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剧终
第033章 相互算计
三人笑了一会,那朴元宗又略带不安地问,“两位大人,这位殿下可靠吗?事成之后我们不是还要对明国用兵……”
“我觉得查理这个主意很不错。”伯颜猛可灌着酒,有些心有不甘地承认道,“如今大明国势强盛,兵力充足,加上弘治帝这些年来的苦心发展国库也十分充足,并不是我们能一口吞下的大饼。而且以汉人的习性来说,他们对于异族人的统治十分排斥,若是对他们逼迫得太盛说不定会举国上下齐心反抗。”
“达延汗果然很了解大明人!”查理矜持地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来东方之前,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汉人,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民族。平日里他们朝廷上下内争不断,杀起自己人来简直毫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残酷至极。可是若有外敌来袭他们就会空前的团结,这是他们的优势却也是最大的弱点。”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在武力上威慑他们,在政治上分化他们,策动他们发生内斗,并且扶植他们的藩王势力,使得他们朝廷上下焦头烂额没空理会我们。我们的国家离东方太远,所以只想追求贸易上的利益,只要能保证这一点,我们与你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日后大明要是衰弱了你们想要如何做都随意。”查理说着举杯对着两人虚敬一记,然后一饮而尽。
伯颜猛可也回敬一记,与朴元宗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他哈哈大笑道,“这两兄弟聪慧有余,可惜经验不足,只要他们答应了协助我们推翻燕山君,日后再想要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了。”
“哈哈,没错。这两兄弟流落在外想必已经吃了些苦头,知道身份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不停的暗示自己的身世,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算计。”查理得意地道,“我正愁该如何引他们两人如何入彀,这朱寿就恰巧发病了,那朱纪对朱寿宠爱万分,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哼哼……”
“如今宫里可是被大王弄得乌烟瘴气,男男女女的美人不少,只要不注意就很容易出点意外,嘿嘿……”朴元宗奸猾地笑道,“要知道真爱这种东西可是很难经受得起考验的,到时候查理大人您就可以……”
“哈哈,趁虚而入不正是他们大明人自己的俗语吗!”查理用酒杯半挡住唇角,笑得矜持而虚伪。
真爱……伯颜猛可想起记忆中那巧笑嫣然如解语花般的俏丽美人,她坚定的用生命证明了对自己的爱。虽然她的死也不过只是让明廷混乱了一阵子,并没有让北元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每当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却十分的想念。
心情郁闷的他没有参加那两人的讨论,只是阴郁的一杯一杯喝着淡而无味的水酒,在心中暗暗发誓,满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拿那两父子的人头祭拜你!
“哈哈哈哈哈!”朱厚照抱着被子笑得前昂后仰,想到那自认聪明的查理和伯颜猛可被父皇骗得团团转就觉得好笑,恨不得自己当时也能在场看热闹。
“别乱动。笑得这么开心,真有那么好笑吗?”朱祐樘无奈地捧着他的脸,用热水沾着软巾为他敷面,手指轻触着那些狰狞地红疹,他有些心疼的埋怨道,“那药的药性十分凶猛,一颗就足够了,你却,唉……”
“我怕被伯颜猛可那厮认出来嘛。他可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朱厚照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由于浮肿使得皮肤显得格外的紧绷,即使没有那些红疹,浮肿到他这个地步伯颜猛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疼吗?”擦完脸上的那些红疹,朱祐樘又为他擦拭手臂上的。他虽然没有尝试过这药,但是听说这些红疹出现的时候是又疼又痒的,过量服用之后便会出现类似湿疹之类重症的效果,体质虚弱者甚至可以致命,是一种伪装性非常强的毒药。
若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办法,他是绝对不会让照儿服用的,毒药毕竟还是会伤害身体。
“还好。能够忍受。”那些一个个红色小突起非常的痒,在身上出现得又十分的密集,朱厚照只能强忍着不去抓。
他挤出一抹笑容道,“我猜您之前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他们都被您骗得好惨呀。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去朝鲜王的景福宫看看,能让他们发动政变是最好不过。之前我还正愁没办法找到借口出兵,这不,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鲜这些仕林派推选出来的新王肯定与查理他们暗中有协定,这样才能换取到那些西方人的支持,若是他们先对朝廷不义,只怕就算我不说,那些阁老们都会气急败坏地要收拾朝鲜。”朱厚照得意地笑了起来,“就算朝鲜不先动手,到时候我也可以下旨不承认朝鲜新王的地位,出兵拨乱反正。哈哈。真是太妙了。”
“真不知道你图谋这弹丸之地干什么。”朱祐樘摇头叹息,他摸了摸朱厚照那张毁容后的脸,想着查理的不良心思,不满地道,“听说那燕山君也是好色至极,不如在宫里你就一直顶着这张脸吧!”
