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目。
但是对于书啊画啊什么的,他向来都挺有耐心的。
他将抽屉扣向桌面,里面的东西就“哗啦啦”全部掉了出来。
楚秀一个个将它们拿起抚平,分类放好。这些纸屑有的是不知从那本书上撕下来的残章,发黄卷边的纸张上写得尽是晦涩难懂的梵文。
而有的,则是出自这屋主人之手了。
这些字迹同那两块牌匾一样,虽风格迥异,但字体大致相同。
楚秀摊开了第一张,是少年时的“他”写的: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嗯,道理很懂嘛。
楚秀刚想点头表示赞许,眼睛立刻瞟到纸的下方。只见下面还有一段小字,补充道:
“废话。”
楚秀:“……”
人不轻狂枉少年,他理解,理解。
楚秀怀着突然微妙的心情,打开了第二张纸。
上面则是一幅画。
乱糟糟的,各种奇怪的飞禽走兽围成了一个圆圈,中间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楚秀不知道得需要多好的笔力才能把字写得如此小而密集,几乎没有空缺。
而这好不容易完成好的画,到了最后竟被主人用墨汁大大的在上面划了一个叉。
楚秀心下当即明了三分,他接着打开了下一张。
这是长大后的“他”写的。
“善恶何解?对错难分。”
楚秀喃喃念着这句话,自觉快悟透几分道理正兀自发神,刚要想起什么时,突然,竹屋外响起了一阵慌乱无序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似是受了重伤。
有人来了!
楚秀赶紧将这些纸塞回抽屉,拿起剑慢慢踱到窗边。
可能跟在北聿身边久了,遇到这种动静他的第一个反应都是“有危险,先躲起来!”而楚秀似乎忘了他现在是在第一仙宗的地盘上,只是直觉这东西太磨人。
他有猜想来人会不会是北聿?但目前为止他也没想出北聿会因什么而受这么重的伤,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于是,楚秀透过窗棱往外一瞧,只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r.ì山脚下的那位青衣姑娘。楚秀记得她叫宁晚心,北聿还想让他们切磋来着。
宁晚心受了伤,她捂着右腿一瘸一拐地朝竹屋这边走来。楚秀没法撒手不管,于是他赶忙现身想帮她一把。
而宁晚心看到楚秀时,也是微微惊讶,但眼底很快又恢复平静。
“宁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冒犯不该随意走动,多有得罪还请师兄见谅。”
记得北聿有随口提过,还未成为正式入弟子的除了新人峰之外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那为何宁晚心会在这里?还受了伤?
而还未等到楚秀询问,宁晚心就自己开口解释道:
“我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为后天的武试做准备,但没想跑出了地界,扰了师兄清静实属抱歉。”
新人峰离他们的弟子峰并不远。平r.ì无人的时间里,新人峰一般是供弟子们堆放杂物的。因是放置杂物所以两峰之间的距离也未隔太远。
看来宁晚心是真的走错了。
“你还好么?”
楚秀朝她伸出一只手,想扶她起来。
宁晚心也不拘谨,握住楚秀的手站直了身体,楚秀扶着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宁姑娘是哪儿人?”
宁晚心道:“洛州筇县人氏。”
她看上去似是二八年华,但心x_ing已经超出了同龄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与之不符的沉稳和一丝干练。
“再过几天就是武试,你的脚没问题么?”看上去挺严重的。
宁晚心握着脚腕漫不经心道:“寻常小伤,不碍事的。”
寻常?原来是有些底子的。
北聿说得没错,自己指不定还打不赢别人。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明知他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却依然不厌其烦地教导不开窍的自己,而楚秀竟然也不想辜负他的期望。
本人都说没事,楚秀自然也不好多话。他寻了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话题,道:
“宁姑娘为何会想来太华?”
宝物齐聚的天宝山和有着朝天子的上陵,都是很好的选择,特别是上陵,这些年因为有了孙正其名气正准备压过太华。
许是此女子给他的感觉太过冷静沉着,他反而很好奇如此x_ing格之人会有怎样的理由。
宁晚心看了眼楚秀,相处下来看他也不像是心术不正的坏师兄,加上之前还有帮自己解围,她就同楚秀多聊了会儿:
“想变强,而太华是第一仙宗。”
她的语气甚是坚定,楚秀微微一震,下意识脱口道:
“你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