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一年,一天夜里,来了一个黑衣人,把金洁给掳走了,那黑衣人法力高强,我自知不敌,就没吭声,只想着找个机会把金洁救出来,直到了元瑶才知道,那黑衣人,居然就是你爹!”
虽然也猜到了几分,但韩凝霜听到那个黑衣人就是他爹时,免不了心里还是免不了一个“咯噔”。
青锋接着说道:“你那个时候都快死了,什么也不知道,满头的白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爹说,你给自己系上了相思绳,只有金洁方可解除这个诅咒,金洁二话不说就把相思绳转到了自己身上,你爹还让金洁发誓,让他永不见你,否则便落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受那抽筋剥皮之苦,金洁应下后,你爹这才又把他送回剑道门。”
“后来呢?”韩凝霜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知道,不管是金洁还是父亲,他们都是为了自己。
“后来?就疼呗!疼的死去活来,活去死来的,这不,痛了一百多年了!”
韩凝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恨,他恨自己,若不是自己过于任x_ing,赌气给自己系上相思绳,金洁何至于要受这般的痛苦?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是惩罚吗?是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金洁?当时只是想赌一口气,想让金洁心疼,想要金洁后悔,想让金洁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仅此而已,结果呢?疼在他身,痛在已心!
自己该是有多混账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啊!自己当初不过一年就痛的险些要了命去,金洁这一百多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韩凝霜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恨不得穿越回去杀了那个任x_ing枉为不顾后果无比混蛋的自己!
已经二百余岁的他早已不似当初的青涩莽撞,知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更为实际。
“那他为何会修习鬼道?”韩凝霜问。
“这也怪我!”青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他那是疼的是没日没夜的,我听剑冢的老伙计说,这相思绳乃是魔界之物,y-in鬼之气专克魔物,所以他就想着学了鬼道来解除这相思之痛,可这相思绳……你他妈的哪弄来的这个破玩意儿?”
青锋爆了句粗口:“y-in鬼之气确实可以克制相思绳,但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管怎么样,多少算能克制住了,可没想到,他那个什么哥哥告了他一状,说他修炼魔功,什么玩意儿?连魔和鬼都分不清的东西也敢在那里大言不惭?跳梁小丑,大家谁都没当回事,偏偏剑道门的那些混帐当真了,查也不查,直接定了罪,当场就废了他的丹田,剑道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还不算,还把金洁逐出了剑道门,我气不过,便去找赤尊老儿算帐,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这事他到底管不管了?总算赤尊还没老糊涂,赤尊数千年未出剑冢,为了金洁破了例,若不是赤尊出手相救,金洁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后来,金洁和赤尊谈了一次,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赤尊就把千魂万魄幡给了金洁,我在剑冢呆了几千年,实在呆够了,所以就跟着金洁出来了,其实想跟金洁走的器灵有不少呢,赤尊不让,说剑冢有剑冢的规矩,唉!那老算盘差点没哭死!”
事情的过程不难猜测,也谈不上曲折离奇,只是惊动了赤尊,韩凝霜也是没有想到的,千错万错,万恶的源头,就是自己系的那一根相思绳。
“那金如海呢?”韩凝霜恢复了记忆,自也知道接替金洁守剑冢的人是他的嫡兄,就是他去告的状。
以金如海的资质是万万活不到今日的,韩凝霜只是想知道结局,如果他是善终的,那么他的债便由整个金家替他还吧,金门十二英,每人分担一点,够出气了!
“说是被大□□吓死了!还是炎说的。”
韩凝霜这才想起乾坤袋里的炎来,取了出来,让他们老朋友叙旧。
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害得金洁那么惨,万死不足以赎其罪,既然不能万死,那么就让家族里的人,一起分担一些吧,总之,这一口气韩凝霜要是不出出来的话,他会很不舒服的。
炎虽已有灵识,但尚没能到口吐人言的地步,她与青锋用自己的语言聊了几句之后,青锋忽然转向韩凝霜:
“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炎说你之前失忆了?”
