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五章
“慕容少主,你又为何一人在此闲逛呢?”上官明珠突然打破沉寂,发了话。
越即将触碰到嘴唇的酒杯一顿,抬眼看了上官明珠一眼。
“和上官姑娘同样,闲来无事,四处看看。既然俊熙要去见我爹,不如由我带上官姑娘看一下这个小镇,毕竟我住在这里有些时日了。比较熟悉。”越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说着如此客套的话。
南宫俊熙不由来了劲,心想慕容越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原来熟识了之后还是很热情的。那也只能说清冷疏远的气质是天生的。
“那敢情好,明珠的身份也不便前去拜见慕容前辈。有越你照顾明珠,我也安心了。”
上官明珠虽然年纪与俊熙,越相仿,但是已经是上官家的掌事,与慕容子衡可算是等同的地位,决不能屈就,同南宫俊熙一起去拜见慕容子衡。
“闲着也是闲着,能为上官姑娘效劳,也是美差一桩。”越手扶着酒杯晃了晃了杯中的液体,嘴上说着门面话,心里却有了另外的盘算。
三人商定了第二天,南宫俊熙去慕容府,而上官明珠则交给慕容越,由慕容越带她四下游玩。
越告辞了二人之后,早已没有了闲晃的心情。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慕容府。
江湖啊江湖,在越去了武林大会,觉得很是无趣。但是自从遭遇了飘渺阁,上官明珠,又发现原来到处都是值得研究的地方啊。
回到住处,发现和离开时一样,然仍然守在门外。
然,一个人靠着墙蹲在门外,双臂抱膝,对这么晚才回来的越视而不见。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空地上,仿佛能射出两个坑来。
越放慢速度,在然身边越过,进了房间。越收回投在然身上的视线。这个男人很悲伤,面部的肌肉很无力且下垂,视线中没有焦距,他在想心事。
每次看到这个与燃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心里就有一股怪怪的感觉,总忍不住多看几眼,虽然明知道他不是。燃绝对不会有这么悲伤的表情。或者说,燃不可能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哪怕是一个脆弱的表情。
而这个男人却用和燃相同的脸,在悲伤。为什么?越看向仍然在他床上自我疗伤的慕容子衡。
在床边站定,越细细的观察起这个感觉不到他呼吸的男人。
即使进入龟息状态也不能放轻松吗?慕容子衡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双凤眼紧闭,狭长的眼线到眼角稍稍翘起,闭上了眼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睫毛投射下的阴影让人感觉他的眼窝深邃。挺直的鼻梁下,唇形姣好的嘴巴此时安安静静的,不会时不时再来挑战越的耐心。
慕容子衡这样安安静静地还蛮有看头的,越干脆双手环胸靠在床边,大刺刺的打量起他来。
没有平时那样狂傲,越点了点头。
没有平日里讨人厌,越又点了点头。
也没有偶尔露出的温和,越挑了一下眉,再也没有动作。
越看不透这个实际年龄比他大了那么几岁的男人。
夜,已是入了寅时。
夜幕下的某间房外,有个寂寞的身体苦苦的不知在守候些什么。房内,一人站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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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容子衡还是维持原样,越自顾自的整理好自己,出了门。不意外的看见然还在那里蹲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越一个晚上就趴在桌上休息了几个时辰,虽然熬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休息的充足能保证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越嘴角上扬,也许这个上官明珠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排了相关事宜,到了午时,越才和南宫俊熙、上官明珠碰了面。
南宫俊熙似乎很信任越,和上官明珠恋恋不舍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向两人告辞出发去了慕容府。
慕容子衡在昏迷中,南宫俊熙去了也是白去。当然,关于这点越不会透露。否则他怎么玩。
“不知慕容公子准备带我去哪里游玩?”上官明珠不等越说话就自己先开了口。
“在下当然都已经准备妥当。”越见那上官明珠在南宫俊熙走后,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仿佛是有意挑衅。“上官姑娘跟紧在下便是。”
越从来不是一个惜香怜玉之人,一个转身便使出轻功飞了去,也不顾身后之人。