“咦?难道吃了药也要装作没恢复?”朱厚照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现在坑坑洼洼的脸,看着自家父皇吃醋的表情贼笑道,“反正我自己看不到,您半夜看到别被我吓到就好!”
只要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吓到。朱祐樘微微一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颇有些怨念,“进宫里去也好,我就不相信那查理也会跟着一起去。早点把事情办完,咱们也好找机会离开朝鲜。明朝使臣应该住在王宫附近,若是能联络上我们就有办法顺利的回去了。”
说起回大明这事他们两人也是相当的无奈,直到今天他们还没弄到足够他们回到大明的盘缠,连换洗衣物都得靠查理他们供应,所以他们若是不想一路吃苦回到大明就还得跟查理这一帮子人继续耗着。
当然,这也是那几个人为什么觉得能够掌握得了他们的原因。
觉得脸上很痒,朱厚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想要用指头去挠,却立刻被朱祐樘在手背上拍了一下,“别乱动,留下疤痕了怎么办。”
“又不是女人。”朱厚照低声呢哝了一声,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再抱怨。忍着脸上的肿胀痛痒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康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他的自言自语却让握住他手的朱祐樘愣了一下,眼神忧伤地轻轻道,“也许吧。”
房间中原本祥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想到那药的来历与用处,朱厚照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明明知道死于这个药的妹妹太康是父皇心中的一道伤,怎么偏偏自己却无意中又撕裂了父皇的伤口。
朱厚照眼珠一转,连忙伸出双臂勾住朱祐樘的脖子,主动的扑了上去狠狠地吻上。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到一起,让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朱祐樘被他热情的安慰方法弄得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男人之间的相互安慰有时候做远远比说更见效。
两人尽情地沉醉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朱祐樘那刚刚生出的一缕忧郁渐渐地淡出脑海。
“父皇,您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朱厚照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却无比认真的说着心中的承诺,不是誓言却更胜誓言的庄重,不是甜言蜜语却更胜情话的亲昵。
朱祐樘心中淡淡地流过一股暖流,温暖而甜蜜。他将朱厚照紧紧的拥在怀中,一边主动的寻着柔软的唇吮咬着,一边摸索着握住朱厚照的手掌,十指紧扣。
他拥得太紧,紧到两人的胸膛已经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却仿佛还无法满足一般,让朱厚照禁不住低低发出一声**。
朱祐樘轻轻地放开他,持起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在手背上轻柔地烙下一吻。一吻轻啄不带半点情 欲,却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门,曾经有一个孩子在那一天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在那个时候孤独的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最后遗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吧!