韩凝霜轻抚着金洁的面庞,轻言道:“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金洁,我爱你!”说着,在他额上深深一吻。
金洁觉得自己在做梦,在梦里,他又和韩凝霜在一起了,就在紫川大峡谷的樱花树下,他俩在一起恩爱缠绵,和以前一样,不分彼此,韩凝霜吻着他的额头,说:“金洁,我爱你!”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只会说“金洁,我喜欢你!”或者说“金洁,我爱死你了!”,后一句话,通常在欢好时候说的。
人们说男人欢好时说的话情话当不得真,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可这一次,他说的很认真,金洁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是的!他知道,韩凝霜是一直爱着自己的,否则,他又怎么会为自己白了那一头青丝呢?
金洁睁开眼,他看到了韩凝霜,他正搂着自己,对自己轻声的说着话,问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呵呵,这个梦真好!
韩凝霜,紫川大峡谷,樱花树下……一切都那么真实而美好!
金洁动了动僵硬脖子,看到那紫红色的泥土,猛的一僵,花瓣呢?满地樱花呢?梦里的自己不是应该睡在樱花地毯上的吗?
金洁缓缓的转过头,对上那双兀自带着水气的眼眸,心脏扑通乱跳,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切,不是梦!
韩凝霜似乎很欣赏金洁现在的表情,笑嘻嘻的用拇指抚了抚他的嘴角,随即,柔软的唇瓣,就附了上去,清凉的气息是那么熟悉,金洁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只能呆呆的张着嘴,任由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儿摆布,直到□□又传来不和谐的凉意,金洁这才猛的醒转过来,连忙伸手去推韩凝霜,奈何失了半截的手臂,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韩凝霜估计也没有想到金洁会是这么大的动静,任由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挣脱出去,金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一直退到退无可退,抵着樱花树干,似乎才勉强寻找到一丝安全感。
金洁显然被吓着了,韩凝霜也被金洁的反应给吓着了,他不敢上前,只是保持着之前抱着金洁时的姿势,半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道:
“金洁,你……我……我们……”
你你我我了半天,韩凝霜语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之后,终究只是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金洁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留下两行清泪,韩凝霜把他拥在了怀里,吻去了眼角的s-hi热,这一次,金洁没有拒绝。
“你还要我吗?”
金洁的声音带着嘶哑,沙沙的有些生涩,一字一句,短短的几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甚至,甚至都没有力气去听答案。
“你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休想逃开!”
紫川河旁,樱花树下,青锋与炎为证,韩凝霜许下了自己生生世世的誓言!
金洁再无所顾忌,搂住韩凝霜的脖子,撷取着自己思念了一百多年的冰沁芬芳。
韩凝霜被金洁的反应刺激的发狂,狠狠地回应了过去,长驱直入,反攻为主,双臂紧紧的抱着他,大手在他身上游移,恨不得把金洁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不带一丝怜惜,不知何时,他们再次回到了韩凝霜之前铺的地毯之上,衣物零零落落的散了一地。
百余年来,金洁独自孑然一身,韩凝霜也是洁身自好,除了对方,他们没有过其他人,百年的分隔,一旦相遇,干柴烈火,再也抑制不住……
疼吗?
疼!
被y-in气腐蚀的五脏六腑早已破败不堪,哪里承受得住这种程度的冲击,只是身体再疼,心里始终是甜的,每一次的冲撞就仿佛干渴时喝下的鸩酒一样,明知有毒,偏偏欲罢不能!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身体的疼痛又算什么?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下地狱又如何?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永受折磨那又如何?
我愿意!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青锋:
“你就不能轻点,金洁的身子不同以往,承受不住。”
被突如其来的打断,金洁吃吃的笑了起来,带起了胸腹的振动,青锋,炎,还有樱花树都在边上看着呢!
韩凝霜脸皮再厚,也没厚到说当众表演的程度,尽管已经表演了一半了,随手布了个结界,把“闲杂人等”统统隔离在外,伸手在金洁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笑!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