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血祭 by 令狐妹妹【完结】(7)

2019-03-31  作者|标签:


  越挥空了一剑,不由挑了一下眉头。这人……对天残剑十分清楚,连剑法中的不足和弱点都很了解。看来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慕容越在黑衣人的注视之下,居然将长剑弃之一边。匕首也从左手移到了右手。既然对方这么了解天残剑,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测试自己的剑法了。
  黑衣人似乎不解的看着慕容越,在应敌之时居然将武器丢弃。实难理解。
  越反握匕首,隔空向黑衣人劈了一刀。匕首虽然比剑短,但是比长剑要灵活。而且加上内力,用匕首同样可以发出与剑相同的剑气,实则与长剑杀伤力同等。
  一股杀气朝着黑衣人迎面而来,大惊之下,已然无力避开,一剑挥出,两股强大的气在两人中间相汇爆裂。
  剑气爆裂后乱串的气流,使得两人都似在风圈中,衣襟飘动,发丝乱舞。
  慕容越看着无形的剑气,即使知道这是自己使出的,还是不由的感慨不已,武功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
  黑衣人似乎不再有所犹豫迟疑,提着剑便下杀招。
  越不断的抵御,似乎眼前之人之前还有所保留。现在的剑法和气又提升了不少。
  两人的身影在黑夜中交缠在一起,速度奇快。不断的有兵器相撞擦出的火星散落。
  “呲啦——”一声。不知是谁割破了谁的衣裳。
  慕容越的匕首突然反向砍向黑衣人的胸前,左手握住右手,一柄匕首突然变成两把。左手握着一柄突然向黑衣人腹部刺去。
  “呯——”又是一声冰冷的金属的撞击声之后,两条人影瞬间分开。各自站立着,注视着对方。
  对方的实力居然和他相当,越丝毫占不到便宜。刚才大腿被刺偏,虽然无大碍,但是足以影响到动作,加上身上多处被黑衣人剑气划开的伤痕,大大刺激了越的大脑。
  慕容越双眼眼眶泛红,眼中血丝满布。平日中清平冷淡的表情不复存在了,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一眼望去,竟有些狰狞,气氛不由的诡异了起来。
  此刻的慕容越带着原始的野兽气息,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黑衣人见状,不由得后退一步,观察慕容越的下一步动作。脸上斑斑的血迹和眼中闪着的寒光,让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的剑。
  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剑,刚才虽然刺中了慕容越的腿,但是偏了数寸,仍然无法制住他的行动。加上之后的反攻。
  黑衣人左手摸上腹部。那里被刺中了,交手的时候,电光火石之中,匕首竟然突然变成了两把。即使立刻做出了反应,但是被刺中了。
  幸好伤口不深,但如果那时反应稍慢。那么,靠着墙壁的那具尸体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黑衣人的黑布面纱的表情沉重,慕容越有半数招式都是冲着要害而来,即使不是要害,也让人心惊不已。
  (令狐表示,越的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去的,古人毕竟对人体的要害不是最为了解。)
  慕容越,将匕首重新合成一把。左手在身侧一张,运气,靴子中的长针顿时入了手。
  嘴角若隐若现的冷笑,和渐渐泛红的眼睛,手中握着的长针,让黑衣人觉得异常诡异。
  “你算是这个世界上的高手吗?”慕容越突然开口说了话。语调和他的表情极其不搭。
  黑衣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全神贯注在对方的身上,专心的应战,对方突然开口说话,他居然没听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稍稍侧了侧头,想要听个清楚。
  “你武功还不错,有想过要怎么死吗?”越的声音越来越轻柔,音调悠远而绵长。
  左手开始玩转长针,越看着长针在指尖飞快的旋转,心情突然大好。上辈子是左撇子的新月,这辈子还是左撇子,这让他感觉很好。
  但是平日里都是右手做事,因为相比较与灵活的左手,越想要做到左右手零差距。在应敌之时,这是个很大的缺点。至少,这个世界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因为那个黑衣杀手左手完全无力,只是个摆设。光靠一只右手要护住全身的弱点命脉那简直就是妄想。
  黑衣人听着慕容越突然轻柔的话语,却仍一脸漠然的表情,似乎只是在自己和自己喃喃细语。
  越还是在把玩着手中的长针,但是空气中气氛却是越来越沉重。黑衣人似乎都不敢大声的喘气。怕一个换气,就是决定生死的瞬间。
  越将手中的长针一抛,长针在空中仍然不停的旋转着。
  左手心又多出一根长针,乘着黑衣人的视线跟随着抛到空中的长针的这个间隙,迅速有力的向着他的心脏直直射去。
  一阵气流串动,指向黑衣人的长针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射入了黑衣人的手臂。
  越伸手接住空中的下坠的长针,朝着黑暗处,射去。
  那里,黑暗处煽出的掌风在片刻之前居然将慕容越的长针震偏了。
  眼前的黑衣人已然没有威胁力,中了长针,片刻之后就会全身麻痹倒地。但是刚才用掌风影响了自己暗器方向之人,是个麻烦。
  越皱着眉,看着长针破空射入黑暗,却再没有反应。
  慕容越完全感觉不到那里有人,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丝浮动的气息。仿佛刚才的那掌风仅仅只是不经意间吹起的风。
  风过无痕......


