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楚赭又下厨做了好一大桌子的菜,结果把自己吃的差点胃胀气了都没吃完。
虽然多了一张嘴自己吃的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做的菜也要更多,但是他看着坐在对面正拿着筷子细嚼慢咽的韩思凛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韩思凛的眉眼轮廓就像是刀削般的硬朗,可是脸部柔和的线条又给他这张俊朗的脸庞添上了几分柔和,长长的睫毛轻翘着好看的弧度微微颤着,英挺的鼻梁,花瓣般的粉嫩嘴唇,白的像纸的皮肤透着淡淡的青灰。楚赭就这样一直盯着看着,他的身影倒映在楚赭的双眼中,如此的清澈明亮。
突然睁开的双眼让楚赭原本就跳着不规律节奏的心脏硬是漏了一拍,那只是一双没有一点颜色的眼睛,楚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居然会为了他着了魔。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眼里覆上戏谑的眼神,韩思凛伸手摸了摸楚赭的脸,滑滑的。
“怎么,不能看啊!”楚赭一把将韩思凛的头从自己的腿上扔下去,自己急忙跳下床给自己到了杯水‘咕噜噜’地喝下了,楚赭咬了咬s-hi润的嘴唇,抿着嘴笑了起来,刚刚偷看他被他发现了,真的感觉好羞耻啊。
一双有力的手从侧面伸过来将楚赭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你干嘛?”楚赭笑着看着这个才一会的功夫就又要来抱他的人。
“我也渴了。”说着便用舌尖撬开了楚赭的牙关,s-hi热的口腔里面还有刚刚喝下残留的矿泉水,带着点甜甜的味道,被韩思凛疯狂的席卷着。
“唔,你,唔”楚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夺去的力气,任由着韩思凛索取,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舌头交缠的水声还有急促的喘息声,楚赭感觉自己就快要溺弊在这亲吻的快感中。
终于韩思凛放开了已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楚赭,在他额头上轻轻地烙下一吻,轻柔地说:“一会我要回去地府一趟,你在这儿好好呆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楚赭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听见他要走,急忙抬起头:“你要回去,吗?”
韩思凛放开楚赭好气的摸了下他顺从的头发,笑了下说:“我又不是不回来,毕竟勾魂司那里还有一些事情。”
“好吧,那你去吧。”楚赭转身看了眼窗外,y-in沉的云雾正在慢慢替代天空原本的色彩,冷冽的冬风呼啸着。
“要变天了。”
韩思凛走过来将窗关好,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白袍,看向楚赭的眼神变得尤其温柔:“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呆着。”
他顿了一下拉起楚赭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惹得楚赭忙把手拍开直叫他不正经的,他摆摆手笑了笑,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对了,如果晚上遇到有谁敲门你都不要开哦。”说完便消失了。
“谁都不要开门?当我小孩子吗。”楚赭嘟囔着嘴,把门关上就去写自己的论文作业去了。
一月的宣城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路上的人都要先给自己裹上好几层才敢出门,不然定要被开门的s_ao风给吹得得了病。
而靠近y-in阳河的路段空气却更是寒冷,迎面扑来一股股的y-in风,而每天经过这里的人又哪里知道这天链接繁华路段的主干道河道竟然是通往地府的桥梁呢。
过了鬼门关顺着黄泉路经过植满曼珠沙华的三途川河,有一幢通身黑体的建筑伫立在奈何桥尽头,那里便是勾魂司的所在。
韩思凛手里虚握着一条食指粗细的铁链,那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一个成年男子的脖子上,那男子蓬头垢面,满脸的死气。正对着韩思凛的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穿着官服的男子,他不停地往地上磕头,重重的撞击声不禁让人以为他不是在磕头而是在撞头。
“大人,大人,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那y-in差满脸愁容,只是知道不停地磕头,那害怕的模样将五官全都挤到一起,让人感觉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可知道私收贿赂是要打入石磨地狱的。”
韩思凛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边的y-in差,刚才他回来的时候正碰到这个y-in差要将这生魂往阳间带,要知道他勾魂司的y-in差做的都是勾人生魂的事情,只有将人从外面往里带的,还从未见过将人往外带的,仔细一问才知道是这生魂给了这y-in差一包冥币求他放自己回阳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人。
韩思凛看着手里油纸包着的一叠冥币,说来也奇怪,这些冥币居然是地府自行流通的却不是人间烧下来的纸钱,要知道上面烧下来的纸钱一万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文钱冥币罢了,而这只是个生魂,应该是刚下来不久又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笔的冥币呢?
