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许若琳足足等了四年,“蕊,这是真的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真的不介意我这个样子吗?”她不信任地望着她,因为对她太过了解了,她是个执着的人,只要爱上了从不轻言舍弃,或许是洁的离开,寂寞让她找上了自己?
“琳,要不是洁的出现,或许我还会深陷于这份感情中不能自拔,洁和我永远不再是同一类的人。这三年来让我日思夜念、失魂落魄的不再是洁,而是你——许若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只知道我要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安蕊再次紧紧的抱住她,“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好弥补我曾经留下的遗憾,这一次我会好好珍惜,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许若琳看着安蕊,为她的话感到百感交集,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蕊,我爱你!”
安蕊俯首亲吻她的唇,把她落到嘴角的泪——全含进了嘴里。她的吻还是那么的温暖而甘甜,在离开她的这三年里,自己曾多少次的在梦境中和她拥吻,然而每次醒来床的另一半却是一片冰冷......
☆、第十章“琳,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毕竟我们这样的爱是很难的,需要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安蕊把许若琳抱上床掖好被子,跟着也钻了进去,她伸出手让许若琳枕在自己手臂上。
“三年前,我已经向他们出柜了,因为男友一事,他们也伤透了心,所以,不管我想要怎样的生活,只要我快乐,他们就放心了。”
“真的吗?叔叔阿姨真好,等回去安排好后,我陪你回家,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行吗?”
许若琳突然侧过身背对着安蕊一言不发。
“琳,你怎么了?你若不喜欢我去见你父母,那我就不去了,没关系的。”安蕊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琳,你,你怎么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提了就是。”
“不,蕊,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了。”
“什么?他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安蕊一脸的震惊。
“如果不是爸救了我,现在躺在地下的应该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爸,也害死了我妈。”许若琳把脸埋入安蕊怀里痛哭起来两年前,许若琳把父母接到了她现在呆的城市。在一次闲逛中,被“混混”盯上而堵在一条小巷子里抢劫了。许若琳脖子上的项链是安蕊送她的唯一最珍贵的东西,她不愿被抢了去,拼命地护着脖子。
在与“混混”的抢夺间,许若琳的脖子被匕首划了长长的一个口子,顿时血流如柱,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服。许父看到女儿被伤,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混混”情急之下用匕首刺向了他......
“混混”见伤了人吓得赶紧松开许若琳想逃之夭夭,许若琳见爸爸被刺,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点也不畏惧,反倒自己扑上去紧紧拽住他不放,“救命啊......抢劫啊......”在那寂静的深夜里许若琳的声音显得是那么响亮有力。
“混混”更是吓得慌不择路,拖着许若琳四处乱窜,而许若琳被拖得衣服裤子都破了,浑身都是擦伤。“混混”见无法摆脱许若琳,一咬牙,拾起旁边的砖块,狠狠地向许若琳砸去......而腿上传来的撕裂般的巨痛令许若琳瞬间晕了过去......
许父被刺中心脏抢救无效而死亡。而许若琳苏醒过来的时候,许父已经离开了人世。虽然那人已被抓,可自己的父亲永远也回不来了,最可悲的是自己也因为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再也站不起来了。那段日子母女两人痛不欲生,残酷的事实令许若琳甚至想过离开这个人世,可是她放不下妈妈,自己已经害死了爸爸,她又怎么狠心把妈妈一个人丢下?
于是她就这样在极度的思念和痛苦中慢慢熬着......
两年后,许母因为许父的离去而抑郁寡欢,最终染上了重病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接二连三发生失亲之痛的打击令许若琳一蹶不振而卧病不起,在好朋友的照料和劝慰之下,许若琳最终走出了痛苦,她想要为父母更要为自己了好好活着......
“琳......”安蕊紧紧抱着满脸泪水的许若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年坚持不让你离开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许若琳擦去了眼泪,“蕊,这是我们家的命,这怎么能怪你?只是我现在......”
“琳,跟我回家吧,让我照顾你!”
“嗯,只是先等几天好吗?我想把这里的工作处理一下。”
安蕊点点头。
一个星期后“蕊,我们不是回省城吗?”许若琳看到火车票上到达的目的地竟然是另外的一个乡镇,很是疑惑。
“不,我们暂时不回城里,我想带你回趟家。”
“回你家?这......好吗?”
“为何不?你都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你就得听我的,‘丑媳妇终归见家翁’嘛,你逃不掉的。”
许若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十一章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两人终于回到了家。刚到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
“奇怪了,大白天的爸妈到哪去了?”安蕊正自言自语间隔壁李姨走了过来,“你们俩找谁啊?”
“李姨,是我,安蕊,我家咋锁门了啊?您知道我爸妈上哪去了吗?”
“你,你是小蕊啊,你爸妈劝架去了。”
“啥?劝架?”
“嗯,你二叔的女儿秀被夫家打伤住院了,你二叔一气之下拿上刀上亲家那算帐去了,你爸妈怕出事也跟着去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您,李姨。”安蕊想了想,她也担心家人出事,于是带着许若琳也赶去了堂妹的夫家。
“住手.......”刚到门口,安蕊看到一老妇拿着一木棍正往妈妈身上打去,而爸爸也在拉扯着充满怒气的二叔,二婶却摔倒在了地上。
随着一声大吼,安蕊飞奔了过去,夺棍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抱着妈妈狠狠地挨了这一棍。
“不要......”看着安蕊受打许若琳几乎晕了过去。
安蕊忍着痛把二婶扶了起来,“妈,二婶,您们都没事吧?”
