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二章
“小衣?!”玉重天直冲进索衣图的寝室,“谁来过?”一大早就听闻国师住的宫殿附近出现刺客,到处在搜宫。
索衣图淡然的起身,看着毛手毛脚的玉重天,“慕容越。”
玉重天愣了一愣。
“没想到这么难搞,害我声泪俱下的讲这么久,自己都被感动了。”索衣图自嘲道,“果然跟你说的一样,不是普通人。不过结局最重要。你盯着他们。让洛城回去。绝对不能让慕容越离开慕容子衡。”
玉重天不是很明白索衣图的意图,但是只要是小衣说的话,他绝对会办到。
索衣图也是看中玉重天这一点,才把玉重天留在身边,而把慕容子衡放在外面。都是棋子,当然是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才能把效用发挥到最大。
—— —— ——
“越儿,你快去跟小衡道个歉吧。”思远看着正在逗小白玩的不亦乐乎的越,哀叹道。对于这个孙子,思远也是没有办法舀捏,一个子衡从小就独立不需要他这个爹,来了个孙子,似乎也是朵奇葩......这父子俩啊,思远心里暗暗叹气。
思远冲破了穴道后,便通知了慕容子衡,找了大半夜,连慕容子卿都被叫来问话,只差没有严刑拷打了。
哪怕知道慕容越是个谨慎的人,但是一个身受重伤还未痊愈的人,外面的人又都是虎视眈眈。这样的情势,到底要怎么不担心他的安全呢。
直到看到慕容越有些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慕容子衡就这么看着他很久,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越也没有说话,只是直接回了房间。
于是,父子二人,就算是照过面,但是谁都没说一句话。
思远跟着越进了屋。
“小衡,昨晚很担心你啊。”思远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么悄无声息的跑掉。你可是小衡的亲生儿子,慕容家的继承人啊。”
“我去见索衣图了。”越冷不防甩了一句话出来,生生打断了思远的话。
“你…你说什么?”思远的眼底有那么个瞬间,闪过一丝恐惧。
“就是那个国师啊。”越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思远突然之间大声吼道。
越淡然的看向思远,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些秘密,除了自己,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啊。
越认真的看了看思远后,低下头继续跟小白闹,心里却在思量着这思远知道多少,他会不会有没有可能被自己催眠到。不过慕容子衡这种心思怪异的人那么提防自己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让越得手的。
思远似乎知道,跟越讲道理说不通,直接去找慕容子衡比较快。
待思远走了之后,越才趴在小白身上,撑着脑袋,拍拍小白,“你说,练了血祭文难道就能解除这个,解除那个了?那我不就变成法师了?不知道能不能点石成金。”
越在想些有的没的。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啊,这种事情听起来很瞎。
在慕容子衡冲进来之前,越还在想,练了血祭文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不然为什么感觉这些人都神神唠唠的。自己不练,都指望越来练的原因难道只因为练了会走火入魔?天下无敌的武功,索衣图需要那么费神的把越从异世界召唤来,随便挑个素质好的不就行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慕容子衡进来第一句话,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容。
越扫了一眼,没有回答,慕容子衡眼底没有表情,说明他在生气。为了他擅自出去生气还是为了他去见国师而生气呢。
“慕容越!”慕容子衡的气息有些控制不住。
“爹,索衣图告诉了我一些事。”越抬头直直的望进慕容子衡的眼底。
慕容子衡的表情再也没有办法不为所动,皱了皱眉,“他,都说了什么。”
“我可以做些什么。”越清冷的眼眸没有放过一丝慕容子衡的表情。
慕容子衡沉默,两人之间一股奇怪的气氛在蔓延。谁都没有说第一句话。
最后小白着实无聊的紧,呜咽了一声,扯住越的衣袖,摆了摆脑袋。越低下头无奈的看着小白,好吧,先放过慕容子衡,还真能忍。
“越儿,”慕容子衡说道,“我不知道索衣图跟你说了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越冷不防的抬头直视慕容子衡,凛冽的眼神让子衡怔了一怔,“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如果你真的想要保护我,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我需要被保护。练了血祭文之后,天下无敌之后,还需要你的保护吗?”
