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却又是洗漱又是涂抹面脂,折腾了好大一会,临了自吹了灯,向外一躺,急的黛玉一下巴住她埋怨道:“你要涂几层呢!”
宝钗笑道:“梳妆总是要些时候的。”
黛玉眼珠一转,笑道:“你从前可没这么繁琐——说,是不是为的我?你放心,你就算成个黄脸婆了,我也要你。”
宝钗大恼,一巴掌拍在黛玉手上,闷喝道:“睡觉!”
☆、第57章
黛玉因知道宝钗不想叫自己去凑热闹才留着住的,早上便叫雪雁“看看屋里有什么事,午饭时你再过来”。
雪雁笑嘻嘻去了,黛玉这里就分外懒怠,宝钗醒了推她起来,她就趴在宝钗身上放赖,天光大亮,照得宝钗本就白皙的脖颈越发雪也似的亮噌噌一片,又有一股馥郁香气,直冲冲的自那片雪肌上升涌,黛玉整个人被拢在这独属于宝钗的气息里,犹如身处迷雾,神魂飘荡,那手不知不觉就摸上去,不明不白就解了人家的衣带,不清不楚地就蹭到那点诱人景致上去了。
宝钗一把把她拍开,低声道:“大天白日的,丫鬟们都在外面呢!”
黛玉道:“好姐姐,我难受呢。”
宝钗只当她撒娇,道:“难受也忍着。”自己起身穿衣,回头叫黛玉,却见她当真缩着身子钻在被子里,忙折回去瞧一眼,脸上有些发热,慌得道:“我叫你睡在里面你不肯,昨儿是不是又悄悄起夜了?”
黛玉道:“我并没有,不然姐姐问莺儿。”
宝钗看莺儿,莺儿果然说没有:“林姑娘昨夜睡得熟,连被子也不曾翻弄一下。”
宝钗只得先把黛玉裹住,叫人去请大夫,黛玉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道:“没什么大事,你别惊动人了。”
宝钗道:“你的身子有点动静就是大事,我叫人从这边来去,不惊动那边。”说着已经叫人派车,让青雀亲自去一趟,青雀也是熟惯了的,不多时请了个常给黛玉看的李大夫,从角门进来,替黛玉把了一会,却和宝钗道:“姑娘这是喜事,不是病,只是他素来弱些,这几日恐怕要遭点罪,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宝钗一听就明白,谢过大夫,叫小丫头剪了一大块银子做酬劳,又叫青雀亲送出去,转身回去看黛玉——黛玉缩在被子里,见了宝钗回来还笑她:“我真没什么大病,若有,你前...你还能不知么?”
宝钗道:“亏得请了大夫,提前知晓,不然看你一会怎么哭!”
黛玉被她一吓,猛然拥着被子坐起来,道:“什么?”
宝钗故意逗她,道:“你脱了衣裳,我就告诉你。”
黛玉胀红了脸,嗔道:“谁早上说的大白天什么什么的,这会自己倒打自己的嘴巴不成?”口虽如此,眼睛四下一溜,未免思忖倘若宝钗当真想要,那么让莺儿青雀在外守着,自己两人在被子里稍稍温存一下倒也可以,宝钗见她模样就知她想的什么,先是好笑,渐而一颗心怦怦地跳动起来——黛玉从今而后就是大姑娘了!