“我们,永远在一起。”
低沉的话语,慎重的承诺,但被那样深情的一双美眸盯着却仿佛比**更加撩人。小小的斗室中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响起,在这不知道何时会有旁人打搅的房间中两人情不自禁的抚慰着对方,春色撩人。
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欢爱过了,但是朱祐樘却丝毫不急躁,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做到最后打算,只是用手温柔的握住两人火烫的**来回的轻柔抚慰着。
他知道男男欢爱时对于承受的一方往往会更加难受一些,即使明白朱厚照并不介意,他也舍不得让朱厚照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真正做到最后的次数也并不多,因为对朱祐樘来说,朱厚照是他一生最珍贵的宝贝,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朱祐樘喜欢选择在一个让两人都能彻底放松的环境,亲手为朱厚照除去一件件重重锦衣,然后在阳光下或者是夜明珠的柔和光线中,如同永远无法满足的饕餮用手、用唇、用心灵一点一点的去膜拜、去品尝那份甜美。
每当那个时候,两人散落的乌发会纠缠在一起,如丝似锦贴合缠绕在白皙的皮肤之上,显得格外的美丽。
柔韧闪亮的发丝衬着少年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充分显示出力与柔的完美结合,在阳光中胜过火焰的明艳,在柔光中更透着似水的柔情,无论哪一种风情都美丽得如同画中神祗一般。
朱祐樘最喜欢看着在欢爱时朱厚照为自己而展露的每一个表情,无论是肌肤彻底裸露时的略显局促,还是身体为自己渐渐展开的微微羞涩,又或是容纳自己时微蹙眉头的隐忍,压抑的**、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一声声低沉婉转的呼唤都只不过是在说一件事,他是爱着自己的。
为了这份珍贵而甜美的爱情,朱祐樘即使明知有错,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在背德与不伦中**,不想自拔。
“父皇……呼呼……”
手指间的火烫**在轻轻跳动,一股热液溅湿了手心,朱厚照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膛喘息。拥着怀中暖暖的身体,朱祐樘满足的笑了。
朱厚照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看着朱祐樘平息了呼吸之后开始为两人善后,这样平常的情景却似曾相识仿佛记忆里看过很多次,却并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给人一种错位的奇异感觉。
他将脸埋在被子中,突然有些想念那座豪华却充满了回忆的宫殿,忍不住对着朱祐樘嚷道,“父皇,我们早点回家吧!”
朱祐樘回头望着他,眼中含着宠溺的笑。他微微的颔首,是的,他们该回家了!
第034章 燕山大君
高台之下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正挥舞着长长的水袖,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彩带翩飞中女子们婀娜的身段与巧笑嫣然的笑脸看得人眼花缭乱。
朱祐樘无聊地坐在那燕山君的旁边,一起欣赏着节目,几天下来他都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昏庸但是在淫乐方面却很有花样,这些日子以来他安排的一些玩乐几乎就没有重复过。
也许是自认为关系与他比较熟悉了,最近两天晚上这燕山君安排的活动更是开始渐渐不堪起来,常常唤来一些绝色的美女或者美艳的娈童穿着轻薄的纱衣在身边伺候着。
娇滴滴地软语,靡靡的乐声,更不时有美人用芊芊玉手喂着几案上精美的食物,换了是旁人确实会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些日子多谢燕山君热情款待,更是拿出珍贵药材救了厚烨,我们两兄弟实在感激不尽。”朱祐樘忍受着腻味呛鼻的胭脂花粉味,忽然端起酒杯对这燕山君敬酒道,不找痕迹地躲过了身边女子的骚扰。
“哈哈哈哈,临潼王实在是太客气了。”燕山君头枕在一个娇俏女子的大腿上,手里则抓着一旁美艳娈童的手醉眼朦胧地道,“若不是临潼王这次是微服出游,本王,呵呵,本王一定会举行更加盛大的宴会招……招待你!”
“没办法。唉,燕山君也知道,这都是朝廷的规定!”朱祐樘轻啜了一口杯中淡酒,笑道,“如今还只不过是郡王想出封地就已经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了,日后成了藩王再想出门就更是难上加难。这次与厚烨出游见识了不少大好山河,若是以后继承了爵位再想出来就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本王实在是羡慕你们了,起码还游历了一番。可是本王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却连朝鲜国土都还没有看过。唉。”燕山君幽幽一声叹息,满是向往的道。
对于这一点朱祐樘到是赞同,皇宫就像是个巨大的笼子,而这笼子里面则住着最尊贵的囚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若不是有了照儿,自己只怕也有可能会如同这燕山君一般罔顾常理的去追求短暂的快乐。
朱祐樘挥手让身边的宫女为自己斟满酒,然后又虚敬燕山君道,“本王与厚烨在这里打扰多时,如今也该准备返回大明了。”
“你们就要返回了?”燕山君翻身坐了起来,吃惊的望着朱祐樘道,“怎么不多待几日,医官不是说朱厚烨公子的血气尚未完全畅通,现在连那些红疹都未消退,不是还需要持续用药吗?”
