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衣图瞳孔中也渐渐泛起一层浅浅的血色。
被叫了名字的慕容越,懒懒的挥动着大袖摆,一副不情不愿的慢踱至索衣图面前。
“彦晓根本就没有诅咒这土地,对不对?”越淡然的开口道,声音却异常清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
慕容子衡缓缓抬头,眯了眯眼,不知越意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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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索衣图一怔,倒是没有料到慕容越会这么一问。
索衣图没有回答,倒是扫了一眼慕容子衡。
越似笑非笑,血红的双眼直盯着索衣图,“你说彦晓下了诅咒不过是为了控制皇室吧?能利用皇室来替你找到破你自己的禁锢之咒印。”
玉重天皱眉,道,“你话是不是太多了?”玉重天从来没有在乎过天下江山,他在乎的就只有索衣图一人。
索衣图邪魅的双眼突然眯了起来,笑了,“慕容越,你该说你多事呢,还是该夸你聪明呢?”
越也大方承认,“你说是你这个活了这么久的老妖怪厉害呢,还是我这个异世之人比较厉害?”
“所以现在在皇宫内的小耗子都是你布的?”索衣图抬眼道,稍微感知了一下皇宫内的情况,发现有一些异动。
“你不是法师嘛,你不知道?”越双臂环胸。
“开始祭天。”索衣图身形稍微有些不稳,只是感知了一下外围情况,便出现了些许眩晕,不能再拖了。
“去处理一下。”玉重天听闻宫内有情况,指示洛城派人去查探。
洛城身后的黑衣人派出了大半,还剩十人左右。
索衣图将手中的水晶球捧在掌心,默默的念了个冗长的咒语,水晶球球心中的红色液体竟然渐渐穿透球体,飘了出来。
越皱了皱眉。还真的有法术。
红色液体形成一条蛇状蜿蜒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便尽数进了神坛上的玉制的器皿中。
“我是祭品?”越淡然的看着索衣图。
索衣图笑道,“祭品?那不是很浪费。”
索衣图扫了一眼越的衣袖,“劝你还是不要乱来的好。我只是要你的功力。”
越耸了耸肩,跟祭品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要死,当初慕容子岚就是这么死的。
慕容子衡一直站在一边,没有一丝动静。似乎对眼前的事全无在意。
越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半垂的眼睛,血红色的眸子中闪着异样的光。
“你说,我一个魔术师能不能杀了你这个**师。”越衣袖一翻,亮出匕首。
索衣图笑而不语,伸出手,掌心对准越的胸口。越胸口一滞,体内的内息开始暴走。似乎想要寻找出口。
“越儿。”慕容子衡不禁喊道。
索衣图和越此时被诡异的光圈笼罩着,越捂着胸口,神情呆滞,眼中没有焦距。索衣图那张精致的脸上透着诡异邪魅的笑容。
越此时的神智犹在,体内的内息混乱不堪,有股力量似乎在引导,如果有出口的话,体内的气息会一涌而出。此时血祭文的气开始和越自身的内力缠斗。越努力控制着内力,跟外在的吸力抗衡。
越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周身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听不见。
幻术?越心下明了。幻术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体内的血祭文快要暴走了。而自己此刻全身僵硬没有办法动弹。
越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等。应该很快。果然他能听到声音了,有些模糊,眼前开始恢复清明。但是……他听到的是……
“洛城!衡!!”明珠撕裂的喊声。
外在的吸力突然消失,越失去制衡力,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
视线渐渐恢复到能看清事物,听力也恢复了。幻术解除了。越缓缓的抬头,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液体。如果再慢几秒,他就真的要失控了。
眼前索衣图跟他一样,跪坐在一边,双手攀着神坛,似乎已经没有余力,但是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越。
“洛城——”明珠撕心裂肺的喊着。
越转头,看到满地的尸体,明珠抱着洛城,哭喊着。玉重天也倒在一边,似乎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瘫软没有办法起身。
慕容子衡在越身边几步远,靠在一边的石柱上,手捂着腹部,头垂着,越看不清他的面容。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
“哼!就算我没办法……回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索衣图嘴角上扬。
“衡?!”越有些无力的喃喃道。瞬间移到慕容子衡的身边,他的腹部插着越的匕首。
“衡?”越轻轻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抬起慕容子衡的脸。
看了一眼那匕首,越出手点了慕容子衡的几处穴道,在拔出匕首的瞬间,越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点了穴道之后,没有大量出血。但这是把双刃匕首,伤口不易愈合。
“上官明珠!”越冷冷的话尖锐的传入明珠耳内,越用了些内力,明珠此刻抱着洛城,完全不顾身边事物。
“衡受了什么伤?”
