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
对于不守规矩的傀儡,夏无双的对策很简单,秘术中有禁令,违抗的,会爆体而亡。
这条禁令对所有来求生的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夏无双日夜c.ao劳,甚至几天都没出过她的那间小作坊。
苏缠劝她不要这么累了。
夏无双说:“……不行,我要快一点。”
苏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没有这些傀儡,楚王一定会战败吗?那些士兵不也是能——”
夏歌打断她说:“不一样的。”
“这样的话,多了傀儡兵,百姓不会被拉壮丁,赋税也会减少,多一个傀儡,就会少一份妻离子散,鳏寡孤独。”
“……给死的人以活的希望,给生的人以安居的梦想。”
夏无双望着傀儡的材料,眼里亮着灿烂的光,“等战争过去了,我相信阿诗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光。”
苏缠不高兴,却也不说什么,就抱着膝盖蹲在门口,和顾佩玖一起守着。
“她会害死自己的。”苏缠说,“修道之人不能干涉凡尘事,她这样,我不高兴。”
顾佩玖雪白的袖子不染轻尘,她站在另一边,不说话。
“而且那个叫什么楚诗的,根本就不喜欢她。”苏缠说这话,“为什么她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顾佩玖看她一眼。
“看什么看。”红衣的小姑娘赤着白皙的脚丫,“我讨厌她,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之后就不说话了。
顾佩玖想,这小丫头真是过分,明明是她自己在说话,她看她一眼,反倒被说不是。
很快,零零总总,加上死而复生的秘法广为流传,还有有自制的小傀儡帮忙,夏无双共为楚诗筹备了三万傀儡军。
豆豆说:“这样确实是不对的。”
“只是当时,所有人都在做着美梦,却忘记了看脚下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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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千魂教。
柔软雪白的地毯铺了一地,身上的丝绸柔软丝滑,荒漠寒冷,温暖的火炉跳跃着明灭的火焰,满室的温暖。
漆黑的镇魂还在身上。
她……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夏歌有些茫然。
脑袋有一片记不清的空白,她费力的思索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好像是……淋雨,看见师姐的影子……然后,就没有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姐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吧。”
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夏歌抬起眼,这才发现拔步床下,还跪着一个青衣的小侍女,她低着头,高高举着一个盘子,一碗燕窝氤氲着香气,“教主说小姐突然淋雨晕倒,怕是身子有些虚……让您起来了,喝点东西。”
夏歌抿着唇,掀开被子下床,“我不喝,你拿走。”
小侍女一下就吓哭了,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怯懦的点头,“是……是。”
夏歌看她那样子,心中微微一软,嘴上却依然很凶,“我不喝她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小侍女摇头如波浪鼓,“不……”
“我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门扉被悄然打开,少女披着一件柔软白毛大麾进来,脚步很轻。
夏歌不太想看见她,踢上鞋子就想要出去。
苏缠没有拦她,只是翻手将大麾披到了夏歌身上,笑吟吟,“外面风冷。”
夏歌冷声道:“那就冻死好了。”
“何苦和我这般赌气。”苏缠微微一顿,又笑了,“像个小孩子。”
“是不是在气那个人没有醒?”
夏歌攥紧了拳头。
“解药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信我呀。”苏缠不以为意,笑意浅浅“这个时候,又何苦生闷气。”
夏歌没再说话,推门而出。
外面风确实很冷。
……
夏歌收回了思绪。
初春的漠北荒原依稀还有着凛冬的寒气,她漫无目的的兜兜转转,脑海中还在思索着那天见到的师姐。
师姐睡着,还是很安静。
千魂教设计的还不错,明明在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里面却是九曲回廊,飞檐翘角,种着冬青铁树,小小的角落里,有一株迎春颤颤巍巍的开了花儿。
她绕了一圈,不觉间,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院。她抬起头,在大院中间看到了一株梨树。
有言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只是这棵梨树,没有梨花,也没有雪色,只是一株连叶子都没有的枯木。夏歌心情抑郁之余,也有些奇怪。
树种庭中,是为“困”,在风水上是个禁忌,很少有人会把树种在院子的正中间,而且这树好像还……死了?
但即使枯萎,却也生的高大,仰头才能看到上面横斜枯黑的枝杈密密交叠,以此也可以想象,开花的时候,会是多么的繁盛。
“这树栽在这里很多年了。”女人的声音很轻,“难为你想过来看看它。”
夏歌悚然一惊,下一刻,漆黑的镰刀卷着镇魂的云纹甩了出去,却在即将割碎对方咽喉的一瞬间堪堪停下。
镰刀凌厉,锁链声音刺耳,女人却一动都没有动,目光温和的望着她。
黑色的镰刀上密密的雪白云纹慢慢褪下,夏歌却没有收回,“……你是谁?”
她心底隐约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