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哂笑，迈开一双大长腿离开了这方小小的化妆间。
半个月后，季凌在《尖刀》剧组的戏份全部结束，最后一场戏是他在剧中饰演的人物牺牲的一幕。茫茫大海中，他带着半身血水翻入恐怖分子追捕他队友的快艇，然后一枪托砸倒驾驶员，反手利落开枪报销了发动机。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的枪依然快，手依然准，但是距离太近，对方人太多。
季凌再一次用打空弹匣的枪拍飞对方的□□，自己的武器终于也因为乏力而脱手。
他的武装带上本来应该还有一把军刺，但是刚才为了击杀在水下拦截他的人，军刺卡在对方的肩胛骨里拔不出来，他手上没有再多的武器了。从来没有一刻死亡如此接近，痛感仿佛都在远去，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刚才被他杀死沉入海底的人，他有些不甘的想，他竟然要和这样一个人葬身同一片海域。
海风裹挟着子弹刺破他的皮肤，划开血r_ou_，扎进了右心房。如同一片落叶，他跌落海中没了呼吸。海水带着他的尸体开始下坠，颈间的军牌项链断裂，先一步消失在无底深渊之中。
镜头结束，季凌如一条灵活的鱼，拨开海水露出了头。抹一把脸上的海水，他就着工作人员的手上船。
实景和造景还是有差别的，本来这种镜头大多是在游泳池造景拍摄，再加上后期，效果就很能打了。但是唐导其实还是很想在近海实景拍摄的，于是他试着找季凌谈了谈。若是华章本人，当然是不会同意这样去冒险，季凌却一口答应。
游泳都是他曾经的必修课，他的水x_ing拍这点镜头没什么难度。
等剧组的船靠岸，季凌身上的水都被海风差不多吹干了，他正擦着脸上的海洋迷彩，就听到了岸上的掌声。
抬起头来，沈滕带头，一帮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码头等他们。季凌一下船，唐导先他一步下船，然后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到了季凌手里。接着是沈滕、女一号、男二号、男四号等等，季凌愣愣收了一沓红包。
“去去晦气。”沈滕说着接过助理手中的花束，也递到了季凌手中，“恭喜杀青。”
季凌从华章记忆的“角角落落”里找出来了，在拍了死亡的戏以后，剧组其他成员给送红包压惊去晦气这是业内习俗。抱着花和红包，季凌心里暖暖的。上个世界他是个独来独往的赏金猎人，两年没有j_iao到一个朋友，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受了伤自己裹，每一天都在死神镰刀下抢机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不过是演了一场戏，就有这么多人真诚的为他送祝福。
季凌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参加国际联合军演，他和队长潜伏进蓝方指挥所，击毙蓝方指挥官的那一刻，队长涂着迷彩的脸上也是和他们现在一样的笑容。
“谢谢。”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所有情绪都在这两个字里。
沈滕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大笑着说：“下次我去海市找你打移动靶。”
季凌也微不可觉的勾勾嘴角，说：“好，移动靶不够帅，我教你打飞碟。”
当晚沈滕还有戏要拍，于是季凌做东请大家吃宵夜，沈滕看着人高马大，镜头前也完全是硬汉人设，没想到是个二两倒。第一个醉的就是他，然后他就拉着季凌絮叨学枪，360度托马斯旋转把季凌里外夸了个遍。
季凌一阵尴尬，他练枪的时候指导员最多夸一句不错，现在被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他真是不适应。
喝醉也好，清醒也好，季凌拍的第一部电影就这么结束了。第二天一早，两个助理帮着他收拾好行李，再和大家打一声招呼，他就离开了阿拉港返回海市。
返回海市的第一件事，季凌去见了提前预约好的心理医生。
“我的朋友一会温柔粘人，一会就冷若冰霜。”季凌描述了盛勋的状况，最后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华先生，如您所述的症状，您的朋友极有可能是患有j.īng_神分裂症。不过要确诊的话，还是需要本人前来。您什么时候方便带这位朋友过来吗？”
季凌想了想，第二人格盛勋随时冒出来，估计不会听他的，于是摇了摇头。
心理医生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产生了戒备心理，于是转移话题说：“那位小姐原本一定很可爱吧。”
季凌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盛小姐？很可爱？
“他是个男的。”
心理医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转入正题：“那您准备怎么为他治疗呢？疾病都需要本人配合治疗才行，心理疾病也不例外。”
“治不治不是我说了算，得看他自己。请问有什么方法能够唤醒他的第一人格吗？”
“你可以回忆下他的第一人格比较喜欢的环境，喜欢做的事。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但是不要急，刺激到他的第二人格他可能会有过激反应。”
喜欢的环境？
季凌开始回忆。笑应该就是喜欢吧，那喜欢的环境大概是卧室……
喜欢做的事？
吃甜品？想到这，季凌脑中走马灯似的场景开始蹿，他好像知道盛勋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了……
“老公，再深点……啊，不要了……”华章微颤的尾音在他脑海中d_àng开波澜。
季凌突然意识到，盛勋最喜欢的事，就是r.ì夜r.ì华章啊……
直男季的脑子像是被狠狠强|||j-ian了一遍，季凌觉得自己身上的j-i皮疙瘩一吨重。但是思维却忍不住走偏，脑子里疯狂在刷的弹幕是男人怎么会发出这么甜腻的声音？这么舒服的吗？
x_ing冷淡季是完全不可能意识到的，他的思想会往这个方向偏，那他直不直这个问题就需要打一个问号了。
从心理诊所出来，季凌还在想怎么做好。
第二天，兰多刚顶着盛勋的壳子开完会出来，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孔雀开屏”般坐在他办公室的季凌，以及他面前的，蛋糕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