明珠身体一僵,有些木然的回头,“衡要杀索衣图,你的匕首……洛城……”
越不再理会明珠,手掌覆上慕容子衡的肩膀,将自己的内力传输给慕容子衡,再将匕首上的毒逼出体外。
那毒是用来对付索衣图的,越研究了几个月的双生花,制成了药粉,无色无味,飘在空气中可使人神经暂时麻痹,身体瘫软,但是入了血液,就会短时间内毙命。
越源源不断的将体内的内力输入慕容子衡的身体,那毒,是越疏忽了,大意了。明明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越没有好好的策划。是因为练了血祭文,有恃无恐?他为什么没有完全信任慕容子衡,既然要帮他,为什么还让他陷入这种境地!越自责。
越的视线朦胧了起来,这双生花的毒,吸入可解,入了血液,便无解……事前,越都将解药偷偷给慕容子衡吃了。但是不想……
越喉咙一甜,张口便是一口血。
“少主?!”灵风浑身瘫软,见慕容越口吐鲜血,内心自责为何没有保护好慕容子衡。
越体内的气开始狂躁,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慕容子衡,血祭文的内息失去制衡,开始暴乱。
还没有!还没有!还没有!越视线有些模糊,但是慕容子衡体内的毒,还未清除干净。
“哇——”越没有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哼!”身后索衣图的声音清明了许多。“我只不过是要你的功力而已,何苦这么急呢?这江山本来我就没想过要,我只不过想要彦晓回到我身边。”
越收手,毒终于清除了,希望思远和慕容铮可以早点赶来。意识有些涣散,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
“不是为了慕容止殇?”越轻笑…嘴边又淌下一丝温热的液体,那些流言和说的似模似样的故事果然不能信
“都是慕容止殇!彦晓才会离开我!”索衣图那张美丽的脸有些扭曲,“我和晓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他出现之后,就不同了。抢走我的晓!只属于我的晓。”
“小衣……”玉重天浑身瘫软,手伸向索衣图的方向。
索衣图丝毫没有理会玉重天,直直的向越走来。
“你想算计我?”索衣图冷笑,“你以为你下毒就能放倒我?”
越用最后的意志撑着,使自己不被血祭文的内力冲昏。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吗?越不知道,但是越不喜欢被控制。
索衣图居高临下,看着越苟延残喘,“乖乖听话不就好了。我根本就不想要这江山,等我达成了目的,自然是会交还与你们的。真是愚昧,百年了,居然会一直相信当年我随后一说的诅咒。你说,这世人是不是很愚蠢?”
越迷离的视线飘向慕容子衡,他为什么要这么心急,筹谋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等。
“我只不过在利用你们而已。”索衣图看向玉重天,“小天,对不起,我马上就要走了,我会回到那个只有我和彦晓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在彦晓还没遇见慕容止殇的时候,就杀了那慕容止殇!”