朱祐樘轻轻皱眉叹气道,“他这毛病生来就有,只是这段时间出游停了用药才突然病发,如今既然病情稳定了一些,还是尽早回王府治疗比较好。”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个原因那本王也不好多做挽留。”燕山君望着眼前这位气质高贵的临潼王,颇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厚烨公子的面容还未恢复,不能一睹容颜,本王想,他应该也是气宇轩昂容貌不凡的样子,与临潼王您不分上下吧!”
望着燕山君有些色咪咪的表情,朱祐樘狠狠地捏了下酒杯,还好要照儿不要恢复容貌,就算吃点苦头也比被这**惦记要好。
他心中气愤,脸上却不懂神色,反而淡淡笑道,“临行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燕山君可否答应。”
“临潼王请讲,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一定帮忙!”燕山君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道。
朱祐樘放下酒杯望着他,郑重地道,“这些日子多得燕山君帮助,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等我们回到王府一定要与父王提起此事,并且奉还大礼。可否请燕山君书王命一封,日后也方便家臣将东西直接送来宫中。”
“哈哈,临潼王太过客气了。不过为了我们两人的友谊,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燕山君乐陶陶地站起身,醉得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体,兴奋地道,“走,走,咱们这就去书房,本王写给你。”
大明藩王送的礼物呀,那肯定是好东西。比起贫穷的朝鲜,富饶的大明一直是朝鲜人心中的向往。听到朱祐樘要送大礼,即使是身为朝鲜王的李隆也忍不住心动,一点推却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深怕朱祐樘反悔一般拖着他朝书房走去。
朱祐樘忍着胸中气恼,任他拉着自己的衣袖行走,心中默念道,最后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说句实话,这燕山君的相貌也还算是长得比较周正,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颇有些儒雅。当他穿着一身大明赐予的冕服时倒也是人模人样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顺眼,可是若要以相人之术来说这个人可就差得远了。!
他的额头过于低窄,头颅顶部扁平不起,说明这人根基浅薄聪明不足;面部紧绷削薄,肉质细腻如太监一般,这样的人一般都心胸狭窄为人虚伪心狠手辣;而他的眉毛更是杂乱不堪,眉尾毫无峰形,下巴骨尖削肉薄,说明这个人的脾气怪异,心志不坚定十分容易改变主意。
深谙相人的朱祐樘对这个燕山君很是不满,这样的人若是科举参加殿试时只怕最多就是个末名,即使才华再出众都不会点他为状元,所以一想到这居然是他自己亲笔册封的朝鲜王就让朱祐樘有些郁闷。
还好这人只怕很快就要被推翻了。朱祐樘飞快地瞄了一眼,看着燕山君写好一封书信之后小心的盖上一方印鉴,然后谨慎的将那玉玺放回一处隐蔽的暗格中。
“临潼王来看看,这样写如何?”燕山君将拎起那纸的两角抖了抖,自信地笑着贴到朱祐樘身边让他看书写的内容。
朱祐樘一目十行的粗略看了一遍,这燕山君的字写得十分一般,遣词更是有些不通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自信些什么。
整封书信大概就是表达了一番对宗主国的向往之情,以及热情洋溢的对两人伪装身份的父亲秦藩王与益端王进行了一番问候,忽略那些无用的辞藻,他看到最后那个鲜红的国王印鉴这才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燕山君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父王看了一定会十分开心的。”他假装不解地摸了摸结尾的印章,问道,“这似乎不是私章,而是王印吧?”