黛玉见宝钗又站着出神,从里面站起来道:“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呆?莫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宝钗被她打断思绪,脱口道:“我想你快起来,把亵裤脱了。”话一出口,连黛玉并是一怔,黛玉马上反应过来,不想宝钗竟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恼得叫了一声,又臊得钻进被子里去,红了脸又红了眼圈,立刻要气得哭。
紫鹃见两人说不到一起,从旁笑道:“正是要叫姑娘脱衣裳瞧瞧呢——姑娘喜事来了,要脱了看看,若是脏了,也不好穿了。”
黛玉方明白宝钗的意思,慢慢咬住嘴唇,从被子里放条缝出来看她,宝钗既恼自己出言无状,又见把黛玉惹得要哭,忙道:“是我不当心,我先避出去,紫鹃替你姑娘看看。”一抬脚飞快出去,又催着各处要红糖要热水,又派人去取黛玉的衣裳并月事带,又叫人四处报信,把梨香院闹了个鸡飞狗跳。
里面黛玉红着脸慢慢解开小衣,叫紫鹃看了,却是将至未至之时,还未有显迹,因她年纪还小,阖府都不曾想这么早就到了的,竟都没准备,黛玉也只通皮毛,紫鹃想了一回,还是请宝钗进来,让她和黛玉讲。谁知宝钗害臊,反托了薛姨妈。
把个薛姨妈笑道:“你又不是没经过,怎么这时候到怕羞了?”边笑边进来,慢慢与黛玉说一遍,黛玉红着脸听了,一抬头时候看见宝钗立在窗外向里看,两人一个对眼,宝钗就扭头跑了,黛玉扑在薛姨妈怀里,薛姨妈搂着她笑道:“我的儿,别怕,每个姑娘都有这么一遭的。”
黛玉想起宝钗的眼神,就觉分外羞涩,不好和薛姨妈说,只点头而已。因下腹渐渐更痛,一张小脸也青白起来,薛姨妈见了马上要叫人,宝钗已经一掀帘子进来,手里一个雕花小暖炉,用木架子套着,外面还罩着一层锦绣香囊。
宝钗面无表情,把暖炉向黛玉一递,道:“捂着肚子。”
黛玉依言,果然就好些了,青雀又捧来许多东西,宝钗指着道:“药喝了,人躺着。”
黛玉在薛姨妈面前,不大好过分亲热,就乖乖喝了药,薛姨妈看见月事带,笑着站起来道:“你既想的周到,我就不在这里看了,免得她年纪小的人害臊。”
黛玉听不明白,躺在那转着眼睛看宝钗。宝钗倒又红了脸,从丫鬟手里拿过东西,望黛玉身上一扔,道:“紫鹃教你姑娘穿上。”马上要走,被黛玉叫住,黛玉拿一双颦颦大眼看她,唤一声宝姐姐,声气娇弱,全无以往牙尖嘴利的气势。
宝钗看她,黛玉就把被子一捏,可怜巴巴的道:“姐姐是嫌我秽气,所以我这样大事,你也不留下来陪陪我么?”
宝钗道:“我是怕你害臊,你若不怕,我留下来又怎地?”
黛玉把头一低,咬着唇羞涩地笑道:“我不怕,姐姐陪我罢。”
宝钗只得站住,看紫鹃扶起黛玉,替她更衣——她不敢多看黛玉,眼睛瞥来瞥去,只看见那一双小脚、一对小腿,心内暗叹:颦儿还是太瘦。
一面盘算,眼里看着那小脚丫抬起又落下,黛玉小声道:“好了。”宝钗方抬头,却见黛玉只穿着月事带,光着腿站着,两条腿瘦得似两根豆芽儿,然而肌肤光润,骨肉均匀,别有出水芙蓉般亭亭之态——黛玉两手还孩子气地捧着暖炉捂着肚子,又问宝钗:“宝姐姐,每次都这般痛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cter君的地雷~月事带据说有像短裤那样穿着的,因为古代内衣好多是开裆所以月事需要特别装备...总之红楼本身是架空的所以我也架空朝代了,绝对没受宝姐姐委托特意让喜儿穿这种奇怪的东西的意思【真诚脸....
昨天敷个眼膜就睡到了早上而今天要回家所以变成短小君....明天会努力多更拿小红花哒...
然后...18号到25号回老家...断更...
本月15节后秀恩爱双更、28年后秀红包双更、3月1秀我也不知道什么总之双更...
防敲打利器小剧场:
本章若干天后
黛玉:你干嘛满脸喜气洋洋?
宝钗:(因为媳妇儿终于熟了呀)咳,因为你遇到喜事了嘛!
黛玉:我那事都结束了!
宝钗:不不不,我说的是另外的喜事。
黛玉(冷笑,撸袖子状):又是“喜儿的事”?我才不上当!
宝钗:不是。
黛玉:?