“小衣……”玉重天呆呆的看着索衣图,“你说解除了禁锢,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哼。”索衣图不再理会玉重天,伸出手,握了握,“刚才吸到一点,我便回复了一些自由。”
越抬头,见他手掌成爪,手骨坚韧如铁,连忙往后退,他想要用那一招。直接刺入他丹田来获取内力不受反抗。
越不想在这里失败,可是没有办法行动自如。体内的气流在叫嚣,似乎快压制不住了。
越看着索衣图渐渐向自己逼近。却已经没有办法躲避。原来武功再高,还是会有落马的一刻。现在他连逃都没有办法。
在索衣图出手的那一刻,越闭上了眼睛,反正死过一次,习惯了就好。其实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只要索衣图肯放手,子衡想要的很容易就可以到手了。本来那个位置就该属于慕容子衡,只有那么傲气霸道的人才适合那个位置。
“恩…啊…”一声闷吭。
越睁眼,一个阴影笼罩在越的上方,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越伸手摸了一下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液体。看了一眼,是血……
越的眼睛挣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一幕。慕容子衡挡在越的身前,索衣图的手爪直直的插在他的背上,指尖从慕容子衡胸前透出。
“衡……”越轻声道,声音有些颤。
“咳…”慕容子衡又咳出一口血。
“衡……”越的眼睛又模糊了。慕容子衡的胸口滴落的血珠子,越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这不是真的。
索衣图拔出插在慕容子衡身上的手,将慕容子衡有些残破的身子往旁边一甩,冷冷道,“碍事!”
越看着慕容子衡虚弱的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便被索衣图甩在一边,不再动弹。浑然没有了气息的样子。
“衡……”越伸手,向慕容子衡的方向虚抓了一把,抓到的是空气。他看不见子衡了。
又一次,慕容子衡为了救越,挡在越的身前,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越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救他。
为什么?慕容子衡难道不是像慕容子健说的那样一个野心勃勃,城府深,可以为了达成目的默默运筹十几年的人吗?越脸上的血混合着血色眼眶溢出的液体一起滑落。
慕容子衡难道不是一个阴险狡诈,自私,找回越,让越呆在身边,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除去索衣图,逼退玉重天,自己称王的那一刻吗?
慕容子衡辛苦在全国各处布置人脉,经营各种生意,控制发展经济和农业,防治灾情,就是为了有一天登上最高处能够一统天下,百姓和乐,而不是一味的沉迷于对国师的盲目崇拜。
现在呢?越视线越来越模糊,慕容子衡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救他!明明就是在利用他,那就好好的利用他就好,为什么要来救他?
“衡,我宁愿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想要的,我会帮你达成。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救我……可以不要死在我面前吗?不要……”越垂下头,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血水沿着越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在地上。越低着头,看着血渍,这不是他的血,是那个混蛋慕容子衡的血!为什么要来救他!越握紧拳头。
“真是碍事。”索衣图甩了甩手,继续接近越,有了血祭文的功力,便可全部打开自己被封存得力量,才能回到晓身边。
“啊——”越突然之间怒吼了起来,血祭文的真气外泄,越身上的衣衫,发丝,全都被那气流鼓动的飘动不已。
索衣图一下子被逼退好几步。
越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索衣图,眼中却没有焦距。
“咯咯咯……”越站了起来,但是身形古怪,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窜动崩裂。
越五指如爪,向着索衣图虚空抓了一下,五道白色的气光扫向索衣图。
索衣图没有防备之下,胸前隔空被狠狠的抓出了五道爪印,深可见骨。索衣图被那力道冲撞,后背撞在了神坛之上,身体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此时有人冲进了宫殿,却见到这般景象。
“小衡?!”思远见出了慕容越,无一人是站立,在人堆中,终于看到了慕容子衡,却是……“小衡!!!铮!找大夫!不!找神医!”