子衡没有回答,只是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白,“洛城回来了。”
越没有说话,看着子衡,子衡应该知道梅花坳是被谁灭了的。也应该知道如果洛城出现在越的面前,会发生什么事。
“他……是洛雪的弟弟。”慕容子衡开口道。
越挑眉,那又如何呢。一个陌生女人,没有相干,哪怕洛城是越的亲爹,越也下的了手。
“你暂时还不能杀他。”慕容子衡知道没有理由说服越的。
“理由。”不管什么理由,越都觉得不是理由。
“他是索衣图派来的。”
“那又如何。”
“……”慕容子衡有些头痛。
“不杀他可以,我要剑秋。”
越可以看到慕容子衡脑门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西门剑秋已经死了。”慕容子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没有死。索衣图自己亲口说的。要么洛城死,要么给我剑秋。”越开始任性,现今的情形已经不在越的掌控之内了。那么想要的,就要尽量得到。在梅花坳的时候,他以为慕容子衡即使是被催眠了,但是对他是真心的。没想到最后发现天真的是自己。
越要管好自己的心,怕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任人宰割,想要跑路的时候,可以没有包袱负担的离开。负担包袱?越猛然间一怔,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不!他现在只是想要剑秋活下来。没有留恋任何事或人。越坚定着自己的信念。那些挂念,不该是慕容越有的东西。
慕容子衡露出不悦的神情,西门剑秋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很是碍眼。偏偏越对他还特殊对待。慕容子衡心里很不舒服。
此刻越的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入了神。不会是在想那西门剑秋吧。慕容子衡咳了两声。
越心里不舒服,江湖还没有怎么混,心里倒是多了许多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抬眼看向慕容子衡。这斯!越不满的看着他,做人老子的三番两次的来色诱儿子,甚至不要命的救他。让越看不清真相到底为何。
两个人就这么不满的互看着,各有心事。
“我一定要剑秋!”越咬着牙开口道。
“换一个。”子衡不快的拒绝道。
“就这么一个要求。”越耸了耸肩。
“剑秋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没错。”越很大方的承认道,之前甚至还想要跟剑秋在一起的。
“理由。”子衡真的不知道剑秋有什么可以吸引到越的注意,以越的脾气,他应该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才是。
“他没有目的,没有要求,没有任何利益驱使,只是纯粹的想要跟我在一起。”反言之,越的意思就是,你,慕容子衡是有目的的才来接近我的。
子衡一边的眉毛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越见子衡无话可说,心里似乎有种失落的感觉。好像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跳出来反驳自己的话,就像在梅花坳中,子衡总是喜欢告诉越,他对他来说,很重要,无可取代,没有缘由。
“好!”子衡偏过头,算是答应了,“不论生死,我都会把他带到你面前。”
越没有再搭理慕容子衡,剑秋,他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未必是靠慕容子衡。洛城,他是一定要杀的,在这个世界,几次让越感到颓败,狼狈不堪,都是洛城给予的。长的像燃又怎样,越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越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燃了。也不会因为燃的关系,而对洛城有所动容。
“你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我会监督你练功。”
“练功?”越感觉听到练功,兴趣已经大大减半,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和血祭文有关。似乎人人都知道他在练血祭文,但是偏偏纵容他练。似乎很想他练成。
但是就因为这样,才觉得奇怪。难道真的像索衣图说的那样,这些人都要他练成之后,解什么诅咒?太荒谬了。
“恩,很久没有看着你,看你被搞的一身伤,显然没有好好用功。”慕容子衡举手轻抚过越的脖子,那里还有一道浅红色的印子。洛城这次是过分了。完全不知道下手轻重。
越身子后倾,想要避开子衡的手。在他感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这么碰他。
“我会把第八层的心法给你。”
越动作一滞,冷不丁的听到慕容子衡说出这句话,应该欣喜才对。但是越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不过心法是一定要的。练功还是要练的。在揭开让自己疑惑的谜团之前,他会好好练功,至少要把一些碍眼的人除掉。比如说……洛城!
