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菲菲则随在顾明德身旁,虽然她很想靠近少年,但父亲死也不许她离开半步,急的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心力交瘁。
杨若烟死死咬着嘴唇,满面哀伤。原来安术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有爱人了,就是她身旁那名绝色女子吧!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自己都无法与之相比,唉……
杨成风尴尬至极,脸色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看的不得了。
百里晴迁漫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忽然轻咳一声,对长歌微微一笑,“恭喜你了。”
柳长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苦涩,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拱手说:“多谢各位祝福,我与若烟能够在今时相逢乃是天意,我会尊重她的意愿,好好对待她。”
杨成风如释负重地笑了,开怀道:“各位请入席吧,品尝一下山海珍珠宴的味道,这道菜可是我费心研究很久才琢磨出来的,今晚一定要尽兴!”
众人相继入座,只有苏瑾脸色难看,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柳长歌,根本不明白,父亲明明与杨成风达成协议,成亲之事已经板上钉钉,可关键时刻却又跑出个安术,哼!别想他咽下这口气。
尴尬场面已然化解,百里晴迁拉着长歌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幽幽传来,“安公子,别急着走啊。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娶若烟?”
柳长歌挣开晴迁的手,回头望着苏瑾,两人眼中都无声地迸发着绚烂的火花,似滚滚硝烟前期的平静。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苏公子对杨若烟余情未了,不满于安术的横刀夺爱,这才发难。
可内情人一眼便知,苏瑾和柳长歌都不是为了杨若烟而争锋相对。苏瑾是因为他的面子被践踏了,所以才怒发冲冠。而长歌是因为有人当面挑衅,而这个挑衅人正是她极为厌恶的伪君子,所以才与之抗衡。
百里晴迁眼里划过一道冷芒,看来这个苏瑾,还真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套用冬儿的言语风格,惹怒了咱们公主殿下,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成风见两人争锋相对,完全是谁也不让谁的架势,连忙推了推怔愣的若烟,悄声说:“快将安术带下去。”他不想定亲宴因此而破坏,苏瑾没深没浅,完全是苏训教育不当,这口气别想他顺畅的咽下去。
谁知杨若烟根本连动都没动,因为她不确定安术能心平气和随她离开。苏瑾咄咄逼人,任谁也不会罢休离去。谁先离开,谁就在气势上输了。
柳长歌淡淡一笑,“苏公子心中不忿,我可以理解。但是若烟选择了我,你就要尊重她的选择。”
苏瑾讥讽一笑,虽然之前他很喜欢这个少年的脸,可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一挑眉:“不,我尊重任何人,就是不会尊重背叛我的人。杨若烟昨天还是我未婚妻,今日却跟你定亲,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改变心意了呢?”
“并非改变心意,而是我一直都没想嫁给你。”杨若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感觉轻松了很多。
苏瑾脸色阴沉,质问杨若烟:“我哪点比不上她?”
杨若烟忧叹一声:“你根本不配与她比较。”
苏训吹胡子瞪眼一拍桌,怒极反笑地看着杨成风:“之前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现在你又反悔。杨成风,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杨成风笑的牵强,苦涩道:“儿女之事,胜在你情我愿。若烟多次与我说过她确实对令堂无爱,可我却依旧独断专行,险些伤害了她。安术是若烟的选择,作为父亲,我尊重她的选择。”
“很好,既然伯父坚持如此,这门亲事也就罢了。”苏瑾红着眼,修罗般的紧盯柳长歌,“可你践踏了我的尊严,我要挑战你。”
“我凭什么接受你的挑战?”柳长歌不屑地笑着。
苏瑾莫测一笑,“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你在查什么。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柳长歌冷眉一竖,这个苏瑾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这般温和儒雅,他是什么时候洞悉她来意的呢?如果要查清真相,还必须要从苏瑾身上着手。
百里晴迁轻咳一声,柳长歌瞟了她一眼,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而杨若烟的委屈可怜样也让长歌颇为动容,就算是为若烟出口气吧,“挑战什么?”