越被动静影响,侧了侧脑袋,注意力又放回了眼前的索衣图,一个微晃。
索衣图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慕容越便消失了。该死,索衣图没有办法施展幻术,因为那慕容越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而且不受视觉影响。
索衣图脖子一冷,被冰冷的锐利之物抵住。
“小衣!”玉重天惊道。
越手一挥,几丈外的玉重天眉心,一根银针已经没入。玉重天失去了意识,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直直的看着索衣图,那个他从小便把他奉为神,不愿亵渎,只要他能够好好活着,玉重天愿意奉上一切来守护的人,哪怕自己只是他得一颗棋子,哪怕他从来就没有入过索衣图的眼,最后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人。对不起,小衣,没有办法继续守护在你身边了。
索衣图微微侧脸,越在他身侧,冷冷的指尖抵着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令狐:子衡啊~~~~~~~~~乃不要死啊~~~~~~~~~~~~~~
81、第八一章
索衣图有些不信,越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脖颈上的尖锐感让他很不舒服。太小看他了。
“咔哒!”几声骨骼碎裂的声音。
索衣图双手手腕被齐生生的折断了,原本想要设置结界,将越隔离。谁知才刚动了动手指,不想手腕被瞬间拗断。剜心的痛,让索衣图眉头紧皱。
又是几声清脆的骨裂声。索衣图闷吭了声,他的小腿骨断了。
索衣图咬紧了牙,精致的脸面上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慵懒魅惑的神态早已消失无影,全身的剧痛让他原本就残破的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他没有余力来阻止越了。
越一把抓住索衣图的喉咙,指甲端末插入索衣图的脖子,血丝沿着索衣图的颈子缓缓下淌。
索衣图喉咙被掐,四肢已废,连玉重天也断了气。身体被越单身提起,直到视线与慕容越相平。
越,血红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索衣图,没有一丝表情。
“慕容……衡……”索衣图嘶哑的嗓音勉强能发出几个音节。试图让慕容越恢复些许理智。
越眨了眨眼,表情始终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脑袋突然侧了侧,思远和尚和慕容铮紧张的一直观察慕容越的动向。慕容子衡伤势太重,根本没有办法移动。或者说不知该如何是好。
“衡……”越跟着索衣图的话,嘴唇动了动,唤了衡的名字。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透着一丝迷惑。
抓着索衣图的爪突然收紧,索衣图的脸涨的通红,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越突然松了手……
索衣图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气喘。看来慕容子衡在慕容越心里分量很重。
越定定的站立着,没有动作。但是胡乱飞扬的衣袖和发丝,证明越的内力在暴动,窜动到了身体外。似乎有一层看不见,却又狂躁不安的气层围绕着越。
思远有些紧张,眼看着慕容越走火入魔,却没有办法阻止。连索衣图都已经气数已尽,不能逞能,在血祭文手下,在场的人都抵不过一招。
思远垂头看了看慕容子衡,那贯穿身体的伤势到底是如何而来,上官明珠抱着洛城的尸体呆呆的不肯放手,似乎还中了毒。
“怎么办?大哥。”慕容铮感觉的到慕容越的不对劲,一旦发狂,谁都阻止不了。
思远皱了皱眉。
索衣图扯动嘴角,抬起手臂,手腕断了有什么关系,只要将越的功力吸走便可。索衣图身体已到了大限之期,不能再拖了。慕容越显然是驾驭不了血祭文。此刻正是吸取功力的时机。
折断的手掌有些怪异的贴上越的近身,想要吸取功力。
越似乎没有任何感知,索衣图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
索衣图终于如愿了,一股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体内。开始充盈起自己已经虚空的身体,他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彦晓!索衣图双眼透着**。他想要的,便一定要达成。
越纹丝不动,只是狂舞的衣衫和发丝幅度渐渐的变小,似乎血祭文慢慢的在被索衣图抽走。
