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瞅着我,咧嘴笑了起来。
“当然有空,我等你心里空已经等了很久了!”
然后他伸手从里边帮我打开车门,等我坐进车子,他又问:“去哪儿?”
“随便吧,哪儿都行!”我回答,将头靠在椅背里,扭脸瞅着窗外,疲乏地不想再说一句话。
他启动车子,向前开了一程,我感觉他不住从侧面打量着我,所以我回过脸,冲着他笑。
“咋啦?你不好好开车,老瞅着我干吗?”
他也笑一笑,忽然问了一句:“你有心事吗?”
“没有!”我下意识就否认,“就是……一个同事过生日,喝了点儿酒,有些难受!”
“哦!”他点一点头,没再多问。
我不知道他把车子开到了哪里,反正等下车的时候,是在一家还算高档的酒店门口。
在酒店保安的指引下,胡戈把车子在停车场停稳,然后我们分从两边下车。进了酒店大门,他先去前台开房。我就是觉得累,连几分钟都站不住,所以我在大堂沙发上坐下,等他开好了房,才跟他一起坐电梯去房间。
在电梯里,我们实在无话可说,他冲着我笑,我也冲着他笑。再等进了房间,我直接坐在床上,他先把电视打开,然后回脸问我:“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或者……一起洗?”
“还是你先洗吧!”我赶紧回答。
他笑一笑,就在我面前,脱了衣服进卫生间。我偷偷瞅了他两眼,老实说,他的身材很不错,当然比不上司徒启那么完美,但是也很结实,而且没什么赘肉。
我坐在床头无意识地不停换着台,直到胡戈又走出来,腰下围着一条大浴巾,向我笑笑。
“你进去洗吧,这儿的浴室还行!”
我“哦”了一声,在他的眼光中脱掉了上衣,裤子,他盯着我瞅,我忍不住瞪他一眼。
“都是男人,盯得这么紧干吗?”
“是女人我还不瞅了!”他“哈哈”笑,“你的身材很匀称!”
我不再理他,保留着一条内裤,在他的眼光中走进洗手间,关上房门。
而当我站在花洒之下,温热的水流从头淋落,忽然之间,许是水的刺激,我感觉眼中也有水淋淋的挤了出来。我就那么站在那儿,开始还是无声的啜泣,但是渐渐地遏制不住,我不得不蹲下来。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一任水流打在我的头上背上,我的泪也像流水一样,随着我压抑不住的嚎啕声,滚滚涌落。
☆、第四十五章
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我才也围着一条大浴巾走出去。胡戈坐在床上正瞅着我,我向他一笑,在另一张床上坐下。
“我喜欢这张床!”我带点儿淘气,“你要不要过来?”
他笑一笑,真的转了过来,挨在我身边躺下,并且甩掉了浴巾。
他没说话,只是向我的身体溜一眼。
“不好意思,我只是……我说了我喝了点儿酒,有点儿不舒服。要不……等半夜吧,说不定……就可以了!”
他双眼瞅着我,很久,我向他笑一笑。他忽然站起身来,转回到他之前的那张床上坐下,先用浴巾把他的身体围起来,然后重新看着我。
“说吧,你是不是……遇到了感情问题?跟男朋友……闹分手?”
“啊?”我下意识地就否认,“我哪儿有男朋友?”
“没有吗?”他笑一笑,“可是……我刚好像听见,有人在浴室里边哭!”
“啊?我……”
我暗暗怨恨这家酒店的墙壁真不隔音,我想给胡戈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安静地瞅着我,很温和,“我虽然帮不了什么,但是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脸上气嘟嘟地瞪着他,但是我的心,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对他充满了尊敬和感激!因为,这个我才见了两三面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在他鼓励的眼光中,慢慢地垂下了我的头。或许我真的需要倾诉,而事实上我一直找不到其他人倾诉,今天这个叫胡戈的男人,为我打开了一扇心门。
所以我开始原原本本告诉他我跟司徒启之间的瓜葛,包括钊曜,也包括许梦远,我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他一直静静地不插言,直到我全部说完了,他才轻轻地问了一句。
“既然……你这么爱他,而他很明显也爱着你,而你跟你的前老板又没什么,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再回去?或许,他正等着你回去!”
“不会的。他说了,我敢去深圳,他就跟我一拍两散!”我感觉自己又想哭,不过我没让自己哭出来,“而且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早晚一定会娶亲,到时候分手……会更疼,那还不如……现在就趁早分开!”
