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又拉回来,抬着头去吻她的下巴和脖子,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听的凌慕清头皮发麻。手扶到了她腰侧,凌慕清问自己,送上来的大餐吃不吃?
不吃……神经病啊!
她拿出世子的威仪来,把那双作怪的手按在枕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凉一,你可别后悔。”小神医眨眨眼,又傻瓜似的笑开了,凌慕清凑过去吻她的眉、眼、鼻、唇……她慢慢安静下来,抬着下巴任她吻着。
然后此处省略五百字。
……
第二日莫凉一醒的很晚,她睁开眼时凌慕清已不在身边,瞪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莫凉一才觉出不对劲来。她身子,有些难言的不适感,她没有酒醉忘事,昨晚的一切都是历历在目的。身为一个大夫,身为一个女子,莫凉一,完完全全的知道那象征着什么。
小脸儿慢慢染满了胭脂色,她别别扭扭的抬起右臂捋起了袖子,肘弯里果然不见了那颗莫惊鸿亲手为她点上的守宫砂的影子。那果然不是梦,她和凌慕清却是……有了肌肤之亲。
莫凉一想叹息来着,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心里莫名的欢喜。虽然她很是羞于承认,但是对于与她行周公之礼的对象是凌慕清,她好像没有那么不情愿。正胡思乱想之间,房门嘎吱一声响起,莫凉一连忙闭了眼睛装睡。
凌慕清捧着衣物走到床边,把衣物放下,低下头盯着莫凉一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醒了就醒了,还装睡做什么?”莫凉一装不下去了,索性直接睁开了眼,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走时你的脸可不是红着的。”凌慕清狡黠的一眨眼,莫凉一脸色更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凌慕清笑嘻嘻的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把人扶起来,伺候她穿衣服。
凌慕清特意出去为莫凉一买了新衣服,一袭紫色长袍,领口绣着花纹,又尊贵又好看。另外她还特意备了一尊白玉冠,莫凉一过了二十岁生辰,扮着男子,也算是及冠了。穿衣戴冠,收拾完毕,凌慕清绕着莫凉一转了一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莫凉一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凌慕清道,“我还未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呢。凉一,我曾也唤过你夫君呢,如今我作男子打扮,你不妨恢复女儿身,咱们把身份换上一换?”
“不要。”莫凉一果断拒绝了,她才不要喊凌慕清夫君,那太难为情了,她又不像凌慕清那般没脸没皮的。凌慕清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人都是我的了,还害什么羞呢?”
莫凉一咬咬牙,半晌挤出一句,“凌慕清,你酒后乱性,趁人之危!”凌慕清被她逗笑了,莫凉一狠狠的瞪着她,她憋着笑,故作严肃的咳了一声,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启国国都承瀛有一片凤琼花海,凤琼花是启国特有的花,被誉为国花,花期极短,却也极美。传闻若有情人一同看到凤琼花开,便会在一起长长久久一辈子。凤琼花花期快到了,凉一,雪莲花是没法看了,我们去看凤琼花吧?”