越的发丝终于软软的散落在肩头。索衣图见状,面露喜色。
正当索衣图以为即将成事的时候,越突然身影微晃,双臂伸展,低吼一声,内力从体内全力释放。
瞬间,外释的强大力道将索衣图弹开数丈之远,所幸索衣图已有些真气护身,不至于当场毙命。那股力道将越的玄色外衣崩裂,露出了里面月牙色的丝质长衫。
夜色渐浓,月夜下,血红的瞳孔,精致的面容,一身清爽净白的衣衫,被周身围绕的气流鼓动微微舞动的发丝。
“魔……”慕容铮口中淡淡的飘了个词,让护着慕容子衡身边的人,皆一震。
越伸出手,看了看手掌,握了握拳,眼中的迷离疑惑开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慕容子健说的一点都没错。成魔与否,一线之差。”
懂的放弃**,舍得放弃力量,便得以操控。内力暴走之后的越,破坏力极强,换了普通人,所谓入魔即是大开杀戒,那种随心所欲不受世人所困的**被放大到自制力以外。越从来就是个操控生死的人。对于杀戮没有感觉。
所以在内力□之下,仍能设法将多余的功力散去,现下,在越周身缓缓流动的真气。浑厚纯净,狂躁但是不会再暴走。越剩下的内力不多,血祭文的气太强,没有之前属于越的内力压制便暴走,但是现在除去被索衣图吸走的真气之外,血祭文剩下的真气正好填补了越失去的内力。
越从来就不是个嗜血如命的人,杀人只是他的工作,是他生存的手段而已。就像一个裸、女站在一个GAY面前,男人不会有**一样。越没有那个野心没有那么多**。血祭文最终没有办法使他失去最后一丝心智。
越想要变强的目的,仅仅是能够自保而已。
“怎么会?”索衣图看着慕容越脸上浮现的那抹笑容,月色下,显得诡异非常。索衣图不相信,血祭文本就非常人所能练的武功。为何那慕容越现在非但练成了,还能加以控制,不受其影响。
越没有理会索衣图,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子衡。
“他没救了。”索衣图表面笑道,暗自思量自己还有没有胜算。功力恢复了少许,但是四肢废了。幻术不知对眼前的慕容越还有没有用。
“有没有救,不是你说了算的。”越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思远原本揪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就怕慕容越走火入魔,没人能阻止。
越看向神坛上盛着血液的容器。
“不行!”索衣图大惊,眼见慕容越的视线落在那盛着彦晓血液的容器,他便知道慕容越意欲如何。没有了那血液,他便不会完成咒语,不能再看到彦晓了。
索衣图双目一定,看着那容器。只见那容器中的液体形成一串水珠缓缓升起。
“啪!”越的身形一晃,便将那串血珠子盖回了容器中,将盖子盖上,回头看向索衣图,冷冷道,“活这么久,你还是死了的好。”
前一秒,慕容越的身形还在索衣图的眼前,下一秒,却出现在索衣图的身侧。
索衣图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他等了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能完整修炼成血祭文的人,找到彦晓留下的血液和咒文,却没有办法破咒。他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只有彦晓和他一起的日子。单纯的日子,没有慕容止殇,没有纷争,没有皇宫,也没有师傅。只有彦晓。他不想要修炼什么东西,只想要和彦晓一起单纯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足矣。
“晓……”索衣图咳了一声,嘴中喷出源源不断的鲜血。
越半蹲在索衣图身边,侧着头。手握长针尾端,针从索衣图的天灵盖直直插入,针尖从索衣图的下巴穿出。越不知道这种人,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杀死,所以直接贯穿头部。
“你……救不了……慕容子……衡……”一切来的太快,索衣图没有瞬间毙命,嘴里的血涌个不停,似乎身体成了个破碎了的血袋。
越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凑近索衣图耳边,轻轻道,“我只要他活着即可。而你,等了上百年,没有达成的愿望,是不是很可惜?”
索衣图双目怒瞪,却没有办法转过头,猛烈咳了一声,满嘴都是血液。
“你不会……”索衣图还想说些什么。
“彦晓血液的作用我很清楚,多谢你让慕容子健在身边服侍这么久。”越冷眼道,“你要知道,我同你师傅一样,是个异世之人。想要利用我,就要想清楚。”
越捻转了手中的长针,看着索衣图扭曲的表情,瞬间拔出。喷射的血液在越月牙色的衣裳上留下一长串的痕迹,越没有在意。
“把我当成人蛊?那你怎么没想过反噬的后果?”