“哈哈,临潼王果真有眼力。你们二位的父亲身份高贵,年龄也比我大得多,自然只有使用王印才能以示尊敬。”燕山君笑道,将那纸放在桌上,若是换了别人他自然会谨慎很多,至少不会曝露自己收藏王印的地方,但是对于朱祐樘他却没那么谨慎,而这也正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朱祐樘现在伪装的身份与他一样都是郡王,父亲又是大明的亲王,若是继承了爵位甚至要比燕山君还高上一个级别,自然他也不担心这两人是别有用心惦记着自己的王位。
会找他要书信也是算准了燕山君还没蠢到给两份亲王写信只用私章就打发的,为了表示尊重对于比他高一等级的亲王们他肯定会使用王印,这样朱祐樘就能轻松的探出国王玉玺的位置了。
即使燕山君怀疑过两人的身份,但是在仕林两班的照拂之下一时也查不出异状。要知道朱祐樘与朱厚照是通过朴元宗直接入宫与燕山君见面的,身份伪装都做得十分完美,即使在大明都能招摇撞骗一段时间,更别说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朝鲜了。
那朴元宗也算是神通广大,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两套上好的大明锦服,又在朱祐樘的指点下伪造了两枚身份玉牌,装出一副出门游历的藩王世子倒是十分相像。
燕山君在多方人的隐瞒之下只知道他们确实是明朝亲王之子,朱祐樘甚至已经是郡王。这两人是悄悄离开封地出游的,结果行到朝鲜境内与护卫失去了联系,却又丢了银两,加之朱厚照突然发病才无奈地对朝鲜大臣表明身份,请求帮助的。
两人利用亲王、郡王不得随意离开封地这点条例对燕山君表示他们不愿意大肆声张,只是安然低调的一同住进了景德宫里。
燕山君不疑有诈反而觉得两人十分的识趣,能够免除浩大的迎接自然是好事,于是对两人十分亲切。
朱祐樘接过那封叠好的书信,有些怜悯地望了一眼这个马上就要失去王位的可怜虫,也就无视燕山君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面容的无礼举动,向他告辞回到了与朱厚照一起暂住的房间。
“怎么样,找到藏玉玺的地方了吗?”朱厚照一看他进门立刻迎了上来小声问道,他自然知道朱祐樘今天的目标。刚一凑近朱祐樘身边,他又吸了吸鼻子,一脸嫌恶地后退几步,“又是一身脂粉味,今天又见了多少美人呀?”
“你当我喜欢呢。你这个家伙,自己托病躲起来。”朱祐樘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不过却动手除去那满是脂粉味的外衫,说实话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这刺鼻的香味了。
“我这不是怕吓到别人吗!”朱厚照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又忙问,“快说,找到玉玺位置了吗?听查理说朴元宗他们准备就在这一两天举事,就差确认玉玺的位置了。如今这班人想要拥立谁为大君还看不出来,这人倒是隐藏得很深,我还真想知道查理他们到底搭上了哪条线。”
“要他们今明两晚就发动吧。时间长了我怕燕山君更换收藏地方,再说早点办完事情我们也好回家。”朱祐樘将那封信拿出来摇了摇,表示自己已经成功找到了玉玺的位置。
“太好了。这样吧,父皇您去通知朴元宗他们准备行事,我则悄悄去见我朝的使臣,等到新君登基我们就去偷他们的那份作战地图看看,然后找机会溜走。”朱厚照想了想安排道,说起明朝使臣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些人还真当我们是私自离开封地的,燕山君他们怕使臣们知道了将我们押送到京城送审,查理他们更怕我们在联络上使臣以后失了掌控,两边都阻挠保密,倒是害的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联系那些使臣了。”
“这些人心思狡诈,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帮他们大忙,这样却也不过探出有一张绝密地图的存在。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是一份出兵分布图,那么我们就更不能取走那图使得打草惊蛇了。”朱祐樘皱眉道,“现在他们还是防着我们,根本打探不到这些人真正的打算,真是麻烦。”
“不,父皇,是您期望太高了。”看着他一脸不满,朱厚照偷笑道,“他们只不过当我们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根本就不是同等的利益交换者,又怎么会告诉我们那么详细的东西。他们的计划探不到无所谓,我只想看看那张地图上的兵力分布,这样才能重点防范。”
“这一点到是你看得透彻。”朱祐樘点了点头,赞同道。如果是政治上,自然是要摸清敌人的意图再行动,而战争则不同,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朱厚照就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开打,怎么打,敌方如何分配兵力等这些情报,做到料敌于先即可。
“那您小心,趁着天色还早我这就去使臣那里。”朱厚照笑道,将几案上他无聊的时候写的一份信收到怀里,转身离开房间。
实际上朱厚照觉得这次虽然倒霉的到海上渡劫,但是能混进查理他们一群人中却是十分幸运的事情,自己能事先知道具体会有哪些敌人,这就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
若是那张地图上真的有兵力分布则就更妙了,由于大明的海岸线与边界太长太广,即使以大明朝上百万的兵力投入到各个卫所以后也还只是零星点点,不能形成优势兵力,要是能知道查理他们八国军队的主力部队将会从哪个方向进攻那就是最好的了!