18、第十八章

  越紧紧的盯着那黑暗处,感觉有些无力,这就是西门剑秋口中所说的绝顶高手吗?那连对方存在都感觉不到的慕容越,岂不是武功很差?
  身前的黑衣人抓着自己的臂膀,单膝跪地,似乎还想有所挣扎,但显然麻药已经开始发生了作用。
  慕容越扫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人,手中又扣了一根针。随手一挥,朝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颈项而去。
  “呲——”长针没入了黑衣人后方的树干。
  又一次!这次针偏离目标的距离要比之前多出不少。
  之前那次失误了?是因为刚才没料到慕容越会突然有所动作使出暗器的原故?
  还是因为那人也受到了慕容越声音的蛊惑?
  慕容越视线转向那掌风的出处,“不准备出来吗?”
  无人应答。
  越不会向前,因为那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他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自杀动作。
  心里准备了几个逃脱方案,但是均因为不知道此人的底线而作废。慕容越再次因为无法掌控眼前而感觉不安。
  讨厌这种感觉,越皱起了眉。
  屋内的打斗,似乎已经结束。
  灵风跳出了屋子,站在慕容越身边。似乎对屋外的情况没有多大反应。
  灵风对着慕容越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慕容越还是面向着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人站着。全身绷的紧紧的。没有理会灵风。
  “辛越?”灵风见他纹丝不动,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还道是他受了伤动弹不得。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直逼灵风和慕容越身后。
  两人同时发现,都急忙避开。
  越单手撑地,因为腿上的伤,他闪避的慢了那么半拍。没有正中越的背心,但是那个瞬间,还是被掌风扫到。
  喉咙中有股腥甜的味道,越忍住,咽了下去。
  越抬起头,只见又是个一身黑衣劲装之人,脸上还是蒙着黑布,站在刚才他所在的位置。肯定是他,让越的针射偏了。
  与之前的杀手不同,他的气场足以让人感觉到危险。应该是缥缈阁中派了个有点分量的人来了吧。
  之前丝毫没有感觉到此人的存在,不要说是气场了,连气息都没有一丝。
  不远处,灵风同慕容越一样,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地。只是他面前的地上,一大口鲜血让慕容越知道,灵风也受了内伤。灵风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怪异的看着黑衣人。
  没有把握。第一次,越感觉自己的能力弱到如此地步。上辈子从小的试炼现在完全没有用场,这辈子练了五年的武功居然连对方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慕容越,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突然笑了。越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站了起来。与那黑衣人面对面,直视对方。
  黑衣人也淡然的看着慕容越,连灵风放出了信号弹也没有反应。
  越视线转移到了空中的信号弹,带着笑意的嘴角弯的更深了。
  回过头,看着黑衣人道,“不动手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杀气。
  “不动手...吗?”那以后你绝对会后悔。越在心里补充道。
  越话音刚落,黑衣人一个闪身,便到了越的眼前。
  动作快到慕容越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是用什么身法移动的。
  慕容越的视线还仍然停留在黑衣人之前的位置,虽然大脑已经知道他移动了。视觉居然没跟上他的速度。
  收回视线,对上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右手中的匕首换到了左手。反手紧握于胸前。
  “你不是我的对手。”黑衣人终于开口说了话,以一种怪异沙哑的声音。
  慕容越挑了一下眉,变声了?
