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领命离开。
轩辕奕,你已伤朕两人,朕再留你不得。
未时两刻,暮影已带五千羽林军将靖王府团团围住,高止前来向轩辕奕报告时,轩辕奕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那妖女的羽林军已将王府围起来了?”
“是,王爷。”
这是唱的哪出戏,纵使妖女已知道杀害少玄烨是本王所为,可是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就毫无章法的要将本王抓起来,若说是因为谷亦含,那就更不可能,这件事妖女理亏在先。那究竟是何故?
轩辕奕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没自己想的这么简单,恐怕是一个阴谋吧!
“不知女王陛下前来有何事,还带了这么一大批羽林军?”
“朕听说靖王私藏龙袍,可不知是真是假?”
轩辕奕听女帝说自己私藏龙袍,面色一怔,眼中净是惊愕,还夹杂着愤怒:“陛下,臣不敢私藏龙袍,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臣,还望陛下明鉴。”
“朕自会明鉴,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还须在靖王府搜查一番,若未搜出龙袍,朕自会给靖王一个满意的交代。”
轩辕奕迟迟不肯答应,事有蹊跷,他私藏龙袍是假,有人陷害是真,既然谷亦含是奸细,保不准府内还有妖女的人。若让他们进去,自己小命难保,若不放行,恐怕他们会硬闯。轩辕奕擦拭着面上的冷汗,嘴唇微微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女帝冷冷一笑:“靖王不放行,莫不是真有私藏龙袍,怕了?”
“臣未私藏龙袍,自是不怕,若陛下执意要搜,那进去搜便是,若未搜出龙袍,恐怕世人要笑陛下,不辨真假了。”
女帝自是知道轩辕奕的意思,龙袍她当然会搜出来:“靖王多虑了,朕不在乎。既然靖王已答应,那便进去搜吧。”而后又提高声音,向门外的羽林军说道:“你们记好了,搜东西是搜东西,切不可碰坏了靖王府的东西。”
羽林军领命,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片刻,一小队一小队的羽林军前来复命:“女王陛下,并未发现龙袍。”
轩辕奕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有人陷害,又何来真的龙袍,得意的看着女帝:“陛下,如今搜也搜了,却没搜出半点龙袍的影子,定是有人陷害于臣,陛下一定要为臣做主。”
轩辕墨辞已猜到不会搜出什么,但并不代表真的没有龙袍,转身向暮影吩咐:“暮将军,你且去搜搜看。”
暮影得令假装在一间间房内搜索起来,最后走向最左边的一间房中,径直走向床边,将床单掀起,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赫然出现在眼前,暮影将龙袍拿起,在轩辕奕和高止的错愕中递给女帝。
“这、这,陛下,这龙袍不是臣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将龙袍放至臣的府上的,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望陛下明查。”轩辕奕慌忙跪下,没想到真的搜出了一件龙袍,只是这龙袍真不是自己的,现在哪怕是有百张口也说不清了。
轩辕墨辞自是知道龙袍不是轩辕奕的,虽说是陷害,但轩辕奕为臣不忠,想要篡位,罪不可恕,如今又伤她两人,一个已死,一个身负重伤下落不明,让她怎能放过他。轩辕墨辞冷冷说道:“轩辕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龙袍,蓄意谋反,论罪当诛。来人,将他押到天牢,听候发落。”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欲将轩辕奕拿下,轩辕奕面色一凛,踢倒两名侍卫,想要翻墙逃走。而靖王府上的侍卫也已赶来,见对方是女帝,迟迟不敢动手,高止怒喝他们:“一群奴才,还不快给我上。”
女帝依旧身着玄色锦袍,面上带着高冷的笑,浑身透着与生俱来贵气,散发着身为王者的威严,傲视着犹豫不决的靖王府侍卫,声音清冷霸气,不怒自威:“怎么,轩辕奕要谋反,你们也要跟着谋反不成?”
靖王府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扔下手中的刀,纷纷单膝跪地:“属下愿誓死效忠女王陛下。”
轩辕墨辞满意的点点头。
高止见情势不妙,也想要翻墙逃走,暮影想要追,女帝制止住他,转而打了一记响指,自靖王府暗处跃出几名黑衣蒙面暗卫,轩辕奕和高止哪是暗卫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擒住,由羽林军押往天牢。
作者有话要说:
☆、失明
不论外面闹得多大,康王府始终是一派宁静的样子,轩辕斐没有喜也没有怒,总之是一脸的平静,仿佛靖王府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没半点关系。现在已是申时,距靖王入牢,已有了一段时间。
范仲来报:“王爷,刚刚传来消息,靖王已被赐死。”
康王应了一声,面上还是没有任何波动。让人猜不透,这个城府极深的王爷,到底是如何想的。
靖王已出,轩辕墨辞也没想象中的那样兴奋,虽说给谷亦含和张思报了仇,但玄烨的下落却仍是一个谜。不管她怎样问,轩辕奕一口咬定玄烨已被他派人杀死,就在城外的树林中。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撒谎,既然没看到尸体,那就证明玄烨还活着,恐怕是被人救了。
“钟离,可有玄烨的消息?”
“回陛下,没有。”
轩辕墨辞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玄烨到底在哪里?是否还在兖州城?