实际上对于未来的战争朱厚照最烦恼的就是优势兵力该放在北方还是南方的问题,北有鞑靼又接近京城,南走广州与沿海一线则能发挥西方舰船的威力,因此无论是哪种进攻方法都很有可能,使得他在做战备的时候就一直在烦恼这一点,只希望这次能够如意探出一些消息。
第035章 暗夜宫变
大明使者住的地方就在皇宫附近,朱厚照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知道自己如今失去了功力比常人还不如,还不如明目张胆一点,索性让宫人抬着软轿将他送到了大明使臣的住处。
到朝鲜王宫的这段时间,燕山君倒是让医官给他用了不少的好药,为了表现出成果,他总算是不用装作行动不便的样子,也能够稍微走动一下子。
由于是从王宫中出来的轿子,所以士兵们盘查得并不仔细,他十分顺利的进入了明使的住处,在大堂中等待通报。
朱厚照悠闲地坐着,等待主人的到来。没多久得到通报的那个明朝使者便一人单独地匆匆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偏瘦,看起来机警而稳重。
在元宵颁布那些新法令前,由于涉及的影响太大,朱厚照十分忧心各藩属国的反应以及这些国家的动态,特地派了一批人去到各藩属国中,这些使臣都是朱厚照亲自接见过的,都有一些印象。他隐约记得眼前这人叫张合,以前是吏部的,被人强力推荐以后来朝鲜任职。
“你是何人,这么晚了找本官又有何事?”张合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虽然他一脸的红疹但是衣着华贵,气质优雅,看起来就是身份不凡的人,所以他也不敢太过造次,语气中反倒带着几分敬畏。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先看看这封信函的开头以及落款的印章。”朱厚照将怀中的那封信递给他。这是他在房间思考过现在的形势以后书写的,开头部分就是让张合听从送信人的命令。
朱厚照有把握这张合根本认不出自己是谁,毕竟如今他的相貌大变,这张合又不是近臣,面圣的时候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脸,如今不穿龙袍看在他眼里应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在这陌生的国家他也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对于流落在外的两人来说实在太过危险。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方法来得到张合的信任。
信中的印鉴是用的传国玉玺,这枚印章如今就是他一家独有,朝中的大臣们都曾经传阅过拓印版本,并且派送到各处大臣手中,这个张合应该能够认得出来真伪。
他暗自幸庆,还好传国玉玺这东西是顶级法宝,只要认主以后从体内收取的时候不需要真气,否则如同他与父皇这样失了所有身份证明流浪在外情况,没有任何凭证也是种大麻烦。
张合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封信读了起来,信第一页的内容不多,他很快就看完了,最后的落款与印章他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当今皇上,于是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只要办得好了,自己肯定能立下大功离开这个贫穷的鬼地方。
“这位大人,有事您尽管吩咐,小臣万死不辞。”张合一脸热切地望着朱厚照,抱拳行礼道。
朱厚照淡淡一笑,可惜配上他如今一张半毁容地脸却显得有些阴森,“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两日朝鲜宫中可能会大乱,你记住了,如果他们为了册立大君的事情来求你通报朝廷,到时候你千万不要表明任何态度,具体应该如何应对,在信的后面已经仔细的写了,你只要照做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