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探出舌尖,舔了舔那人的嘴角,莫凉一没有反应,她轻启贝齿,咬住了她的下唇。她没舍得用力,莫凉一只觉得有些细微的麻痒,凌慕清含着她的下唇,轻轻的啃咬吸吮。
莫凉一伸手握住了凌慕清的腰侧,她觉得,后背脊椎上像爬满了虫子,痒的厉害,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根本没想到要拒绝凌慕清,任由她更过分的撬开了自己的唇齿,夺走自己的呼吸。
风雪声被拦在窗外,寂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唇舌交缠与喉头吞咽的暧昧声音。凌慕清是习武之人,屏气调息之法自是不在话下,只可怜了莫凉一,生生被吻到腿脚发软,站也站不住。
凌慕清把她揽在怀里,放开了她被吻的嫣红的唇,微微偏头,细密的轻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下巴上。莫凉一昂着头,有些晕眩的闭着眼,喘息声急促而粗重。
“莫凉一。”凌慕清三两下调整好了呼吸,哑着嗓子开口,“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你了。你刚才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她捧着莫凉一的脸,水润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莫凉一听见她说的话,坚定而深情。
她说,“你逃不开我了。”
就像是一场大梦初醒,脑海里有些混混沌沌,却清楚的感知着周围发生的事。莫凉一幽幽的叹了口气,向来温润爱笑的眉眼,像浸在了烟雾中,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愁苦。凌慕清有片刻的失神,下一刻,那人微凉的指尖点在她眉心。
“不会逃的。”莫凉一弯着眉眼,勾起了嘴角,如春风乍起,吹去一片冬日萧寂,“这余生,便尽数交予你了。”这小世子太大胆,抓着她的心不愿放了,她这一生,也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凌慕清,既然逃不掉,就不逃了吧。
莫凉一凑在凌慕清耳边,轻轻说着温柔的话,“你回京后,可要处理妥当,千万不能始乱终弃啊。我要配一丸药,需夏国天山的雪莲,你走后我便出发。阿清,我在天山脚下等你,等你一起看雪莲花开,可好?”
这是一个约定,莫凉一给凌慕清的约定。凌慕清一瞬间红了眼,颤着声音说了句,“好。”莫凉一揉了揉她的眼角,牵着她走到桌边,她常随身的那个藏青色包袱打开着,衣物已在火里烧成了灰,包袱上只放了一本医书,一个锦囊,还有些瓶瓶罐罐。
莫凉一整理着那些瓶瓶罐罐,凌慕清有些好奇的拿起医书,随手翻了翻,“这书名好生奇怪。”莫凉一看了一眼,笑道,“这本书是义父留下的遗物,书名……是我的字。我扮男装便是义父授意,他老人家深谋远虑,想的颇为长远。”
“昀殊?”凌慕清喊了一声,莫凉一抬眼看她,“义父取的,意义倒是不明,再过几月,便能用上了。”
凌慕清看不懂她的医书,随手搁回包袱上,冲她笑道,“凉一就没有小字么?”凌国人向来对于名字很重视,一般幼儿出生,只得一小字,足岁时方有名。男子十二,便有了表字,加冠即用,女子也有,不过要待到出嫁之时,由父亲或是夫君来取。
莫凉一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是义父在山野中捡到的,那时我已是足岁的样子,义父为我取了名,多年来也是以名相唤。”凌慕清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拨弄着她那些各色的瓷瓶,笑着说,“我出生时,皇爷爷赐了个小字唤洛安,只是少有人叫,只作了封号。”
“洛城是霄王爷封地主城,皇上用心良苦。”莫凉一接了一句,凌慕清却是不置可否,“哪有什么用心良苦,我们这一辈全有一个安字,又不单我一人。”
莫凉一笑笑,没有接话,从那一堆瓷瓶里选出一个黑色的,递到凌慕清面前,“这药,是我按医书制出来的,有些古怪。医书上说用了这药可封闭筋脉,防止毒素扩散,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江湖人所用的。我是用不着,你身边总有些危险,留下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凌慕清也不客气,接了瓷瓶塞进了荷包里,莫凉一想把包袱扎起来,不小心把锦囊碰掉了地上,她弯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粘上的尘土。锦囊是一般的锦囊,凌慕清却生了好奇心,“这是什么?”
