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胡小翼的人可是很多的,来来往往的人差点把药店的门槛都踩烂。大家对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向往了,上至七八十岁,下至刚刚会走路的孩子,都来了。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已经看透了生死,其他人都来了,真是人满为患。
孙大夫见人太多了,就开始限制进入,今天只准三十岁以上的妇女进入,明天只准四十岁以上的老人进入。
即使这样,也把胡小翼给害苦了。
大家像在马戏团看猴子一般看着他,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是什么珍稀动物呢!
可是他不是一个珍稀动物,他是一个略带中二病的人。所以他充满激情地一次又一次给桃源里的人讲述外面那个热血激荡的世界,不过他还是很具有童心用了一些童话色彩,将救世派稍微神化了一点。
他讲得飞沫四溅,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这一讲,就是十天十夜。
十天以后,胡小翼闭门谢客。
面对那些意犹未尽的人,孙大夫指责胡小翼,“大家都想知道外面的事,你就不能满足他们吗?”
胡小翼喝了一口水,感觉喉咙干得要冒火,“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再讲我真的不行了。”
孙大夫扯过他的手,给他把了一下脉,摇摇头,“我看你恢复得不错啊,怎么不行啊。”
胡小翼快速地缩回手,“你怎么不懂?讲了十天我也累了。”
孙大夫突然冷笑,“是吗?我看你讲得很愉快啊,大家都想要出去了。”
心头疙瘩一下,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即使孙大夫没有出过桃源,没有看到过那个花花世界,可是时间带给他的智慧是不能被人忽略的。
这几天,胡小翼绘声绘色地给桃源人讲述外面的生活,他又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怎么听不出来胡小翼隐隐约约的诱拐的意思。
想把桃源的人拐出去?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这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吗?
胡小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也是好意,他们不是想要知道外面的样子吗?亲身体验才是最好的方法。”
孙大夫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胡小翼觉得冷飕飕的。
“接下来,乡里人该请你吃饭了,”孙大夫边说边捋了捋白胡子,眼里闪过一丝愉悦,“你好好加油。”
胡小翼有点后怕:“吃饭?不会又吃上十天吧?”
“这个说不准,不过多一点也好,”孙大夫感叹道,“你要知道,你吃得也不少,我养你,很累的。”
胡小翼点头:“那今天我吃谁的。”
孙大夫往门外望了一眼,沉吟片刻,“你从陈双鲤家里开始吧,他家在最东边,你从东边一直吃到西边,把每一家都吃遍。”
胡小翼尴尬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孙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你还想不想拯救世界了。”
胡小翼惊恐地望着他,“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孙大夫冷笑了一声,“你晚上说梦话。”
哦。
还以为他真的是什么高人,会读心术呢。
果然还是想多了。
他踏出门,往东边去了。
陈双鲤他们家已经准备好食物了。
陈双鲤本来也想帮忙的,过了这么多世界,拥有了不同的味觉,他对于做饭一直都是跃跃欲试的。可是他爹觉得,这是一位重要的客人,不能怠慢,怎么也不肯让陈双鲤做饭,连打下手也不让。
被逼无奈的陈双鲤只好蹲在门口迎客。
远远望见胡小翼,冲他挥手,“这里,这里。”
胡小翼也不急,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小子还以为他自己很帅。
陈双鲤指了指旁边放置着的一个小木凳,说:“你坐。”
“不了。”胡小翼摇摇头,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两个人像两只蘑菇,长在门外。
一动不动。
陈双鲤说:“你怎么不动?”
胡小翼说:“我在思考。”
陈双鲤问:“思考什么?”
胡小翼说:“思考你在想什么?”
陈双鲤忧伤地说:“我在想陆易远。”
胡小翼纳闷,“那是谁?”
陈双鲤笑着说:“你看到过,那个跟我一样帅的人。”
“是吗?你喜欢他?”胡小翼好奇地问。
他问得痛快,陈双鲤回答得也痛快,“是啊。”
“你不像桃源里的人,”胡小翼看着天空上漂浮着的白云,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吧。”
陈双鲤摇头。
胡小翼望天,他也望天。
“我是啊,我一直都是。”
至少,田洛是。
那个向往着外面世界的桃源人。
“小洛,贵客还没有来吗?”屋内传来他爹粗狂的声音。
陈双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到了到了,我在和贵客聊天呢。”
他爹大声说:“快进来吃饭,聊什么天,能比吃饭重要。”
陈双鲤哦了一声,瞄了一眼胡小翼,“贵客,进来吃饭啊。
胡小翼跟着他进去了。
胡钱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什么红烧肉,炒茄子,土豆炒青菜,番茄炒蛋等等,看起来花花绿绿,虽然是些家常菜,但是很令人有胃口。
胡小翼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准备吃。
没想到陈双鲤大声地说:“爹,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