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一眼,赵泽雍无奈又疼宠地笑笑,扬声道:“请他稍候片刻。”
“是。”
“小九必定会打听破案经过,你挑些能说的哄哄他吧。”
容佑棠欣然同意,关切问:“许久没见面,离京时本答应陪他学骑马的,不知九殿下骑术如何了?”
“马马虎虎。”赵泽雍客观评价,他起身,顺便拽起对方,手牵手走到门前,开门后才松开,结伴去寻九皇子。
翌日清晨
“天亮喽!快醒醒。”
容开济精神矍铄,有子万事足,将温热毛巾敷在儿子脸上。
“唔,哦,等会儿的。”容佑棠迷迷糊糊挥手。
“不是约好了齐将军去办事吗?”
“嗯……对!”容佑棠倏然清醒,粗鲁拿毛巾擦脸,一咕噜起来。
容开济在外间提醒:“我和老李去世叔家喝满月酒,你严二叔得了个公子。”
“是吗?好事啊,很该贺一贺,可惜我没空,只能改天去瞧瞧。”容佑棠手脚麻利地穿衣服。
“无妨,他们会谅解的。”
容开济背对儿子,给窗台的一溜儿盆栽浇水,心神不宁,犹豫许久,才斟酌开口:“棠儿,有个事想跟你谈谈。”
谈谈?
正埋头吃早点的容佑棠内心一凛,抬头,左手捏着半个包子,讷讷问:“什么事啊?”
“前几天我去上香的时候,碰巧遇见洪夫人和洪姑娘了。”
“哦?”容佑棠谨慎接腔,直觉不妙。
容开济心不在焉地浇花,慨叹道:“她们估计从磊子口中听说你下河间查案去了,特地宽慰我半天,洪夫人还专门为你在佛祖前求了庇佑。哎,难得,十分难得!”
“洪夫人确实热心。磊子带我们回家,时常一群人在练武场闹腾,她从未生气,热情周到,好茶好饭地款待。”容佑棠肃然起敬,由衷地佩服。
容开济放下浇花的长柄勺,认真观察儿子的神态,满怀期待,试探着说:“洪家的孩子都被教得很懂事,磊子孝顺又上进,前途光明坦荡;另有洪姑娘,端庄贤淑,又通文墨,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你说对吧?”
为何突然谈论洪姑娘?
容佑棠捏着包子,很不自在,硬着头皮答:“对的。”
“你也觉着洪姑娘品性好?”容父屏息,紧张向前倾身。
“我——”容佑棠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反问:“好端端的,怎么谈起洪姑娘了?”
毫无惊喜或羞涩。看来,棠儿并不喜欢洪姑娘,可惜了的……
失望叹了口气,容父调整心情,说:“随便聊聊而已。”他拿起花剪,开始修剪盆栽。
“原来如此,我休沐时会去寻磊子喝茶、给洪夫人请安。”容佑棠暗中大大松了口气,三口两口吃完包子,转而拿起水煮蛋,正“笃笃笃”敲蛋壳时,又听养父不甘心地嘀咕:“洪姑娘多么温婉文静,她家里情况也合适,配你绰绰有余!唉,你个臭小子。”
臭小子一声不敢吭,默默吃鸡蛋。
“如今你也十七岁了,之前忧愁那事儿,咱不能拖累别人家,故拖延至今,但眼下已妥善解决,亲事该抓紧了。棠儿,你给说句实话:是否看上哪家姑娘了?若是有意中人,只要她家世清白,为人端庄贤惠,那么完全可以商量的嘛,不必藏着掖着,知道吗?”
姑娘,姑娘,可我没喜欢哪一家的姑娘……
小容大人惴惴不安,紧张喝了几口稀粥,尴尬否认:“没,没有喜欢的姑娘。”
“当真没有?”容开济威严问,手扶一株月季,小剪子寒光闪闪。
“千真万确,没有。”容佑棠郑重其事摇头。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一心两用的养父“咔嚓”剪掉月季主枝,赶忙提醒:“爹,看着点儿啊,剪错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