  黑衣人在慕容越一个闪神,只用了一只手,眨眼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越睁大了眼,眼中写着不信。低下头,左手有些颤抖,紧接着,左手酸麻的感觉才传入大脑。
  越右手中扣了三枚长针,对准了黑衣人的双目和咽喉射出。顺势向后跃开了几步。
  “叮—叮—”两枚长针插在地面,还有一枚被捏在黑衣人指尖。那人拿捏着那枚长针,细细的审视着。
  慕容越看着眼前,左手在身侧不自然的下垂着,手腕以下,整个手掌都麻木了,细长的手指微微颤着。越思量着左手会不会被废。但目前似乎根本没有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
  “很漂亮。”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暗器。”
  “哼。”越不禁冷哼一声,暗器?有见过这么长支的暗器吗?这可是慕容越前世除了枪支外最常用到的杀人工具,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杀人技巧没办法用到,自己怎么会将特意打造的长针用来当做暗器用。
  一阵凌厉的掌风,越的脸狠狠的侧到一边。
  半响,吐掉了一口血,越慢慢的回过头,左边的脸已经开始浮肿了起来,眼中的血丝几乎充满了眼白,原本一张姣好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的诡异,某种气氛开渐渐始蔓延。
  慕容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黑衣人似乎很有兴趣,并没有急于动手解决他,反而好像很期待慕容越的下一步动作。
  慕容越侧着脑袋,下巴稍稍抬起,刚才一个巴掌让他有些头晕恶心。
  他不自知,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傲慢。而慕容越只不过不想吐出来而已。
  这个巴掌让慕容越思路突然之间开拓起来,之前一直局限在这个时空是以武功实力取胜。
  没错,他的长处的确没有发挥的空间。
  但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怎么可以用普通技能来取胜呢。
  燃不是一直都有教他吗,毕竟就算自己再强大,还是会遇上更加强势的人,这种时候,绝对不是拼武力的时候。
  越看了一眼天空,一直不肯露脸的那轮新月,此时居然从云层中探了脸出来。月光洒在慕容越那张肿了一半,腮帮处还有未干的血迹的脸上。
  中了一巴掌之后,伤痕又开裂了……


19、第十九章

  越看了一眼天空,一直不肯露脸的那轮新月,此时居然从云层中探了脸出来。月光洒在慕容越那张肿了一半,腮帮处还有未干的血迹的脸上,似乎中了一巴掌之后,伤痕又开裂了。
  越看着月亮,笑了,一张脸分成了两半,一半肿的没法看,另一半,原本冰冷的表情顿时绝色了起来,带着浅浅的酒窝,眼角细长。一时间雌雄难辨。没有女气的娇柔,也没有刚毅的线条。诡异而邪魅不已。
  慕容越嘴唇微动,轻语道,“燃,你说的好像一直都是对的。”
  慕容越宽大的衣袖在夜色中颤了一颤,几乎没人发现。
  越血红的眼,重新对上了黑暗中淡定的黑衣人,月光似乎又消失了。
  “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死的?”越轻柔的声音穿透了黑夜,“我好像不记得了呢。但是燃在身边。那样......够了吧......”