胡戈看着我,就像看着怪物一样。
“你不觉得……这样很傻吗?因为以后可能会分手,所以干脆提前放弃了,那不是……两个傻蛋吗?”
“可是……”
“别可是!”他打断我的话,“这个世上的事情都不是一定的,说不定随时都能有变化,有转机。你自己也说从来没奢望过能跟他有交集的机会,但是结果,你还不是跟他有了这段感情?那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就算……到时候真的要分手,起码你们曾经坚持过,战斗过,那现在不战而降,以后回想起来,不会感觉遗憾吗?”
“我……”我一时语结,“或许……你说得对,可是……我今天碰见他,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那就是我会在浴室里大哭一场的原因,一想起他那冷漠的眼神,我还是会心疼欲碎!
“唉!”胡戈叹息,“那正是因为他在乎你呀!你们正闹分手呢,他要是能坦然面对你,那才真是糟糕了!”
我想想也对,一时沉默无言。他笑一笑,立起身来穿衣服。
“今晚上你在这儿住吧,我还是回去。要不然,我不敢保证半夜不动你!”
“这个……真是……很不好意思,我本来……是真的想跟你……那什么!”我费劲儿地解释,竭力地想表示出我的真诚。
“你要是真的跟我那什么了,你就不是你了!”他眨眨眼睛,“听我的话,回去找他吧!最起码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的态度再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找到倾心相恋的已经很难,我要是你,绝不会轻易放手!”
我看着他穿好了衣服,赶紧也站起身来。
“要不……还是我走,你留下来住吧!”
“算了,我是有老婆的人,既然今天晚上没有艳遇,我还是回家去得好!”他开玩笑,已经拉开了房门。
我万分抱歉地送了他出去,之后关上房门,回来坐在床上,摸出手机来,愣愣地想着胡戈的话,愣愣的很久很久,终于找出司徒启的号码,咬牙拨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接了。
“喂?”
很嫩的声音,不是司徒启。
“你是……朱成吧?”虽然朱成会在司徒启那儿并不奇怪,而且我相信司徒启不会喜欢他,但是莫名其妙地,听着他的声音,我还是感觉心里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能不能让阿启接电话?”
“哦!”朱成也没多问,直接就在那边叫,“启哥启哥,你的电话!”
我听见电话里边司徒启的声音隐隐地吼了一句,然后朱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启哥这会儿还在洗澡,你待会儿再打吧!”
然后他直接挂了电话。我又呆坐在床上,很久很久,思想里隐隐渴盼着电话铃声能够响起来,但是电话铃声一直也没响。
我咬咬牙,放弃我的自尊,再次按了司徒启的号码。
这一次,很快就接了。
“喂?”里边没出声,我很小心地先叫了一声。
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回应。
“你还打电话干吗?”
他的声音很冷,很淡漠,就跟他的眼神一样,完全当我是陌生人,那让我一下子慌张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看到了你,所以,想问问你……好不好!”
他无语,在那边静静地一阵,才开口。
“我好不好都跟你不相干!我说了,你敢去深圳,我们就一拍两散。可是……你还是去了,所以,以后不要再打搅我!”
他挂了电话,而我,一下子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透心冰凉,是我那一刻唯一的感觉。
※※※
整整一夜,我张眼无眠。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司徒启的绝情终于让我完全死心,我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听信胡戈打了那个电话,以至于不单没有挽回我的爱情,还将我的自尊,抛在了脚下。
可是,如果我不打那个电话,我又怎么能够完全死心?
我就那么空空荡荡的好像思潮涌动、又好像沉如死灰般地躺在酒店的单人床上,一直躺到了第二天快中午,我才爬起来,退了房间。账单胡戈已经支付过了,我出门直接打了个的,很奢侈地花了将近五十元钱,回到了出租屋。
一进房门,我就将自己扔在我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
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我甚至连晚上都没去火锅店帮忙。我妈怕我病了,催着我去医院,我说没事,就想睡觉。毕竟我的事我妈已经知道,当时没再劝我,只是每到了中午晚上,她会专门买了饭给我送回来。
再到星期一,我还是爬起来去上班,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去,但是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妈跟弟媳经营的火锅店还需要我的照顾,虽然我现在实际上去火锅店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我是男人,她们是女人,倘若我换了工作,离得她们太远,我不放心,她们也会失去主心骨。
我们经理时不时地还是会让我往楼上送文件,不过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司徒启的面。因为陈露仍然防着我,我每次只把文件递到她那儿去就好,那正是得我所愿。
直到时间渐渐流逝,进入十二月初,我跟陈露之间,忽然爆发了一场大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