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尔还要仔细检查,温清却看到男人身后老人的动作,眼睛一眯,伸手把兽人王推到一边。
那老人手里握着匕首,狠狠地刺过来。
原本他对准的是桑尔的后心,被少年一扯,兽人王避了过去,那一下却径直对着少年去了。
桑尔被推开的时候已经发觉不对,转头看到险情,想救爱人却来不及,只红着眼嘶吼了一声:“不!”
老人犹豫一下,匕首却没停下,直直刺向少年前胸。
温清危急之下,伸手去抓匕首,险之又险地在刀尖碰到身体时握住老人的手。他的手掌在这过程中被锋刃伤到,鲜血涌出,顺着手腕淌下来。
老人用了几次力,都没把匕首压下去,情急中一脚踢向温清。
那一脚又快又狠,少年力大无穷,终究没真正学过功夫,要不是桑尔及时移到他身前挡住,非踢伤他不可。
兽人王抓着老人手腕一扭,老人再拿不住匕首,被他夺了过去,两人斗在一起。
那老人看着年纪不小,身手却不错,就算和桑尔对战,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温清眼见街边有两伙巡逻的兽人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急急地赶过来,才松了口气,站到一边疼得呲牙咧嘴。
老人看惊动了巡逻队,知道不好,转身要逃,却被桑尔死死缠住,根本脱不了身。
巡逻队一拥而上,制住了老人,小头目认出桑尔的身份,急忙上来见礼。
没办法,整个王城身手这么好的兔族人,只有兽人王一个。
桑尔对他点点头,在巡逻队要带走目露怨毒的老人时,开口让他们把人送到王宫去,他要亲自审问。
遇到这种事,温清又受了伤,当然不可能再玩下去。桑尔把少年带回王宫,吩咐宫医给他上药。
温清的伤都在手上,伤口又深又长,都是夺匕首时伤的。
包扎好之后,宫医退下。少年看向桑尔全程黑着的脸,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拍拍他:“只是两道伤口,医生说很快会好,别生气了。”
哄了半天,男人的脸色总算不那么吓人。
“不知道这人是谁啊,”温清说,“按说年纪那么大了,能在王城有一席之地,多少会有自己的人脉吧?竟然想不开要刺杀兽王,他这是打算造反么?”
桑尔把少年抱到怀里,若有所思:“他的身手挺熟悉,也挺奇怪。”
“嗯?怎么这么说?”温清仰头问他,动作做得大了,鼻子撞到对方的下巴上,酸疼酸疼,眼泪都流了出来。
桑尔赶紧帮他揉着,这话题就被岔开了。
少年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过了几天,兽人王回来时,隐隐带着怒意。
“怎么了?”温清奇怪地问。
现在的桑尔不是之前那个,芯子换成了墨砚。能真正惹恼男人的不多,少年看得出来,他这是动了真怒。
桑尔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少年若有所悟:“和我有关?”
这就怪了。
他知道上个世界墨砚的霸道和独占x_ing有多强,一直乖乖地呆在王宫里,谁都不见。
桑尔这是哪儿来的火?
兽人王一见到温清,跟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伸手把少年抱在怀里,紧得让温清怀疑是不是要勒死他。
“听话,到底谁惹着你了?”少年轻轻拍着桑尔的后背。
再不想办法把男人的火气降下来,怕是这里就得成勒杀凶案现场,他总得为小命着想。
“肖孽……”半天,桑尔才吐出两个字。
温清眨了眨眼睛,摸不着头脑。
啥意思?肖孽不是早就死了吗?死人也能惹着他?
第96章:银色碎片(完)
桑尔抱着温清,在怀里人强烈的抗议下,不得不放开对方。
“肖孽要见你!”兽人王说。
温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肖孽不是死了吗?
虽然他没亲眼见到肖孽的尸体,但据桑尔说,在他带回钥匙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死掉了。
怎么现在又跑了出来?
看到少年迷惑的神情,桑尔觉得头很痛。
他清醒之后,融合了前桑尔的意识,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个精灵王子,因为被爱人杀死重生成了兽人。
没想到,这重生也带转一赠一。
肖孽同样死了,肖孽同样重生了。
不过他的运气不像风瑞那么好,灵魂附身到了一个刚死没多长时间的人类老头儿身上。
这老人家年纪大了,虽然在王城里开着茶水摊,身体却不好,哪哪儿都是毛病。
肖孽不是刚死就重生了,中间隔了好长时间,前不久刚刚苏醒。
醒来之后他尝试着打听反抗军的事,才知道不但他的手下,连其他人类的反抗军都被平得七七八八。
就算他再有一腔斗志,看看镜子里那张垂垂老矣的脸,也折腾不起了。
尤其天冷的时候,老寒腿就犯病,凉气一直在骨缝里来回地钻。
那时他就想,不知道蓝谨怎么样了。那个少年身体里的寒气比他重得多,就算及时把钥匙拿过去,还能活几年?
不是没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