  慕容越好似毫无意识的说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视线的焦距透过了黑衣人,不知停留在哪里。
  越的匕首已经失去,长针只剩半数,但是对眼前之人似乎毫无用处。
  慕容越衣袖下右手手中握着的东西,虽然还没有试验过,但是只能拿来凑数了。刚才看到灵风发射信号弹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还有最后一招。用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口中开始喃喃自语着,越会初级的催眠术,但是远距离的话,更本没有什么大用,但是稍微混乱一下敌人的思路也好。
  继续咕哝着,近距离的话,除非意志超坚定的人,否则必定心智迷乱。
  越脑海中将这几天对附近的环境和路线勾勒了一遍。没错,那里有条河。用片刻的时间,就可以到那条河。陆地上,即使用轻功,但是片刻之后还是会被追到。但是到了水下,慕容越对他的水性很有自信。
  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夹杂在慕容越的低语中,虽然很清晰,黑衣人也听到了,但是却找不到是哪里发出的声音。黑衣人和灵风都似乎在仔细的听慕容越的低语,有时候轻柔到要凝神倾听才能听清楚。
  似乎空气中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在蔓延。黑衣人终于收起了淡定的神情,有些防备的看着慕容越。
  夹杂着话语声,似乎还有种细小声音在呲呲作响。仔细一听,却又好像只是幻觉,只有慕容越越轻柔的声音。
  慕容越突然右手一挥,一枚长针对着黑衣人的眼睛射去,瞬间之后,又挥出。连续几个动作之后,越嘴角上扬。
  黑衣人用匕首刚将到了眼前的长针打掉,又来了两枚。衣袖一甩,两枚同样入了土。紧接着眼前又是一花,再一枚。顺手用匕首打掉,后头紧跟上一枚,只得伸手一接,黑衣人动作一滞。
  黑衣人在看到了慕容越的诡异笑容的同时,将刚接到一个小型球状物体扔掉。
  几乎是在不明物体脱手的同一时间,爆裂声响起。火花在黑衣人身前近距离的绽放。黑衣人用手臂护住了头。
  越皱了一下眉,火力还不够。这个小镇上的硝石中硝酸钾的含量似乎还不够分量,找了在这里能找到的所有能够充当火药的材料,硫磺和木炭可以随意找到,但是对于这里的硝石,因为没有提炼过,所以含量不能准备的估算。
  越在自制的炸弹中还加入了一些河滩边捡到的碎贝壳。慕容越的冷笑有些邪恶,可惜这里还没有玻璃,不然那徒手接炸弹的人肯定死定了,不死也是个刺猬了。下次做个火力强大的,加点小钢珠进去。绝对够猛。
  慕容越很清楚的看见黑衣人护在身前的双臂鲜血淋漓,心下想,你废了我一只手,还算公平。
  动了动左手,似乎手指开始能够动弹了,看来之前黑衣人是用内力打进了了慕容越手掌上的穴位。
  第二,三掌骨之间,有个穴道。布有正中神经的第二指掌侧总神经和指掌侧总动脉。大力按住会使整只手掌暂时麻痹。
  这人的内力在慕容越之上,没有直接点越的点了他的穴道,而是将内力匀称的打进包含穴位的部位,使整个手掌因为被阻塞而麻痹这么久。
  而且,是在瞬间,在慕容越防备之下做出的举动。
  可想,那人武功到底有多高?
  越皱着眉。似乎在想些什么。
  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指甲也因为要点燃自制的火药而摩擦断裂。但是看到黑衣人的双臂,似乎原本的郁结得到缓解,值了。
  越没有耽搁,立刻转身提气,飞掠而去。寻着白天的记忆,那条河就在附近。入了水,就可以摆脱了。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慕容越,身形迅速移动中,脸色却忽然大变。
  还不到五秒的时间,此时身后已经多了一股气息。
  越没有回头,即使知道已经追来了。
  避免身后放暗箭,越不停的在建筑物之间穿梭。
  “FUCK!”越从来没有这么想骂人,几乎可以感觉的到,身后之人和自己已经几乎没有距离了。就在身后,但是他不敢回头。
  慕容越恨恨的想,千万不要给他机会,否者堵上两辈子的骄傲,也要那人付出这次给他耻辱的代价。
  从没有人可以把他逼成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即使是燃,也不曾。
  身后的气流突然异动。
  一股香气钻入了越的鼻腔。
  不好。越急忙闭气,但是香味随着内力的流动,早已经迅速进入体内。
  身体开始有些不稳,视线也变得模糊。这香味居然发作的如此之快?发现还有人在迅速靠近这里。但是大脑开始变得不听使唤,慕容越张开口,骂了今天的第二句脏话。
  “草!”