片刻之后,上官明珠便跟上了越。
上官明珠一身白纱裹身,迅速移动中,衣珏翩翩,煞是好看。
越未使出全力,但见上官明珠也跟的毫不费劲。看来伤势恢复的不错啊。越暗暗冷笑。
到了镇外的一处偏僻处,山脚之下,有一片湖,湖水环绕青山,湖中倒映着苍翠欲滴,湖面淡远宁静。实是一处幽静雅致的地方。
可惜越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头,见上官明珠眼露赞美之意,便招呼她上了早已在一旁守候已久的船坊。
船坊不大,只有一层,前后穿风无门,左右均有雕刻精致的窗户,里面已摆上小桌和酒菜。看来越是有特意准备过。
船头上站着一个摇船的老翁,身披蓑衣,手持烟枪。对慕容越点了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对于上船的上官明珠看也没看上一眼。老翁待两人上了船,便收起了烟杆子插在了后腰,熟练的操起船桨。
船缓缓的游入了湖中央……
“看来你倒是花了一番心思。”两人坐下之后,上官明珠看了看船外的风景,果真十分怡人。
“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俊熙又是反复嘱托。”越将一杯倒满了酒的杯子放于上官明珠面前。
“呵呵。”上官明珠有些低沉的嗓音笑起来别是有番滋味,“风景不错。”
越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居然还能迷住那个傻愣愣的南宫小子,看来这上官明珠还用了不少手段吧。
“美景配佳人,如此而已。”越举起酒杯敬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愣是一愣,当即右手也拿起了酒杯,与越碰了杯,左手宽大的衣袖将自己半掩,于面纱下喝下了那杯酒。
越一口喝尽了杯中酒,很烈。但是……越看向对方,上官明珠已经将杯中的酒喝下,那杯中的药比酒烈的多。
越淡然的看着上官明珠,眼中没有一丝异常。心里却计算着时间。这药她能喝下,就能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的效果,如果没喝下,那就希望她的精神力和越的要相差甚远才会有成效。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越的话语突然变得轻柔起来,似乎是怕扰了这美景。
上官明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湖面水平如镜,船身经过即泛起阵阵涟漪,山水相依,悠远静逸。
船身有节奏小幅度的晃动着。
午后,特有的懒懒气息从窗外扑面而来。上官明珠一时间看入了神。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被吸引住了。”见上官明珠被眼前美景吸引,越继续道,“没想到这种无名小镇居然会有如此天籁的景致,是不是觉得很美?”
越的声音随着船身摇摆的幅度有着不易被发现的高低变化。越清亮的声音此时似乎被一层纱裹住,有着某种魔力,穿透了空间,在空气中弥漫着。
“一江烟水照晴岚,
两岸人家接画檐。
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看沙鸥舞再三,
卷香风十里珠帘。
画船儿天边至,
酒旗儿风外,
爱杀江南。”
越唇齿轻启,一首词从唇间溢出。上官明珠早已收回了视线,越独特的声音萦绕了她整个脑海。
上官明珠怔怔的看着越,耳中满是越娓娓动听的天籁之音。微微偏过头,想要能听清他的只字片语。
越见上官明珠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迷离,紧紧的看着她,口中念了一首词。原本属于慕容越的声音很容易让越就进入状态,清明的声音很好掌控。
配合着船身很有节奏的摆动,和先前上官明珠喝下的减弱精神力的药,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那类精神力强大无法顺利催眠拷问的药物。请来摇船的是个聋哑之人。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越催眠的能力即使不是最强,但是却能发挥出超越平时的效果许多。
越紧盯着上官明珠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话语声越来越轻缓。
而上官明月的眼神越来越迷蒙,视野中只剩下慕容越的双眼,大脑中只剩下了慕容越柔和的话语声。
是时候了。
越凑近到上官明珠面前,“看着我,听我数到三,你就会睡着。”
上官明珠面纱外的眼睛无意识的眨了眨,头微微点了点。
“一,二,三!”越在上官明珠耳边响亮的打了个响指。
上官明珠眼一下子闭了起来,头无力的垂了下来。
平静的湖面上泛着一叶轻舟,船头的人专心的摇着桨,全然不顾船里发生了什么。
越嘴角上扬,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成功的彻底催眠了对方。
那天对战缥缈阁用过,但是那种情形之下,是迫于无奈才会远距离用催眠,效果可见一般。只是混淆了敌人一瞬间,但明显没有达到越想要的效果。虽然那天有一人中了招,即使被人救了,但还是手臂还是中了越的针。
