秀远远听见在前方拐角后另一间石室里,传来了两名陌生男子的争吵声。
有人!
楚秀猫着腰轻轻靠近,这时,一名男子的声音夹杂着怒火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休要再胡闹!”
男子佯怒,语气竟还算得上温和,但能听出他似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回应他的,也是个男子的声音,不过谈话间感觉略显轻佻戏谑。
“阿君,你求本座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呢。”
“别那样叫我!”听到这儿,那位“阿君”终是忍不住,开口斥责对方。
“啧,凶什么,本座不叫就是了。”
“阿君”停顿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我费尽心机将你弄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让你故地重游。”
另一男子听上去很是无奈:“阿君,是你太心急了。冷静,淡定。”
“都说了别叫我阿君!再叫我就捏碎你!”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脾气怎么都这么暴躁。”
“阿君”深吸一口气:“……我懒得和你争。你还需要多久?”
男子:“嗯……估摸两个时辰。”
“行,我就给你两个时辰,你遗留下来的阵法被傅念毁去不少,要修复也需要点时间。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甩掉那些烦人的尾巴……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个东西,你竟然还不知道?”
“这可不能怪本座,本座当时魂都被别人碎的差不多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不过那位兄弟当真不错,本座瞧着鬼域也被他治理得好好的,说不定能j_iao个朋友,虽然我们好像并不是同一类人。”
“阿君”气得翻白眼:“这种时候了你还夸他?!”
“好好好,那在本座心里还是阿君你最厉害。”
这是重点吗!
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悄悄伸出半个头想看看石室里面的情况。听到那人自称“本座”时,楚秀心下大惊,再联系到那位“阿君”的话想想,眼前的这两人应该就是君子偕和寒天了。而他果然没说错,寒天就在回魂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