  在古代,不止武功要好,还要防备这种烂下药的人。慕容越的步伐已然不稳。身体一软,即将跌落时,突然一股牵扯力,被人有些粗鲁的楼住。
  越的视线开始模糊,有人来救?对,那信号弹。
  有些吃力的抬眼望去,纵使不得力的视野模糊,但还是看清楚了来人。
  慕容越在看了那人一眼之后,终是陷入了黑暗里。


20、第二十章

  在意识恢复的一霎那,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越强迫自己眼珠没有转动,身体的肌肉保持着原本的状态。
  慕容越是个小心至上的人,以至于不管身处哪里,都是习惯性的警惕。
  身体似乎被清理过,但没有增加伤口,之前大腿上的伤和身上,脸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
  四周没有人的气息,寂静的让越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醒来了。
  多年来养成的警惕性让他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即使那时他被人救了。但是之后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难保发生什么意外。
  维持着平躺着的动作,虽然好像没有危险,但是越还是闭着眼睛。
  在昏迷的时候,尹饶在他脑海的,是前世的回忆。没错,他居然将前世的事情一并想了起来。
  五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一直知道自己是在任务中受伤死的,燃就在身边。但是记忆总是有那么一点模糊。原来那段记忆是被自己遗弃了。
  因为,杀死自己的是燃吗?
  前世的记忆犹如电影,一幕幕在越的脑海中浮现……
  燃被人出卖了,任务不但失败,杀手还不断地出现,明着,暗着,什么手段都使出了。
  那天。
  新月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后,看到正在和人贴身肉搏的燃身上有个小红点。
  在燃解决对手的同时,新月扑倒了燃。
  子弹贴着新月的心脏穿透了他的身体,新月倒在地上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燃将新月拖到狙击手看不到的角落。确定不会再遭遇狙击之后,燃看着新月。
  新月浑身抽搐着,嘴唇微微开合,但是没有一个字说出口,只是看着燃。想要一直看着他。这个从新月十岁开始就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带着笑容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你很特别。”
  新月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只知道从那一刻起,浑身都是血迹的他,就是组织年纪最小的杀手。要开始铁血般的试炼。
  燃,新月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身边都有他。
  现在,新月的视线越来越迷糊,燃只是冷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新月很想触摸燃的脸,但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力。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好似坏了容器般,不停向外渗漏。
  新月知道,燃也知道,他活不了。
  新月模糊的视线中,看着燃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漆黑的枪口,对着的是……他的眉心。
  新月看着燃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原来燃,一直都是那个教官夸奖的最优秀的杀手毕业生。一直都是。
  一声枪声响起,余音久久不能平息。
  缓缓消逝的残念,还依稀记得,那明亮的带着微笑的少年在满身血污的新月面前,温和的说,“你很特别。”
  缓缓的睁开眼睛,新月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是慕容越。
  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很好,他终于愿意面对自己了。
  从这一刻起,他,慕容越,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
  他,想要变强,变得足够强。
  他,讨厌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不喜欢那种生死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
  越撑起身子,抬眼,看向靠在房门边的人。那人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眼中却找不到一丝笑意。他的手中拿着的是越的匕首。
  虽然闭着眼睛感觉不到气息,但是能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
  果然,是他,慕容子衡。
  在慕容越昏迷之前救了他的人就是慕容子衡。灵风的主子。
  “你的匕首很特别。”慕容子衡对于越醒来无动于衷,反而把玩起那把匕首。
  除了刀刃之外,这把匕首极其不起眼,黯然无光。却有暗扣能分成两把。
  这是慕容越按照自己的习惯喜好在这五年里面自己打造的。没有华丽的外表,却将匕首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扯平了。”慕容越翻身下床。
  “什么?”慕容子衡顿了顿,笑着问。
  “你救了我。”越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在这里危险系数高的男人太多。慕容越在自己能力没有提升之前,不想再接触。特别是这个慕容子衡。
  不但是慕容越的生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通常高调的人最容易变成众矢之的。越可不想成天被人找麻烦。
  “没错,我救了你。”慕容子衡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越。
  “和武林大会上,抵消了。”越走到慕容子衡身边。迅速的接住在慕容子衡手中上下抛掷的匕首。和这个人最好没有任何瓜葛才好,谁也不欠谁。
  “武林大会?”慕容子衡轻佻的挑了一下眉。
  看着慕容子衡近乎无赖的表情,越想到了西门剑秋。
  居然不承认慕容越在武林大会上帮他解了围吗?