莫凉一把锦囊打开,从里面掏出半块玉来,那是一块被一分为二的青玉玦,上面有繁复的纹络,看起来很像不寻常的东西。凌慕清莫名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相似的东西了。
“这个,是义父捡到我时,我身上带着的唯一的东西。义父临死前才把它给我,说我若想找到生身父母,拿着它去夏国。”莫凉一把半块玉玦收回了锦囊,放在包袱上一并扎好,“我才知晓我原来是夏国人,不过我无意认祖归宗,既然被早早的丢弃,做了那么多年的莫凉一,那生身父母什么的,也早已没了意义。”
凌慕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尊重莫凉一的选择,只是心里总觉得,她身世应该不简单。不过既然莫凉一说没了意义,那她也没有多少好奇和探究。她喜欢的是眼前这个人,又不是她曲折离奇的身世。
莫凉一收拾好了东西,伸手握住了凌慕清的手,“你明日还要赶路,回去早些歇息吧。”凌慕清旁顾左右而言他,“你明日别忘了去买些衣服,要厚一些的,你身子薄弱,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晓。”莫凉一笑吟吟的看着她,“阿清,你莫要转移话题。”凌慕清咬着唇,不情不愿的嘟起了嘴,完全一副小女儿的姿态,“相逢才有多久,明日又要分离,我心里舍不得你,今晚要和你睡。”
莫凉一低声笑着道,“皇上明日要知道了,怕是更急着要把你嫁出去了。”凌慕清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青州内,人人皆知你我为夫妻,夫妻同眠,他能说的了什么?”
莫凉一知道她这是故意任性了,转念一想,这一次分开又不知何时会再见,索性陪她一起任性一次。她站起身,指了指床榻,凌慕清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高高兴兴的扑到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莫凉一同学有做渣攻的潜质_(:_」∠)_
完蛋惹,感觉分不清攻受辣!!!
说好的世子攻呢!为啥凌慕清变得那么受!
……
好吧好吧~谁爱攻谁攻吧,终于可以转剧情了(??????)??
☆、第二十四章
凌慕清来时青州下了一场雪,走的时候雪依然在下。
凌晟微服私访出来只带了三个人,全死在了火里。回去一路福祸无常,凌慕清怕趁着这个机会又出了事,让从来都是隐在暗中的胥匿卫第一次见了光。
凌慕清手下有十八胥匿卫,派了八个跟随保护莫凉一,五个出来当作回京路上的随从,余下五个,仍是她保命的王牌。
青州的雪天,比京城还冷,凌慕清起了一大早,到成衣店时店门才刚开。今年的年过的热闹,大街小巷里的门面摊子仍像往日那样开着,凌慕清在门口跺跺脚,又解下披风抖了抖,交在了林琛手里。
成衣店老板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又递手炉又上热茶的,待她在椅子上坐好了,才笑眯眯的开口,“一大早的莫夫人就来了啊?”凌慕清嗯了一声,道,“想为夫君选几身衣裳,薄厚都要,掌柜的给推荐推荐吧。”
“好嘞。夫人可来巧了,前几日刚赶制出的新衣,才挂出来。”老板冲内屋吆喝了一声,跑出来一个小个子的伙计,“老板您吩咐!”老板指了指柜台上,还有高挂着的几件衣衫,让小伙计去取过来。
伙计个子不高,动作却挺利落,没费多大劲就把衣裳抱来了,老板一件件拿好给凌慕清看,“莫大夫是文人,身量不若寻常汉子那样高大,这几件穿来应该正好。”凌慕清起身去摸了那些衣服的布料,感觉还不错,便选了几件让老板包了。
一件青色长衫,两件棉袍,是莫凉一常穿的蓝色,又挑了件绛色的衣衫,上面绣着些暗花,看着挺精致的。老板夸着凌慕清的眼光,让伙计把衣服包了起来,凌慕清眨了下眼,面不改色道,“再拿两件中衣,要料子好些,穿着舒适的。”
老板吩咐小伙计去拿了,搓一搓冰手,拢在了袖子里,笑着说,“夫人和莫公子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老朽我在这里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谢老板吉言。”凌慕清弯着嘴角,冲林琛抬了下下巴,林琛会意,拿了个金锭子出来。凌慕清笑道,“这有二十金,除却衣裳钱,余下的算做吉利钱了。”