“长长久久,一辈子。”莫凉一念叨了一句,抬眼看凌慕清,她笑盈盈的,眼里带着些期待。莫凉一于是也笑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承瀛离铭城并不甚远,马车行了五天,走到一个小镇上,还有约摸着两天的路程就到承瀛了。这镇子实在不大,住了不到一百户人家,连个客栈都没有。二人决定在这里留宿一夜,次日再继续出发,便寻了一个小院子借住一晚。
马车里的水和干粮都所剩不多了,凌慕清说接下来一路赶到承瀛,就不停歇了,莫凉一出了门去买干粮,凌慕清本来要跟着,却被她阻止了。说什么在这小地方出不了什么事儿,让她把东西收拾一下。
凌慕清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却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莫凉一态度坚决,她也就妥协了。却没想到,这一妥协,真的出了事。
她把马车收拾了一下,又喂了马儿草,金贵的世子殿下这几回奔波下来倒是把家务活练出来了,喜滋滋的把莫凉一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想着等她回来怎么讨赏呢。
莫凉一下午出门,待到日薄西山了还没回来,凌慕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镇子那么小,她就是从头走到尾也该回来了吧?凌慕清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寻她。
启国风气极为开放,就算是夜里也常有人在外面溜达,参加夜市什么的。此时天色愈晚,也没有人忙着回家,正好让凌慕清打听着。凌启两国算是敌对关系,凌慕清怕被听出口音来,压着嗓子说一口别扭的三国官话,废了些力才弄出些苗头来。
一路走过去,在小镇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里发现了端倪。习武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凌慕清眼尖,瞧见了巷子里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她走过去把东西捡了起来,脑子里啪的一声断了根弦,浑身上下都发起凉来。指间捏着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枚白玉哨子,她送给莫凉一的那一枚。
那是保命的东西,凌慕清曾多番叮嘱过她,绝对不可以离身。莫凉一不是大意的人,那么重要的东西会出现在这儿,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了。凌慕清被突然的恐惧感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向来胆子大,这回涉及到莫凉一的安全问题,却也是淡定不了了。
慌慌张张的冲出了巷子,凌慕清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局面。一个拿糖葫芦的小孩儿走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笑嘻嘻的问她,“姐姐,你是姓凌吗?”凌慕清看向那孩子,轻点了一下头。
小孩子把一封信塞到她手里,晃了晃糖葫芦,“有个大哥哥给我买糖葫芦,让我把这个给你。”凌慕清心道一声果然如此,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小孩儿完成了任务,蹦蹦跳跳的走了,凌慕清打开了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借小神医一用,不日归还。”落款是,启忻。凌慕清一把把信纸握成一团,黑着脸气的咬牙切齿。真是防得了猛虎没防住强盗,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还算安分的启忻,居然打起了莫凉一的主意。
这一趟启国之行看来是羊入虎口了,凌慕清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看信中所言,启忻应该不会对莫凉一不利,只是把莫凉一放在她身边,凌慕清还是一万个担心。启天恩心狠手辣,他一手教出来的继承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凌慕清心里有些数,早就听闻启天恩病的不轻,启国国政基本上都交给了启忻。凌慕清本来以为启天恩又在打鬼主意,可向来不安分的启国突然间老实下来,启天恩病重可能是真的。启忻把莫凉一掳去,八成就是为了给启天恩看病。
启天恩不知生了什么病,也不知莫凉一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更不喜欢启忻到底会不会放她回来。凌慕清忧心忡忡,启忻是知道她在启国了,她现在不动她,不代表以后不会。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凌慕清虽然担心莫凉一,但也清楚她暂时还安全,倒是她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启忻起了心思,把她也捉了去。
思来想去,凌慕清决定还是先回凌国,然后再想法子去救莫凉一。她做了决定,当即就行动,回了小院收拾东西回凌国。凌慕清却是不知,二人这一次分别,竟达两年之久。
