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忽然,北聿往桌上用力一拍,顷刻间,白纸纷飞,而下一秒它们便消失在了黑色的火焰里,连灰烬都不剩。
楚秀不敢置信,他猛地站起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烧毁别人的东西?!”
北聿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但比起方才更少了三分寒意。
“那你经过主人的允许就擅自偷看别人的‘墨宝’?”
楚秀噎住,被他打压没了气焰:“这个确实是我不对……不过你!”
北聿微微颔首,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楚秀,双手撑在桌上暗示他继续说。
楚秀本欲再同他口头上斗个几招,可是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
“这些难道是你……?!”
北聿偏头表示不解:“什么这些?你在说什么?”
“不,那些随笔难道不是你……”
北聿道:“随笔?我怎么没看见?”
楚秀一只手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这人居然在耍赖皮!
“那是被你烧了!”
北聿一脸无辜,但眼中流转的笑意已经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可冤枉死我了。”
楚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
“无妨,这些我都已背下,可以默出来给你看看。”
闻言,北聿神情一冷,脸上顿时黑了一半。
见北聿吃瘪,楚秀心情大好:“这些当真是你所写?你以前是如何发现此地的,我也是走了好久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一块宝地。”
北聿不想理他径直往内室走去,懒懒地躺上床,兀自挑起发间的银带子玩弄着。
楚秀不想放过他,跟着进了内室,眼睛里透着j.īng_光,一双耳朵恨不得竖直了想听听北聿的过往。
“说说?作为j_iao换,我也可以和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北聿:“没兴趣。”
“……”
“并没什么好讲的,只是以前喜清静,演武场太吵就自己找了个地方,也没想住了那么久。只是后面再也没回来过了。”
楚秀:“为何?”
北聿将带子在手指绕了好几圈,银带子宛若一条妖娆的蛇,缠绕在他白皙的指尖,蓦地勾人。
他回答:“死了呗。”
楚秀问了个一直没敢问的问题:“可以告诉我,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随口说得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生死,楚秀不知为何内心有点不快,觉得北聿对他自己的经历似乎太不重视了。
“和所有渡劫失败的人一样,被劈死了。”
“不可能!”楚秀几乎在他说完后的下一刻就立马否定,那笃定的语气连他自己也小小吃了一惊。
“怎么不可能?有人飞升就会有人失败,再正常不过。”
“你不是说要报仇么?太华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记恨。”楚秀上前两步道。
“你若是问缘由,那我的理由就太多了。而且你其实不用亲耳听我说的。”
为什么?
北聿接着说:“这两天我会一直留在太华,等武试一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之后,你任务完成便可以回家了。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楚秀脸上的笑容蓦地滞住,像是被忽然定格,万没想到北聿会说出这句话。他本能想出口拒绝,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
“何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北聿打了个哈欠,半阖的眸子里蒙了一层雾气。
“最近这边与鬼界两头跑甚累,你且莫扰我。”
“……”
终于可以回去了吗?为什么这一次他居然高兴不起来?
楚秀静静望着北聿的睡颜发神,这人就连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的。他无声叹息,最后离开前只能替他轻轻带上竹门。
.
自竹屋回来之后,楚秀一直郁郁寡欢。除了每天认真练习北聿所授招式以外,他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就连一直很期待的新人武试也未前去观看,空余时间就坐在峰顶的凉亭里看云观鸟,放空心神。
原本抱着一摞经书的三昱和少芳刚巧从这儿路过,便看见了坐在凉亭里一动不动的楚秀。少芳碰了下三昱,朝他使了个眼色,三昱小声道:“钱yá-ng这几r.ì心情似乎不大舒爽,我看我们还是别……”
“钱yá-ng,在干嘛呢?”
“……”
还没等三昱说完,少芳抱着经书笑嘻嘻地朝楚秀奔了过去,三昱在后边叹口气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