越抓住上官明珠的白色衣襟,往两边一扯。
上官明珠的衣物瞬间轻易的被褪到肩膀,衣物松散的搭在手臂上。
越脸上的酒窝若影若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越对着眼前进入深层催眠的上官明珠问道。
26、第二六章
这是越在这个世界第二次使用催眠术,却是第一次成功。
那次险些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被人破坏了,虽然射出的针还是射中了那黑衣杀手的手臂。和自己预期的结果不同,由于空间和环境的客观因素,躲在角落里的那人没有被他的声音给迷了心智。
而这次,还是同一个人,第二次中了同一招。这次被越彻底催眠了。
没错,眼前的上官明珠就是那晚中了越一针的黑衣杀手。他没有躲过那长针,是因为浅显的中了越的催眠,神经对于外界的反应有延时。所以当他有意识的时候,身体未必能做出准确反应,而那个瞬间,让越有机可趁。
上官明珠半褪了衣裳,裸.露的左臂上有个刚长和的新生伤口,即是被越的长针留下的。
越脸上此时带着难得的得意之色。
原本对这上官明珠仅止于武林大会一群蒙面女故装神秘的印象,但是她这次跟着南宫俊熙一同前来,对越表现的**神色很是露骨。
越对女人没兴趣,但,即使有兴趣,对蒙着脸的女人也应该不会有所感觉。
喝酒的时候,上官明珠用左手来遮掩自己的喝酒动作,手臂弯到一定角度,会有一个不协调的细微停顿动作。
而这绝对不是习惯性动作,因为往往手臂抬到了那个特定的角度,上官明珠才有些不自然的反应过来,所以有所停顿来减缓动作对伤口带来的牵扯。
种种迹象说明她左手臂有伤。
而“她”上官明珠还是个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男人!
越瞟了一眼上官明珠平坦的胸口,冷哼了一声。装什么不好,装女人。
声线中性低沉算不上理由,但是男人和女人的身形骨骼有着细微的区别,就算再女相,男人也还是男人。算不上高挑的上官明珠,双手骨指却十分纤长有力,骨节分明。加上衣裙下偶尔露出的鞋。和半透的面纱下若影若现的脸部轮廓。
越敢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她”是个男人,而“她”对越似乎有着很浓厚的兴趣,眼神也故意**飘忽不明。
手臂有伤,再看身形的相似度,越敢百分之九十的肯定“她”是那晚缥缈阁的杀手。越的记忆力很强,过眼不忘。
越不相信巧合,他信事情发生的概率。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这上官家的掌事上官明珠居然是男扮女装,还是缥缈阁的杀手。
除非他不是上官明珠,否则这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越对着眼前进入深层催眠的上官明珠柔声问道。
“上…官…明珠。”上官明珠低垂着头,口齿有些不清的回答道。
越挑了挑眉,双臂抱胸,侧着头思量了下。看来他的确是上官明珠本人。但这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虽然能算上一件挺爆炸的实情。
“你是缥缈阁的杀手?”越一针见血的问。
“是—”上官明珠无力的脑袋点了一下。
“缥缈阁的阁主是谁?”越想了想,接着问道。
“洛城。”
“是谁派你们来杀慕容越的?”
“洛…城…”
越皱了皱眉,“是谁雇佣缥缈阁和洛城杀慕容越的?”
“洛…城…”
上官明珠反复着洛城的名字。但是越可以保证,他除了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之外,不可能和江湖有任何牵连,这个缥缈阁的阁主居然这么大动干戈,派出这么多杀手来杀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还是见过面,但是这洛城有其他身份做掩饰?
“洛城是谁?”越一时间联想不到自己接触的人中有符合缥缈阁阁主身份的人。
“洛洛……”上官明珠口中喃喃的咕哝着。
越闭上眼睛想了会儿,还是不得要领,看来要揪出这个洛城来,需要花些时间。
突然一个灵光闪过,越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晚双手被慕容越炸伤的人……”越才刚开了口,突然发现了什么,视线猛的看向船外。
只见一个身影在湖面上几个点足,瞬间便接近了越的船。
越皱着眉头,拉上了上官明珠的衣服。
“我数到三,你便会慢慢的醒来。一,二,三!”越伸出手指在上官明珠耳边打了和响指。便不再管他。不出五秒,他会从混沌中慢慢清醒过来。
越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向湖面已经差不多要跃上船的慕容子衡!不管为何而来,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越又倒了一杯酒,猛的灌了一杯。对已然上船的人视而不见,这慕容子衡不好好在家养伤,跑来搅他花了一早上布置的局。
给上官明珠吃的药可是他好不容易配出来的。
“你…怎么……”上官明珠双眼恢复了清明,但是第一眼便是看到慕容子衡,一时大惊,又发现自己说话有些迟钝,“你怎么会在这里?”