林琛把金子放在了桌子上,老板看了一眼,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冲凌慕清作了一揖,“谢夫人赏钱。”凌慕清只笑着点点头,伙计把衣服包好了,由林琛拿着,主仆二人便出了成衣店。
“雪天路滑,夫人您慢走!”老板送到门口,凌慕清把披风系上,林琛一手抱着衣服,一手为她撑伞。凌慕清和老板道了别,和林琛步入了风雪里。
雪慢慢下的有些小了,老板揣着手靠在门框上,看着凌慕清的背影,感叹了一句,“要说这莫夫人,也真是与莫大夫郎才女貌,算作佳配了。”小伙计凑过来,“您认识这莫家人啊?”老板瞥了他一眼,眉飞色舞起来,“你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自然是不知道了,老板我同你说说,在青州,哪有不认识莫大夫的……”
凌慕清回到客栈时,凌晟和凌慕然已用好早饭等着她了。掌柜的颠颠的跑过来,把一封信捧到她面前,“莫夫人,莫大夫出诊去了,给您留了封信。”凌慕清道了谢,顺手把信拆开了。
莫凉一是怕她出诊久了,回来时凌慕清已离开,便留了信,信里倒也就是些琐话。凌慕清把信收好,从林琛手里拿了装着衣服的包裹,“掌柜的,我夫君回来时,劳烦您把这个交给她。”掌柜的答应下来,凌慕清把包裹放在柜台上,回头看凌晟一眼,走出了客栈。
东西都收拾好了放在马车里,凌慕清抱着暖手炉坐了一会儿,凌晟和凌慕然也上了马车。凌慕然坐在她身边,歪着头看她,“皇姐,你不和姐夫道个别吗?”
“不用了。”凌慕清看起来并没有分别的忧愁,反而笑了起来。凌晟以为她气极了,想软下态度哄哄她,毕竟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疼了那么多年的孙女儿。凌慕清挑衅似的看着他,“反正,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凌晟皱起眉,始终没开口说出什么。
夏国皇宫
御书房里的地龙从刚入冬就开始烧着,房里也有取暖用的炉子,与外面的寒冬腊月相比,当真是暖和极了。年过不惑的元安帝夏沂站在桌案后,手里拿着一支朱笔,正弯着腰认真的给梅花上着色。
夏初逢坐在一旁翻着奏折,时不时的拿起笔批注一二,正看的认真,夏沂搁了笔,幽幽的冒出一句,“朕想退位了。”夏初逢眼神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他明明正值壮年,看起来却已垂垂老矣的父皇。
“朕前日里梦到了你母后,她说一个人在平陵里太寂寞,朕想过去念念经,陪陪她。”夏沂慢慢的开口,拿了自己的私章,在刚作好的画上落了款。
夏初逢低下头继续看折子,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去便是,您已许多年不管国事,退不退位又有什么关系。”夏沂坐了下来,捧了杯热茶啜了一口,一声叹息随即而来,“长卿,朕不光梦见你母后,还梦见你妹妹了。”
“快十九年了,如果朕的小公主还在,现在会长成怎么个模样呢?”夏沂声音低沉,深宫禁忌里第一人,被他主动提了起来,“长卿,你说朕的小阿嘉,会长得像朕吗?”
“朕……好想看看她啊。”夏沂已经记不太清幼女的样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夏初逢合上手里的奏折,起身走到了桌案前,深深地看着夏沂,“不像父皇。”
夏沂抬头看着儿子,不懂他突然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夏初逢俊美的面容上浮了笑意,他压着嗓音,轻轻的说,“阿嘉,长得很像娘亲呢。”夏沂微微睁大了眼睛,夏初逢叹了口气,扶着桌案摇头,“本来想等确定了再告诉您,但是……我忍不住了。就算只有一丝希望,父皇……阿嘉可能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