一间普通客房内,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双手撑着床榻,吃力地坐起。
“嘶,好痛。”左腹传来一阵剧痛,玄烨急忙用手捂住伤口,转动着脑袋,想要看清所处的位置。
可是……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看不见?我的眼睛怎么了?玄烨清楚的感受到双眼上覆了层东西,右手犹豫着轻轻碰触,赫然是一层白纱。
玄烨四处摸索着,确定自己正坐在一张床上,外面传来的嘈杂且热闹的声音告诉玄烨,现在是白天。
玄烨摸索着要下床,全身上下都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倒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静下来,在大脑中搜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伤是如何而来。
在两天前的那个恐怖的夜晚发生的事,源源不断的自脑海中涌出来。
在城外的林子中遭到几个蒙面人袭击,有一个蒙面人向她撒了一把白色粉末,然后双眼灼痛,睁不开眼睛,后来身上挨了数刀,最后、最后好像失去了知觉。是被人救了吗?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位身穿黄色纱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见玄烨已醒,还不老实的想要乱动,急忙放下手中的药,快步走过去:“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浑身上下都是伤,醒了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千万别乱动,要不然伤口会裂开的。”说着,双手轻轻地把玄烨摁倒,又把已被掀开的被子给她盖上。
玄烨轻声问道:“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黄衣女子将药重新端在手中,用勺子喂玄烨吃药,见玄烨闭嘴不张,以为她是怕苦,无奈的笑了笑,轻声哄着她:“这是药,你该喝药了。”玄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把药喝下去了。
“呃,好苦。”玄烨皱着眉头,抱怨着。
黄衣女子没理会她的抱怨,只是将她怎样遇见的她,又是怎样救了她,缓缓的说了出来:“那天我本是打算在关城门前来到兖州的,没想到路上有事给耽搁了,城门已关,我只好在城外林子中的某一棵树上休息,可是,却被你们给吵醒了,因为当时实在太困,也没多管闲事,又睡过去了,清晨醒来,城门已开,刚想入城,就想起前一天晚上林子中的打斗声,我就走过去看了看,结果就看见你躺在血泊中。我探了探你的鼻息,发现你还没死,就脱下你沾满血迹的衣服,把我带的衣服给你换上,入了城。你的衣服我没扔,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了,我还是洗净给你放着呢。只是、只是乍看见你是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没想到、没想到竟是个少女。”
“现在还是在兖州?”
黄衣女子点点头,忽然想起玄烨看不见,只好将动作转化为语言:“是啊,现在是在兖州的一间客栈中。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我已经尽力去治了,可是耽搁时间太长,恐怕、恐怕会失明。”
会失明吗?那岂不是永远也看不见她了?
黄衣女子看着玄烨失望的神情,心生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袖手旁观,这人是失不了明的吧。玄烨好像知道女子心中所想,双手摸索着覆上她的手,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无妨,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呢,着双眼算什么。”
黄衣女子顿了顿:“也并非全无办法,你的眼睛,我师父应该能治好。”
“尊师是?”
“我师父是个神医,只是她在浣花谷,离这里有些远,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找她,我师父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玄烨淡笑着摇了摇:“我不想去浣花谷,等我伤好了,你能否送我回玉昆山,我现在只想回到师父身边。”
黄衣女子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想重见光明了?”
玄烨苦笑着摇摇头:“重见光明又怎样,和瞎着有什么区别。”若自己的眼睛还能看见,恐怕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黄衣女子知道玄烨心中有事,而这事的源头,应该是因为某个人。想到这,她的心中竟有些微微的酸涩。
玄烨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你能说说我现在的打扮吗?”
“你现在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裙,头发我已给你梳好,是纯粹的女子装扮。明明长的很漂亮,非要什么女扮男装。”
玄烨听出了她的调侃之意,淡笑着没说话,既然现在自己穿着女装,眼上又覆了层白纱,只要待在房间中不出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本想快点逃离兖州,逃离有她的地方,没想到阴差阳错又回到这里,真是天作弄人。
黄衣女子坐在一旁看着玄烨看得有些发痴,这姑娘长得真漂亮,若自己是个男子,定要娶她。又想起玄烨男装时的样子,虽然面上衣服上已沾满血迹,但依旧能看出这人俊逸非凡,眉间自带三分英气,似女子,也似男子。
玄烨感受到女子的灼灼目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尴尬道:“我叫少玄烨,不知姑娘芳名?”
黄衣女子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我叫耿千羽,以后叫我千羽就好了。”
玄烨由衷赞叹道:“莫若千字,唯羽一行。千羽,真是个好名字。”
“千羽,我睡了几天了?”
“三天。”
“这三天中,城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千羽晃着脑袋想了想:“要说发生了什么,还真有,而且还是大事。我听说昨天下午靖王被皇上抓起来了,好像是什么私藏龙袍。”
玄烨有些惊讶:“私藏龙袍?”对了,袭击她的人曾对她说过他们是康王的人,真的是康王的人吗?难道靖王私藏龙袍被抓,与自己被害有什么联系?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阿辞,我想知道原因。
阿辞,我想知道你是否还好。
玄烨轻抚覆上白纱的双眼,在心中淡淡的念着。
明明相隔这么近,却好似万水千山。
明明爱你如此之深,却不敢再看你容颜。
明明决定要离开,不再相见,可是,心依旧在你那里。
阿辞……
阿辞……
作者有话要说:
☆、遇和见
“轩辕墨辞,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这个骗子,我恨你,我恨你。
“玄烨,你听我说,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走,听我解释,好吗?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