韩思凛斜着眼瞟了一下,那个生魂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大人,求你了,我死的突然,还没来得及和家人告别!求你了,就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就好!”
那生魂紧紧地抓住韩思凛的袍摆,虽然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生人的灵气,韩思凛却感受到这个人骨子里的执着,即使他身上释放出阶级的威压那生魂却还是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你以为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走的时候和家人告了别了呢?”都是如此的突然,谁又能预知到呢。
韩思凛将那叠冥币砸到地上,手指轻轻的向后拉了下,那捆在脖子上的铁链突然开始收紧,那生魂痛苦的抓住脖子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
“说,这钱,是哪里来的。”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就像是忘川河千尺之下的温度一般令人胆寒,那白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冷冷的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弱小的蝼蚁一般让人觉得无趣。
“我!我!,是,一个!大娘!”干涩的单音节被他艰难的挤出,被铁链捆着的脖子变得红红的,直让他觉得像被火烤一般难受。
“大娘?”
“诶哟哟,这什么呀,白无常刚回来就要施行自己的正义惩戒吗?”大爷脚底端着方步悠悠的走过来,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暗红色的官服,腰间盘着一条翠绿的玉带,头上戴着个黑色的大官帽,这么一看还颇有点当官的样子。
“你说你不要自己的小情人一不在身边就乱发脾气,诶哟你瞧瞧!这人都要被你给弄得魂飞魄散了!”
韩思凛看了眼在地上颜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淡的魂魄手稍微松了松,转头看着大爷说:“你查查这人叫什么名字。”
“什么!一来就让我做苦工,说着也不知道加个请。”大爷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腰间抽出生死簿,那书翻动了会停住了,大爷低头看了眼便抬起头说:“此人名叫陈洋,就是前天我们从河边领回来的,死在44号的。”
“可有记载什么因果?比如赵美香。”
大爷挑了挑眉毛,虽然觉得韩思凛问的奇怪也还是又低头查看了会,“这,他的因果,待会我看看啊,诶,还真有!这上面说,因起于阳间2006年2月9日,果绝于2018年12月31日。”
韩思凛将地上的陈洋拉起来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链子,对着跪在地上的y-in差说:“你速速带他去望乡台,可让他多做停留之后送入y-in司。”
伏在地上的y-in差听到这话如同被赦免了死x_ing一般又重重的磕了四个头就牵着陈洋走了。
“诶,你怎么又突然放了他了。”大爷看着韩思凛的动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那叠冥币应该是赵美香给他的,意思可能是知道他要死了,好让他到时候买通y-in差看一眼家人。”
“如果你刚才没有让他去遂了这个果,那它就可能会转成新的因报到赵美香相关的人身上。这其中可能也包括你的小情人。”大爷眯了眯眼拂袖转身走了,韩思凛这个人,心思真的太独到深沉了。
韩思凛勾勾嘴角笑了下,抬头看着满地的曼珠沙华,心思好像也变得和这颜色一般跳跃,他已经,等不及要回去找楚赭了。
“滴答,滴答……”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钟了,小区里大部分住户的灯都暗了,只有三楼的一户灯还亮着。楚赭拿起一旁的杯子想着要喝一口却发现杯子一轻,原来里面的水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喝完了,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慰藉,看着电脑上的论文觉着写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打算冲个澡睡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很有规律,敲三下停一下,敲三下停一下。楚赭从浴室走出来,他刚刚放好洗澡水还没脱衣服呢就被这不停地敲门声给炸了出来。
“谁啊,都已经这么晚了!”
楚赭路过钟的时候看了一眼12:25分,觉得奇怪,会这么晚出来找他的在他认识的人里应该只有地府的那两个了,可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