越见上官明珠脸上带着迷茫,便也和着说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子衡对二人笑笑,“越儿,我记得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慕容府。”
越停下到唇边的酒杯,抬头看向慕容子衡,“你躺着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没回答,以为你是默许了。”
慕容子衡一挑眉,笑了。
越如果知道之后慕容子衡要怎么整他,他打赌当时不会这么跟他呛声。当然了,这是后话。
上官明珠面纱后的眼中隐隐的透着一丝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还在…之前是在做什么?上官明珠一时间居然不记得之前在做什么,在喝酒,对!喝酒,然后看……风景…再然后…慕容子衡出现了?
上官明珠感觉自己额角出了冷汗。
越看到上官明珠的表现,心想,以后再想对他下手,恐怕难了。心有防备了。即使这次他找不到被暗算的证据,但是空虚无助的迷惑感和记忆残失会让他下次对慕容越这个人有所戒备。
这次机会算是被慕容子衡毁了,难道原因就是来抓他回去?
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船外仍然淡定的在划船的老汉,这人怕是慕容子衡的吧。还是算差了一招。在慕容子衡地盘上做事,以后做事需更加谨慎才行。
“这不是上官姑娘嘛,多日不见,越来越标致了。”慕容子衡这才将注意力从越的身上转移到上官明珠身上,客套的奉承了几句。
越感到自己有翻白眼的冲动,这慕容子衡就是有本事将死的说成活的。隔着面纱说一个男人越来越标致了,越敢打赌,慕容子衡这老狐狸肯定能看出上官明珠是个男人。
如果说西门剑秋喜欢拿事情来开玩笑,那慕容子衡是将玩笑拿来当话题严肃的讲,讲到你忍不住想要抽他。
越忍不住白了一眼慕容子衡。
“越儿,原来你偷偷溜出来,是和上官姑娘有约啊。”慕容子衡看着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大可告诉爹啊。爹可是个开明之人。”
上官明珠眯起眼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响才从牙缝中蹦出了话语,“慕容前辈,请自重。”
慕容子衡突然严肃的面向上官明珠,“上官姑娘,可是觉得我哪里不自重了?”
越在一边看着这两人,他们……绝对关系匪浅,这上官明珠的身份都可以这么匪夷所思,那再多几个身份,慕容子衡也同时有好几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似乎这两人之间有纠葛,上官明珠对于慕容子衡十分的不待见。
“你又何须曲解了我的意思?”上官明珠连前辈都懒得喊了,直接用你我相称。
“越儿,跟我回去,你伤刚好,我还需要帮你调理身体。”慕容子衡不再搭腔上官明珠,甩了句话之后,出了船舱,站在外面等越。临走,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明珠。
越突然发现,慕容子衡身上的秘密也许会比这上官明珠的要多。当然不能是女扮男装来的。
“上官姑娘,抱歉,家父见我伤势未愈,才会有此举动。”越抱拳表示歉意,“上官姑娘既然喜欢此处美景,不如多游玩一番,船家绕上一圈便会将你送回去的。”
也不管上官明珠作何反应,越便钻出了船舱。
只见慕容子衡立在船头,面向青山,风吹拂的发丝飞舞,十分得见。
“爹。”越喊了一声,虽然此时此地觉得称呼这个男人为爹还是怪怪的,也只当做称谓而已了。
“离这上官明珠远点。”慕容子衡没有回头,但是话语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越撇了一眼他背影,管的真宽,“知道了。”越随口答应道,对这个男人还是顺从比较识相。
“没有我看着你,真叫人放心不下啊。”慕容子衡面对着湖面,懒散的口吻似乎只是他的自言自语,“把你交给然,我实在放心不下。看来还是我亲自教你吧。”
“不要勉强。”越淡然的说道。
说完,越便提气,脚尖一点,身形犹如上了弦的箭,在水面一个蜻蜓点水,往岸边掠去。
慕容子衡看着越的身影,不由嘴角有了笑意,这儿子说无趣挺无趣的,说有趣也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衡……”
慕容子衡没有回头,但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慕容子衡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让身后之人着实倒吸了口气。
没有迟疑,慕容子衡突然身形一晃,已然飘出船坊几丈,速度竟楞是比慕容越要快上许多。
上官明珠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双拳紧握,指甲紧紧的掐进了掌心而不自知。
“衡……”低沉略带着沙哑的空洞声音在空荡的湖面上散去,带着些许的惆怅。