越嘴角一扯,“好!爹,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跟小白混一起,也被搞的灰蒙蒙一身。
慕容子衡眉头一挑,没有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感觉越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慕容子衡慢慢踱步回去,一路上想了很多,一些他有认真想过的,和从来没有想过的,还有一些不敢想的。
“哎——”子衡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思远。
“小衡呐。”思远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太多。”
“我会保住他的。”子衡神情坚定。
“你知道……”
“办法不是没有。”子衡打断思远的话,没有犹豫的径自走开,不理会身后思远错愕的表情。
“哎——”思远摇头叹息,似喃喃自语的低语道,“要以大局为重啊。子衡,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呐。”
子衡远去的背影似乎僵了一僵。
73、第七十三章
“你不怕我杀了你?”越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眼前的洛城。眼中没有半点思绪,让人摸不透越当下在想些什么。
洛城难得对越瞥了瞥嘴角,似笑非笑,“你真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内力倍增,就能杀了我?”
“找我有事?”越懒得理会他,要他死,很容易。但是现下越还不想找事。太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越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一挑,这算是哪门子的找茬。
“我知道你找过索衣图国师。”洛城双臂环胸,“每个人都希望你可以练成血祭文,解除诅咒。”
越挑眉,示意洛城说下去。
“但是你没发现,从来没人练成过,否则怎么会等待百年都未有人成功过。”洛城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表情。
“到底你想说什么。”越有些不耐。洛城是皇帝的人,换言之,似乎就是索衣图的人。那索衣图想要越解除诅咒的话,洛城现在的言行却是大相背驰,算是在恐吓他?!
洛城诡异一笑,转身便想离去。有时候留下一些未知,却也可置人于死地。好奇心杀死猫不是吗。
“想我死?”越淡定的开口道,瞧见洛城的背影因这句话而僵住,停下了脚步。
洛城转身,眼中带着探究。
“你有多爱慕容子衡?”越嘴角上扬,笑意却未到眼底。满意的看着洛城的脸色千变万化。“知道他有多在意我吗?”
越的恶趣味增涨了不少,满意的看着洛城黑着脸拂袖而去。每个人都有弱点,再强,也无用。
瀑布边。
“这是剩下的第八层心法。”慕容子衡舀着一张有些残旧的羊皮纸,上面写着第八层的口诀。
“这么轻易的给我?”越本以为他是不会舀出来的。因为练到第七层再修炼血祭文也绰绰有余了。越已经将血祭文全部看了一遍。实在看不出跟解除诅咒有半点关系。纯粹的武功秘籍而已。练成了也就一个武林高手,仅此而已。
“你见过国师,应该知道练成血祭文很重要,不止是这个国家,是这整片大陆。百年来一直天灾不断。”
“我觉得很好啊。”越不以为然。他曾经去非洲执行过任务,差点死在那里。不止天灾,外加**。那种地方,活在那处的人,眼中透露的除了绝望没有第二种神情。
“那是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这是经过迁徙,这里才能称为京城的。大陆各处都天灾不断,旱灾、洪涝、地震、火山、虫害。这些年都是同邦外之国签订了协议,很多粮食也都是交易得来。”
越微微侧着脑袋看着慕容子衡平静的说完,末了,越淡淡的道出,“这与我何干?”
慕容子衡看着越,“我有责任。”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越开口道,“你确定这些天灾,是诅咒?”
不管是不是在另一空间,但是天灾哪里都有。光靠个诅咒就能翻天覆地了?越开始有些怀疑。“如果有天灾,就应该提前预防,你们有未雨绸缪过吗?有治过天灾吗?”
看着慕容子衡的表情,越突然觉得自己的优势了,冷哼一声,“你们不会是眼巴巴的看着天灾发生,之后再去赈灾吧?难道没人想到在天灾发生前能避免或减少灾害发生的程度,减少损失吗?”
