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许和斯诺陷入沉默之中,对他们九死一生的经历感到无比震撼,同时也为失去两名同伴感到极度失落。
帐篷里鸦雀无声,杜乐丁很快就坐不住了,提起查理的尾巴说:“我得睡一觉,借你们另外一个帐篷用一下。”
说完便径直离开,钻到了另一个帐篷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虽然情绪平静了不少,但查理的神经依旧兴奋,他趴在杜乐丁胸口,喋喋不休的探讨墓室里的怪事。
“那个长翅膀的怪人之前一直在墓道里徘徊,后来为什么突然进了石室呢?”
杜乐丁枕着一只胳膊,摸着查理光滑柔软的毛,回答说:“我觉得可能跟门洞周围的木头有关。”
三条“眼睛木”完好无损的时候,活死人一直没有进来。可苏腾掰下一截后,那活死人便进入了石室。可见“眼睛木”或许有类似结界一样的作用。
至于那个活死人,十字棺的形状应该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查理抓了抓脑袋,疑惑道:“可他身上怎么会长翅膀,有这样的人形生物吗?”
杜乐丁也不知那活死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便随口说:“有啊,中国古代就有一个叫雷震子的鸟人。”
查理没吭声,翻了个身继续琢磨:“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女尸身上那根管子到底有什么用。”
关于这件事,杜乐丁已经有了些想法。他推测说:“这个女人入棺时应该还没死,埋她的人急于下葬,但又没有让她彻底死掉,而是用了某些法子把她和她的孩子,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孩子?”查理回忆着墓室里的情形,迷茫说,“女尸的肚子是平的,并没有孩子啊。”
杜乐丁拍了拍查理的后背道:“我说了你别害怕。”
他怀疑墓主人向她所信仰的神明求子后,果真怀孕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恶鬼一样的神明赐给她的,并非白嫩可爱的婴儿,而是令人发指的鬼胎。
查理的毛一炸,感觉这个睡前故事有点不妙。
“我也是根据墓里的情况猜的。”杜乐丁继续说,“最后一个石室的那个木棺里,一共有九个凹槽,正对应九个祭品,而连接墓主人身体的管子,形同于脐带。也就是说她的九个胎儿都被放在了木棺里,那种黑色的液体保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和营养,并输送到下一层的胎棺里。”
查理欲哭无泪道:“可是,那个什么胎棺里什么都没有啊!”
杜乐丁笑着瞄了他一样:“很明显,这九个鬼胎汲取足够的营养后长大了,自己推开棺盖逃了出去。”
查理抓着杜乐丁的前襟,总觉得从帐篷门缝里有阵阵冷风吹进来,令他后背发凉:“还好我们在墓室里没有遇到什么鬼胎。”
“这可不好说,”杜乐丁一脸深沉的说,“你觉得地牢里、图书室里、石室里,还有墓道里的,都是同一个‘黑爪子’吗?说不定一共有九个,而我们遇到的只是其中几个……”
“啊!别说了,我们换个话题吧!”查理把脸埋在杜乐丁胸口,想到九个怪物从人体里钻出来,那血淋淋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
杜乐丁吓唬了查理一番,乐不可支之余,内心也对墓室种种疑点感到颇为不安。墓主人被活埋,多半就是因为她怀了鬼胎。
可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设计了银棺里的“管道”,让她把鬼胎都养大了?
格洛姆的突变究竟跟‘黑爪子’的咬伤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为什么杜乐丁没事?还是说他也会跟格洛姆一样陷入疯狂,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些念头令杜乐丁内心忐忑难安,情绪牵动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唱首歌吧。”查理依然睡不着。
杜乐丁:“不会啊。”
查理抬眼瞅他:“人人都会唱歌,随便唱两句。”
杜乐丁是真不会唱歌,上辈子他可是个哑巴,哪有机会唱歌啊。他想了想,懒洋洋的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打住,”查理激动的跳了起来,“你唱的什么鬼啊?”
杜乐丁:“国歌,多有教育意义。”
查理哭笑不得:“不管这是哪国的国歌,唱成你这个样子就是叛国啊!再说国歌也不助眠,换一首。”
五音不全也不是我的错——杜乐丁嘀咕了一句。除了国歌,他唯一熟知歌词和曲调的,就是沈玉常哼的一首歌。
他想了想,搂住查理说:“就这一首,别的不会了,闭上眼睛听着。”
查理乖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杜乐丁带着与生俱来的鼻音,和沙哑尾音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
“最近我辗转难眠……”
查理本想吐槽,他现在就睡不着觉,这首歌还真应景。不过他怕杜乐丁不肯再唱下去,便没有出声。
杜乐丁也闭上了眼睛,小声清唱——
最近我辗转难眠,对我们曾经有过的愿景,浮想联翩。
但亲爱的,我一直在内心深处祈祷,我们不再迷失于金钱的追逐中,而是细数满天繁星……
离经叛道让我感觉良好;按部就班让我感到迷茫。
我本该说谎,重复谎言,欺骗自己。
但一切致命的危险,都让我感到存在的意义。
……
杜乐丁拐弯拐到外星的调子传到了帐篷外,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正轻轻和着他唱道——
我感觉到爱火在胸中燃烧,于生命的河流中翻腾激涌……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counting stars
第16章 软禁or同居01
杜乐丁哼哼唧唧的把一首歌唱完,精疲力尽的查理终于沉沉睡去。
“查理?”杜乐丁小声叫到,为了确认查理的确已经睡着,还在他肚皮上抓了抓。
查理挠挠毛绒绒的肚皮,后腿儿支棱两下,翻了个身继续睡。
杜乐丁微微一笑,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黑盒子看了看,又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古铜色的饰品,正是之前戴在杨菡胸前的那个。
杜乐丁成长的福利院,在他十二岁那年关闭了。无处可去的他,曾经在街头流浪过一段时间,在一个地头蛇的强迫下,干了几年小偷小摸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