27、第二七章【倒V】
“我不会离开的。”越有些不爽,他的一举一动好像完全在慕容子衡的掌控之中。
“爹只是不希望你交友不慎误入歧途罢了。”慕容子衡并不在意越的不满。
“上官明珠是哪里不值得结交呢?”越随口问道,心里暗自揣测两人的关系。身为两个家族的最高统治者,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慕容子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越,越不畏的回看他,论气势,越不以为他会输给谁。
慕容子衡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阳光下,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笑了。
越看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只是觉的这个男人越来越让人不懂。他的思维方式,越摸不透。
“越儿,你是伤势还没好吧。上官世家现在可是和南宫世家处在慕容家的对立方。”慕容子衡伸手摸了摸越的脑袋。
越头一侧,避开了慕容子衡的手,“我把他拉拢过来,不是更好嘛。”
慕容子衡看了看停滞在半空中的手,也不觉得尴尬,“回去吧,你朋友来找你。”
越一愣,“朋友?是……西门剑秋?”
越认识的人也就没几个,能上门来号称是他朋友的除了厚脸皮的西门剑秋外,越想不出有第二个人选。
慕容子衡挑了挑眉,“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越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普通而已。”实在没有想到西门剑秋会找上门来,即使有相处过些时日,但是一直都是温温火火。这西门剑秋又是来没事找事的吧。
“越!”远远的看到慕容越,西门剑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全然不顾一边坐着的慕容铮。而那慕容铮就是在武林大会上露过面的慕容家长辈,慕容子衡的三叔。
“剑秋。你怎么会来?”越才刚踏入门槛,就见西门剑秋向着他冲了过来。
剑秋冲了上来,没有说话一把抱住了越。剑秋实在是没想到原来越是慕容子衡的儿子。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给秦慕留了个口信说会离开京城些日子便马不停蹄的来找越来了。
不止是想要见越,也想给自己找个理由离开秦慕。
对着秦慕那温婉如女子的性格,对剑秋千依百顺,毫无怨言。剑秋实在没有办法再呆着了。他内疚,他有错,但是对秦慕他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面对秦慕,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见到越,剑秋一时百感交集,想也没想就忍不住抱住了他。
越被抱住的瞬间,眉头皱了一下,稍稍握了握拳,忍下了想要将他摔出去的反射条件。让人如此的近身,他不习惯,以前的他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剑秋。”越任由他抱着,拍了拍他的肩。对于他,越已经够放任了。
剑秋没有说话,只是抱着。
才没几秒的时间,一阵掌风从旁边袭来。越的一条手臂被紧紧拽住。
掌风来势不小,电光火石之间,剑秋松开了越,将越推开,自己也顺着推力反退了几步。
越看着慕容子衡出手,也没有想要防御的念头,剑秋一个力推,慕容子衡借力一扯。越很无力的被慕容子衡拉进怀里。
越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真的难道是他太弱吗?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玩具。
越挣开慕容子衡,完全不顾西门剑秋和慕容子衡两人之间的对视。
剑秋有些不爽的看着慕容子衡,虽然不爽他,但身份和武功的悬殊让剑秋只能以眼神表示不满。
好歹他是越的朋友,上门是客,且他还是西门家的大少爷。
慕容子衡则是一脸的淡定傲然,似乎没有意识刚才虚发的那一掌不是他干的。这个宝贝儿子可是让慕容子衡寄托了很多期望的人,如果被西门剑秋这纨绔子弟给带坏了,那可就伤脑筋啊。
“剑秋,你怎么会来?”第二次问他,越加重了口气。
“我……”剑秋的视线从慕容子衡身上回到了越的身上,“自从你离开后,我和……小慕就一直想要找你。最近才得知原来你是慕容家的少主。”
剑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忘了几秒前他还和慕容家的大当家的“怒目相对”。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越和他的距离变得近了。越不再是一个猜不透摸不着的没有身份背景没有来龙去脉的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