“小,小蕊,你回来了?”柳月看到女儿一脸的惊喜。
“妈,我们等会再说。”安蕊看了看柳月然后转身怒视着眼前的老妇人,“疯婆子,看在你年老的份上,那一棍我就不计较了,你儿子打伤我堂妹进院有错在先,你不好好劝说现在竟然还恶意伤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突然冒出个女人替人挨了一棍,现在又被抢白了一顿,老妇人一下子无语怔住了。
“小蕊,别跟她那么多废话,叫她把她儿子交出来,看我不砍了他。”二叔挣脱安扬的掌握跑了过来,气冲冲的说道。
老妇突然扬起棍指向二叔,“哼,你们家的人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儿子喜欢打她就打她关你们什么事?”
老妇的话让安蕊的怒气终于爆发,她上前一把夺去了棍子扔上了房顶,老妇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趁势坐在地上大声哭喊,“打人啊,欺负我这老太婆,没天理了......”
“你这疯婆子,又恶人先告状了,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将心比心,你的女儿如果在夫家也这样被打,你会作何想?难道你就不会伤心不会心疼吗?亏他还是个男人,打了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做缩头乌龟躲起来要你这做老娘的出头,我呸!
真是狗东西。”
“你你你......怎么骂人了?”老妇面对伶牙俐齿的安蕊,就像打了霜了的茄子——焉了。
“我骂人又怎么样?你能耐我何?告诉你家那狗东西,我堂妹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不是上派出所的问题了,我会第一个阄了他。”安蕊指着老妇大声吼道。
“爸妈,二叔二婶,我们先回去吧。”
“不行,他们家今天不给我个交待我是不会走的。”二叔瞪着老妇不肯离去。
“二叔,听我的先回去吧,他都躲起来了,我们在这闹也于事无补,你和二婶先去医院看看秀吧,等搞好了再找他算帐。”
“这......也好。”二叔低下头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老妇咆哮道,“你们家不给我个交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二叔二婶去了医院,安蕊两人跟着爸妈回了家。
“小蕊,你回来咋不打个电话告诉妈啊?”一进屋柳月就开始抱怨了。
“妈,我是突然决定回家看看的,所以......”
“唉,你这孩子都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哪天老妈两腿一伸你也不会知道了。”
“呸呸呸妈,好端端的说啥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生气了阿。”安蕊绕到柳月背后撒娇的捏捏她的脖子。
“对了,蕊蕊,你刚才替妈挡了那一棍,疼吗?让妈瞧瞧。”
“没事,妈,我年轻着呢,挨它个十棍八棍的没问题,再说了,那老妇一把年纪了能有多大劲啊?”
“你这孩子就是倔,真的没事吗?”柳月抚了抚她的背部。
“真没事呢,爸、妈,忘了跟您们介绍了,我朋友许若琳。”
“叔叔,阿姨好!”许若琳这回终于插上话了。
“好好好,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谢谢,妈。”安蕊对柳月吐了吐舌头,“琳,我带你到处走走吧。”
晚饭后,“妈,爸呢?我有件事想跟您们说说。”安蕊收拾好厨房出来安扬已经出去了。
“他看你二叔去了。”
“哦,没事,跟您说也一样,反正爸也不管我的。”安蕊坐在许若琳身旁,神情突然变得很凝重。
“妈,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想我找个好婆家了却您的心愿,只是我要辜负您了,因为——我一直喜欢的是女人。”安蕊伸出手紧紧握着许若琳的手,“妈,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她就是琳,我决定跟她在一起生活。”
“蕊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女儿说喜欢女人,而这女人竟然还是眼前瘸了的女人,柳月一下子气得站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出去几年啥都没学好,倒把这肮脏的思想给带回来了。”
“妈,我知道您也会像其他人那样看我们的,变态、有病,可是我只想跟您说,我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喜欢女人并不是件羞耻的事,我知道这是一种不被社会所承认的情感,曾经我也一直挣扎着、矛盾着,直到可以再见到琳,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了,为了她,我愿意去努力去承受一切,去勇敢面对。”
听了安蕊如此深情的一席话,许若琳很感动,她直直的看着安蕊,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小蕊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早在读书那会你就经常跟洁纠缠不清,那时你姐就说你俩有问题了,可我一点也不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的女儿会是这样的人。我也糊涂啊,若是早点跟你谈谈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不,妈,这不关您的事,这是天性使然,我真的无法跟男人一起生活。”
“女儿啊,我们女人自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的命运,这一辈子都得嫁人,生儿育女延续后代,男人再怎么不好,这也是永久不会改变的啊。”
“不,妈,你错了,就是这种传统的家庭观念害了多少女人,现在都已经是男女平等了,为何女人还非得嫁男人生儿育女不可?就像姐跟堂妹那样被男人又打又掴的,难不成她们还得逆来顺受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