莫凉一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向人打听了何处有卖干粮的,受人指点走进了一条巷子,却未曾发现卖干粮的地方。她正要走回去,还未来得及转身,便眼前一黑晕倒了。
她这一晕晕了两天之久,一睁眼什么都变了,心中不免惶恐。她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很是华丽的屋子里,目光一转,梳妆台前坐着个美的妖艳的女子,正冲着她笑。
“醒了啊。”启忻也不动,就那样笑眯眯的瞧着莫凉一,看的她心里一阵发凉。“请问姑娘,这里是?”莫凉一仍然搞不懂状况,只好开口询问。启忻仍笑着,随口道,“这里是地宫,我们上头,可是启国御花园呢。”她伸手往上指了指,莫凉一一下子变了脸色。
“别害怕。”启忻“好心”的安慰她,“我请你来是为了治病救人,不会伤害你的。”请?启忻实在太会说话,莫凉一喉头吞咽了一下,迟疑着问她,“你是……”
启忻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床边,收了笑意,“我是启国长公主启忻。”莫凉一猛然瞪大了眼睛,伸手捉了她的启忻的衣袖,紧张的看着她,“阿清呢?你有没有对她……”凌启两国向来关系紧张,她生怕启忻对凌慕清不利。
“呵~”启忻笑了一下,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小神医与霄世子果然情深意重,真是感人。唉,我没把她弄过来,让你二人饱受相思之苦,实在惭愧。”莫凉一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没有动凌慕清,长舒了一口气。
启忻好似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受,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道,“霄世子得知你被我请过来了,可吓得小脸儿苍白呢。那个可怜的模样,啧啧,现在一定正想法子救你呢。可惜了,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把你救出去。”
莫凉一心里有些烦乱,并不想听她描述凌慕清可怜的模样,直接问道,“凉一只是个普通人,不知公主殿下为何要把我掳到这里来?”“是请。”启忻强调了一下,背着手走起来,“我父皇染了重病,启国无神医,久治不愈,我便请了你过来。”
“公子作为莫神医的唯一传人,曾于临潼解瘟疫之灾,启忻久仰公子大名。”启忻停下脚步,回过头向莫凉一拱手道,“劳公子为我父皇看一看,若是把我父皇治好,启忻立刻把你送回到凌慕清身边。”
莫凉一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巴望着启天恩的病不要太难治,好让自己能尽快回去找凌慕清。她下了床,发觉自己的包袱正在床头搁着,连忙抱在了怀里,“那就劳公主殿下带路,让我为皇上诊脉。”
启忻乐得她如此积极,道了声请,领着她出了地宫,去了启天恩的寝宫。启天恩不到五十岁,是个杀伐果决的君王,他一生金戈铁马,算是凌沛暄一个强劲的对手。凌沛暄刚从榻上起来不久,他这位老对头不比他未愈时好多少。
莫凉一为启天恩把了脉,脸色有些发沉。她近年来似乎特别倒霉,总是遇到一些让她搞不懂的病情,她真担心莫惊鸿的一世英名会毁在她手里。再者这病不好治,她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凌慕清身边?
莫凉一默默地惆怅了,启忻望着她,试探问道,“不好治?”莫凉一点头,收回搭脉的手,问她,“皇上是如何病成这样的?”启忻呵呵一笑,“大抵是作孽太多吧,平白的就倒下了。他这总不醒的,再过些日子就是我晋封大典,也不知他能不能起来主持。”
传闻启天恩待启忻极好,只是她好似不领情,和启天恩关系并不怎么好。莫凉一对她父女二人感情好不好没兴趣,只想着赶紧离开。只是她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没法子把启天恩治好,为了能够离开,她转转眼珠子,不厚道的把季无瑕卖了。
“凌国有个叫季无瑕的女道士,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是她不仅神机妙算,对于治病救人好像也有些法子,殿下不妨去请她来试试。”季无瑕能治好凌沛暄,启天恩这病,她应该也是有法子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道士是个软心肠的好人,应该不会拒绝救启天恩。莫凉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被启忻直接泼了冷水。启忻说,“我父皇这病八成就是她搞得鬼,她是不会出手的。”
莫凉一脸上一僵,“你,认识她?”启忻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想提及那个厚颜无耻的神棍,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启天恩,笑着对莫凉一道,“我父皇虽然昏迷着,但是能吃能喝,应该不会死太早。莫公子,我启国还是能养得起你的,你便住在地宫,我父皇何时醒来,我何时送你回去,可好?”
“我能说不好吗?”莫凉一露出一个苦笑,启忻也笑了,笑的千娇百媚,轻轻一摇头,“自然不能。”莫凉一也摇摇头,拿着包袱站了起来,启忻问她“这包袱里除了那半块玉还值些钱,其他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偏你还当成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