苏瑾微微一笑,眼里划过一抹阴戾,“刺绣。”
什么?苏瑾居然要与安术比试绣技?众人纷纷吃惊,苏家的绣坊开遍天下,而苏家的绣技也是名贯古今。苏家没有女儿,所以将祖传绣功传给了唯一男丁苏瑾。别看是男子,他的绣技可比女人还厉害。
男人刺绣,柳长歌还是第一次听说,颇感有趣。
百里晴迁忽然说:“看来苏公子是铁定要赢这场刺绣赛了,但你未免有欺人之嫌。你们苏家一家子都专攻绣技,可我朋友却半点刺绣功底也没有,这场比试你胜券在握,根本没必要了。”
众人也都认为是苏瑾有意刁难人家,却耐着苏训苏老爷的威名实在不能当场发作啊!可是情敌见面,必须要分出胜负才可,苏瑾年少轻狂,绝不会轻易罢休。
苏瑾冷笑一声,对杨若烟说:“看来你选的人也并非十全十美,我知道她精通琴棋书画,唯独刺绣赶不上你我。不如,你代她与我比试,如何?”
杨若烟险些气岔了气,浑身直哆嗦,这个无耻的人!自从中毒之后,她右手就总使不上力,如何与他比拼刺绣?
柳长歌看了眼若烟,凝眉盯着苏瑾:“不必难为若烟,我应你的挑战。”
“好!”苏瑾一拍手,“后天正午锦绣坊门前比试,我给你两天时间练习绣技。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满足你任何条件。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这个人。”
“什么!”
“呃…没想到苏公子还有这种嗜好?”
众人议论纷纷,异样的目光火热而凶猛的朝着苏训那张阴冷的脸孔射去。此刻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儿子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事先根本没与他商量过,岂有此理!
杨成风目瞪口呆,愣是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
杨若烟不敢置信地张大嘴,满脸震惊,险些没昏过去!苏瑾为什么“要”安术?他是何居心?难道…
最难以接受的人正是主角柳长歌,差点没当场吐出来!难不成苏瑾对她别有居心?天!
百里晴迁双眸惊诧,没想到苏瑾窥视的人竟是长歌,他藏的可真深啊!明面上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杨若烟而对长歌发起挑战,最终目的,却如此下作。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下错字,所以发晚了。见谅
☆、第 27 章
柳长歌压下这股不舒服的感觉,平淡地说:“好,后天正午见。诸位吃好喝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贤婿,你没事吧?”杨成风紧张地问,勉强控制着将要喷发的火气,不怪若烟不喜,这个苏瑾可真是让厌烦,甚至是厌恶!
柳长歌摇头:“只是有些累而已。”
“我陪你回去。”杨若烟亲密地挽住长歌的手臂,很明确的告诉所有人,她们是很幸福的一对。
唯独百里晴迁不能苟同,她的心情因此一落千丈,面上不动声色,瞥了眼失措的长歌,转身走了。
“晴迁!”柳长歌连忙呼唤,却被杨若烟紧紧挽住,根本无法摆脱!众人都还瞪眼看着,她唯有强撑欢颜与杨若烟演完这场戏,其实内心早已后悔,晴迁肯定生气了!
望着灯火通明的前院,她被孤独的珠光宝气所包围,假山周围一派寂静,伴随她的,只有苍凉而又寂寞的月光。
百里晴迁醉倒在假山顶上,白衣伴着夜风徐徐飘飞。绝世容颜在银白月光的留恋下渲染了一点落寞,喧嚣吵闹的世界不适合她,她只喜欢无人的僻静之地,喝自己喜欢的酒,想自己喜欢的人!