慕容子衡抿着唇,眼眸深邃不可探。
越随手从慕容子衡的手中抽出了羊皮纸,看起了第八层的心法。慕容子衡需要些时间来消化他的话。难怪,从小生活的环境背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去质疑。虽然慕容子衡头脑很灵光,但是毕竟生活的时代背景有局限。越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诅咒之说,荒谬之极。
“你的意思是在天灾发生之前就洞察出,先做好防范措施?”慕容子衡良久,缓缓的道出。
“没错。就算是那什么诅咒,但是你们就放任天灾的发生,事后才去弥补,难道不是马后炮吗?”越从心法的口诀中抬起头,说的虽然都是常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却将天灾当成是必然,难道是索衣图?这个妖怪想必是为了一已之私,散布的迷信吧。想来也有可能,能活上百年的国师。本身就是个传奇了。
“恩,我要好好想想。你练完功,来我书房。”慕容子衡说完,身影便已经在三尺之外。
越站在原地,难得又看见这厮的严肃表情,却是为了国事。他跟皇宫,密不可分啊。原来找回他,教他练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啊。
但是,仅仅为了解除诅咒,找他回来练血祭文,需要这么迂回曲折吗?不能直说吗?事情是不是远不止表面上那般简单。
手中握着羊皮纸,越站在瀑布边,飘扬起来的水珠湿了越被风凌乱了得发丝。
深深的吐纳出一口气,越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练成了第七层了。如今哪怕普通的招式,越可以将之发挥到最大的杀伤力。内力深厚才能将一招一式演变成排山倒海之势。但是内功是一股气,需要一直修行,时间越久,越浑厚。自己还是比不上慕容子衡的,但是却可以正式开始练血祭文了,之前内力修为不够,只能修习浅薄的门面功夫。
越闭上眼睛,轻轻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而下的双生花花瓣。越将体内的内力外放,可以探知到身边的所有细微的变化,树叶随着风晃动,高处的花瓣些许飘落在空中飞舞。越达到了以前不能达到的境界。作为杀手的时候,可以依赖环境的变化,空气的细微波动,来锁定目标源,但是没有办法详细掌控目标的情况。现今,连身边有几片花瓣,甚至连花瓣的大小都可以靠气来感知到。
越睁开眼睛,看向一处,“你来做何?”
“叙叙旧而已。”来人知道没处可躲,便也大方的从一块巨石后现身。
越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点穿他。只是时间不早,还与慕容子衡有约,不如就直接些。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
“叙旧?”越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凌乱的发丝。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来人,上官明珠没有一贯的带着面纱一身裙装的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上官明珠一身黑衣,典型的缥缈阁杀手的装束。一张干净秀气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善。
“你最好不要找洛城麻烦,也不要打慕容子衡的主意。”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上官家家主?还是缥缈阁的杀手?或者是慕容子衡养的一条狗?”越拍了拍衣襟,一些小细水珠子一并拍去。
“你!”上官明珠握紧了双拳。
越扯动嘴角,目光停留在上官明珠的手臂上,笑道,“你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更加不是。”
刚踏入江湖的时候,就可以将上官明珠刺伤,如果不是洛城出现,上官明珠早已不复存在。
这上官明珠显然是慕容子衡安插在上官家的,但是为何,却不得知。也许是上官家有慕容子衡想要的东西。如同南宫府中被缥缈阁夺走的放置重山雪莲的锦盒。
那次被打下山崖,之后也没有再留意到当时缥缈阁出动这许多人,得到的锦盒中到底有什么,越当时要的只是雪莲。看来还有很多趣事啊。让一个男人在都是女人的上官家扮女人这么多年,必定有原因啊。可是为何这么拙劣的扮相,上官家无一人揭穿他?
“明珠!”
“洛洛?”上官明珠听到来者的唤声,一张脸立马转了表情,欣喜的迎了前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以为我怕他?”洛城对越视而不见,却对明珠的言行有些不满。
“洛洛!我不喜欢他。”上官明珠直截了当的大声说道,“只不过是个……”
“明珠!”洛城打断了上官明珠的话,瞪了一眼意识到了些什么的上官明珠。
越皱了眉,只不过是个,什么?
“慕容越,子衡等你很久了。”洛城开口,却看着垂下了头的上官明珠。
待越的背影消失在两人面前,洛城才出言斥责明珠,“你应该知道,你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子衡有警告过你。你忘记了上次吗?慕容越能夺人心性。你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