看着索衣图睁着眼睛缓缓的倒在地上。索衣图命数终了,维持身体的咒印也随之消失。索衣图的身体渐渐的发生了些变化,精致美艳的容貌和细白的皮肤渐渐褪了色,美丽的躯体逐渐缩退成形同枯槁的干尸。
慕容子衡面色土灰,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呼吸轻缓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气息。
胸口的伤口被简单的包扎过,但是纱布早已经被血水浸透。
“让开。”越拿着盛着血的容器,对着抱着慕容子衡的慕容铮说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慕容子衡。
思远朝慕容铮点了点头,示意他照着做。子衡的伤势,已经无力回天了。思远不明白,慕容子衡做任何事都会留有余地给自己的,为什么千秋霸业唾手可得的时候,却招致致命伤。以慕容子衡的城府和手段,如今整个皇宫都已经在掌控中。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越让慕容子衡靠在自己怀中,喝了那器皿中的血,随即贴上了慕容子衡的嘴唇。
慕容子衡身体已经全然无力,轻易的顶开他的唇齿,越将口中带着腥味的血液尽数引入慕容子衡的口中。
越的嘴唇染着血液,垂头看着慕容子衡昏睡的容颜。线条分明的脸看起来有些颓败,越觉得胸口好痛,没有办法呼吸。
伸出手,划过慕容子衡的眉骨,轻轻抚摸那深邃,此时却紧闭着的眼睛。
“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做事的方式。”虽然有时候只是故意挑动越的怒气。
“喜欢你的温和,你的霸道,你的傲慢,你的孩子气。”越抚开一丝贴在子衡脸侧的发丝,叹了口气,“你好好利用我就好,为什么要为了我受伤?”
越轻柔喃喃不断的声音,让思远背过身去,不忍去看。
子衡静静的躺在越怀中,越血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温存,“你想要的天下,现在就在你手边,乖乖醒过来。不然的话,我就毁了它。”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我爹,而且还很讨厌你。”
“知道为什么吗?”越血色的眼眸起了雾气。
“因为你看我,一点都不像你。我想要你那么深邃的眼睛,想要你这样菱角分明的脸,想要你那么温暖的嘴唇……”越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知道吗?”越深深吸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想知道的话,醒来好不好。”
“衡……不管你醒来会变成什么样,都一定要醒过来。”越低垂着头,看着子衡毫无生气的面孔,为什么没有一丝变化,慕容子健说的难道是骗人的。
一颗液体滴落在慕容子衡的脸颊上。
越伸手摸向子衡的胸口,那里一个贯穿性的伤口,不是心脏,所以那微弱的气息能撑到现在。
热的!越双手轻轻抵在伤口处,感觉得到那里的热度和气流。子衡的身体伤处在再生。果然有效。彦晓虽不会武功,但是比索衣图有用的多。
“报!”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面前。
“说。”慕容铮衣袖一甩。
“镇国大将军率领十万人马突然出现在京城西北方十里处。”
“什么?”慕容铮大惊,十万人马可不是小数目,怎么会突然出现,事前没有任何预兆。
“索衣图!”思远咬牙道。
以玉重天的性格,定不会有所谋略,必定是那索衣图。
的确是索衣图所为,索衣图本是设想解除了禁锢的咒印,便直接下咒返回过去。玉重天毕竟在身边几十年,慕容子衡的心思和谋略,索衣图也是知道些许的。所以早就布下了大军守在京城外,用幻术设下了结界,无人知晓。知道今日,不再有余力维持那些曾经布下的咒印时,便全部解除了。以致让慕容世家的探子探得。
现在的局势如果传到城外的镇国将军处,必定进京平反,而慕容世家的兵力正分布京城各处,难以一时半刻间齐聚,宫中的护卫全算上也不过几千。
“除了这十万,其他有疏忽吗?”
越轻声问道,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子衡。
思远定了定,回道,“小衡计划百密无一疏,京城已经拿下了。”
“傻瓜。”越低头,脸贴着慕容子衡冰冷的脸,“再有能力,你又怎么跟个妖怪斗呢。”
越探了探慕容子衡的脉搏,不似之前断有断无。
“子衡交给你了。”越抬起头,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那十万大军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