百里晴迁身姿慵懒的侧躺着,她半眯着朦胧醉眼,空洞而隐晦地望着那轮散发光芒的弯月,余光出现一道白影,唇边浮起一丝笑。
柳长歌急匆匆的来到假山旁,气喘吁吁地左顾右盼,根本没看到百里晴迁的身影,颦眉悄声喊:“晴迁?你在哪里呀?晴迁?”
寂静月色之下幽幽地回荡着她的呼唤,柳长歌心慌了,她明明看到晴迁往这边来了,为何又寻不到了!难道晴迁真生她气了?她焦急着红了眼!
“嘿,你就不能往上瞧一瞧吗?前后左右都看遍了,就是不看上面,死心眼的丫头!”淡雅的声音里夹杂着趣味的调侃。
柳长歌忽然抬头,惊喜地望着那个懒散至极的女子,激动的险些飙出眼泪,“晴迁,原来你在上面!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见我了呢,吓死我了!”
百里晴迁面色严肃地俯视着她,“我的确生气了。”
“晴迁…”柳长歌小心翼翼地唤着她,泪眼模糊。
百里晴迁轻声一叹,向她招手,“你上来吧。上来,我就不生气了。”
柳长歌神色怔然,这座假山高达数十丈,她怎么上得去?
百里晴迁对月畅饮,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上不来呀?那我可走了。”
柳长歌见晴迁要走,连忙唤住她,清丽面庞急的通红,“你等着,我这就上去。”
百里晴迁恢复原来姿势,依旧懒散侧躺着,一只手托着酒囊,一只手撑着头部,斜眼俯视着柳长歌的举动。见她撩起衣衫,蹬着假山一块块的凸起,慢慢的爬上来。
假山很高,也很陡坡,柳长歌爬到一半不禁下望,下面黑漆漆一片,心忽然颤抖了起来。从没有爬过这么高的高度,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柳长歌闭上眼,压下惧怕,继续往上爬。额上的汗珠无声掉落,忽然一脚踩空,她惊叫一声,手臂却被一只手紧紧扣住。
顿感天旋地转,身躯完全陷入无力状态,惊险之余,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吓死了真是!她哭着狠捶女子的肩,“百里晴迁!你是不是想要我命?要我的命你就直说,我给你!给你!为什么要为难我,为什么?”
百里晴迁抱紧了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用温和的声音抚平长歌惊吓的心,“是我不好,别怕…”
柳长歌将脸埋在她的胸前,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委屈,“是你让我引诱杨若烟的,你却反过来生我的气!我委屈死了!”
百里晴迁轻声哄着她,“好啦,别委屈了。我错了行吗,我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接近杨若烟。”
“你知道就好,可我还是委屈,你说怎么办吧。”柳长歌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
百里晴迁诧异一愣,唇边浮起一抹笑,一手紧搂着她的身体,一手轻轻抬起她的脸。
月光下的清丽面容上,全是晶莹的泪痕,晴迁忧叹一声:“都哭成小花猫了,不漂亮喽。”
柳长歌偏过头,百里晴迁生气?她的气儿还没消呢!夜深人静的在这里折磨她,折磨当朝公主,也只有百里晴迁能干的出来!
百里晴迁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抿唇笑:“生气了?”
柳长歌盯着她绝色的面庞,清冷一哼,“委屈。”
百里晴迁轻声一乐,原来柳长歌如此傲娇!将怀中柔软的身躯环的更紧,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柔声说:“这样,能否抚平你的委屈呢?”
柳长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堵住了唇,美酒的清香占满了口腔,一条柔滑的舌轻盈地扫遍了她口中的每一处,最后缠住了她的舌头,迫使她沉沦着与之共舞。
温婉而淡雅的声音就像是魔音般,回荡在她的耳边,“闭上眼…慢慢体会这种感觉…”
柳长歌有些喘不过气,黑暗来临那一刹,她想要挣脱,却逐渐沉迷在晴迁的温柔里!这个吻很温柔,后来却变成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