  “哦!”慕容子衡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指通天教左护法被杀的那件事吗?”
  慕容越冷冷的撇了一眼,还是不予理会,他是故意的。
  “其实……”慕容子衡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那件事,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嫁祸我,如果你那天没有出现,那我早就将幕后的主谋揪出来了。”
  慕容越冷哼了一声,“那就是我多事了?”
  “呵,也不算。”慕容子衡突然贴近越,直直的看着他。
  越想要后退,不想脚跟踢到了门板。拿着匕首的右手被慕容子衡握住。
  越看着渐渐压近的慕容子衡,一种怪异感油然心生。
  “儿子替父亲打抱不平,怎么能叫多事呢?”慕容子衡近在咫尺的脸,笑了。
  一句话惊起了千层浪,越看着眼前被放大的笑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子衡。
  看着越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爽朗的笑声从慕容子衡的口中溢出。似乎打破那张冷脸,很有成就感,“你不知道你和洛雪有多像吗?”
  慕容越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一把推开慕容子衡,“长的像的人很多。”
  “那这个呢?”慕容子衡抬起手,两个相同的吊坠在越面前摇晃着。
  相同的玉石,不同在于玉石中镶嵌的字不同,一个是衡,另一个是越。
  “辛越?或者该叫你慕容越。”慕容子衡看着越,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越,摸了一下胸口,果然那是他的。
  “是慕容越的话,那又怎样?”越抬起头,大刺刺的看着他,丝毫不畏惧。
  “跟我很像。”慕容子衡欣赏的看着越的表情,虽然长的有七八分像洛雪,但是时不时露出冷漠傲然的表情和慕容子衡很相似,连挑眉的动作也离奇的雷同。
  “像你妈。”越被慕容子衡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激怒了。是这身体生理上的父亲,仅此而已。到底在得意些什么?也不过就三十出头,居然在他眼前吊。
  即使知道控制不住情绪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越看着慕容子衡就是没有办法平静。
  从这些天连续被暗杀,发现自己的能力有限,再遇见又一个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人,慕容子衡。
  越几乎想要拿把枪崩了眼前这张不羁的俊脸。
  慕容子衡听到越的话后,不由一愣。
  “看来,没有父亲在身边调/教,的确很成问题。”慕容子衡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越。
  越,看着慕容子衡,突然感觉背上有着些许凉意。


21、第二一章

  “少主,主上说您受了内伤,请回。”身穿玄衣的护卫恭敬的低头向慕容越拱手道。
  越对眼前之人看都不多看一眼,转身就走。这已经是今日第七次了。
  慕容越一边走,一边紧紧的握紧拳头,慕容子衡!你给我记着。
  自从越醒来那天之后,慕容子衡便以给他养伤为由,封了他的武功。
  而最搓的居然是越靠自己更本解不开。
  越就这样被变相的囚禁了。
  “你到底要留我多久?”越看着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的慕容子衡。
  每天三顿,慕容子衡都很准时的亲自端药来给越喝。
  “你是我的儿子,以后当然是留在我身边了。”慕容子衡大言不惭的将汤药的热气吹了吹,端到越的面前。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越冷哼了一声,并不接下递过来的药,“站在你面前的人的确叫慕容越,也的的确确和你有着血缘关系。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我从来不受任何人掌控。也包括你慕容子衡在内。”
  “不愧是我儿子。”慕容子衡笑笑,将药放在了一边,“很有骨气,但是你以为现在,可以凭什么来跟我叫嚣?”
  慕容子衡淡淡的语气,平静的面容,在慕容越心中翻起了一阵浪淘。
  越脸色难看的直直盯着那碗汤药,不再言语。居然被他说中了。自己的确没有能力跟他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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