宝钗:是“喜儿的房事”。
黛玉:!!(╯' - ')╯︵ ┻━┻
☆、第58章
黛玉问的是癸水痛不痛,宝钗却一路想到旁的事上了——她清楚地想起前世与宝玉的第一次,那次她觉得自己该是幸福的,毕竟是憧憬了那么久的良人,哪怕是家离人散、世态炎凉的时候,她也总还是对宝玉有些期待的。然而那一次却很让她失望。当新婚夫妻经过漫长的礼仪隔阻终于见面之后,他们谈起的第一件事竟是已逝的黛玉。
宝钗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的心情,那种隐约而晦暗的伤悼,那种无从述出口的衷情,她起初以为那是因宝玉喜欢黛玉而最终却和她成家的关系,所以那一晚她特别主动地想要借由那种夫妻间的事来缓解她和宝玉之间异乎寻常的气氛,但是那样的主动留下的只是不甚美好的回忆,以及第一次、第二次、乃至以后数次的痛楚。
宝玉很厌倦,宝钗也很厌倦。他们之后的生活,真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宝玉维持着他一贯的温柔和善,待宝钗如其他人一般的好,却总在有意无意间哀伤感慨,怀念许许多多美好的男人、女人、物事,乃至于过去家中的琐事。宝钗思念着母亲,怀念着兄长,想念着黛玉,她也依旧如一个合格的妻子那样照顾着宝玉的一切,尽她最大的努力维持家庭,然而生活的风霜毁掉了他们两勉力维持的温情,颠沛流离的生活令两位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苦不堪言。
宝钗甚至怀疑,宝玉出家并不仅仅是因为看破,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已经过不下去,只是他的出家伤到的不仅仅是贾政或是王夫人,也是她薛宝钗,没有男人、没有钱财、没有权势支撑的家庭是什么样子?宝钗真切地体会过。那一时她甚至庆幸嫁给宝玉的是从小替家里打理事务、身体强壮的她自己,而不是身子孱弱、谪仙般出尘不染俗物的黛玉,因为倘若是黛玉最终跟了宝玉,只怕在那样的严刀风霜下熬不了多久。
假使叫宝钗自己来说,她那一辈子的人生第一次,就是悲剧的开始,她从前总不信探春的傻话,觉得自己身为女子也可以自立自强,可是后来她回想起来,又总会幻想,假如她是个男子,那该有多好!大观园姐妹中的哪一个,都比这些男盗女娼的家伙好得多了!
黛玉见宝钗没说话,颇有些惊吓,小心地又看她一眼,道:“是一直都要痛,所以姐姐才这么副脸色么?”
“不,我只是想到旁的上头去了,头几次会痛些,以后你若是保养得宜,没什么大碍的。”宝钗回过神,见黛玉还光着腿站着,忙扯过被子把她围好,又瞪紫鹃一眼,怪她照顾不周,紫鹃是黛玉的丫头,被她责怪了,却也无可奈何,赶忙地出去看下一回的药去,力求补过。
黛玉却喜她出去了,慢慢在被子里跪坐下来,斜靠在宝钗肩头,又问她:“宝姐姐,我肚子痛得厉害,你给我揉揉。”
宝钗怕自己手冷,先叫人拿了个手炉捂了一会,才慢慢伸进去,替她揉着下腹——这事她不是头一回做,然而此次才真正觉出黛玉小腹那一层不同寻常的柔软,那种温热的触感与以往每一次的接触都不一样,与她和宝玉的接触也不一样,那是一种,宝钗一碰着,就忍不住要更轻柔、要更爱护的感觉,怀中小小的人儿明明已经慢慢地要长大了,宝钗却觉得好像这辈子黛玉都离不了她、离不开她的照顾了。
“右边也揉揉。”黛玉干脆让宝钗坐好,自己翻过来,躺在宝钗腿上,她的脸色比方才好些,却也还是苍白得很,宝钗问:“可感觉有东西出来了?”
黛玉摇摇头,又点点头,红着脸道:“宝姐姐替我再看一看罢。”
宝钗忽然意识到看那里是哪里,脸又慢慢地红了,看着黛玉的脸色,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俩,便点点头,黛玉轻轻张开被子,宝钗向里一看——太黑,看不见。
她想了想,伸手慢慢地向内一探,黛玉羞的很,身子动了一下,宝钗道:“你若不好意思,自己摸一下,也使得。”
黛玉整个人都臊得红了,轻轻道:“我不懂,你替我看罢。”她也不知为何,仿佛就是信着宝钗似的,好像宝钗看的,与她自己看的,有什么天大的区别一样。
宝钗也没再说,她深知人生头一遭的此时,黛玉心内惶恐,因此万事只按黛玉说的做,手缓缓伸下去,摸着月事带,轻轻提起来一点,然后再进去。那里头有些兆头了,手拿出来的时候沾着些东西,拿出的时候,黛玉见了血,吓得脸又更白了,又一直看着宝钗,只怕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