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许长安忍不住摇了摇头,转头对薄暮道:“去请人过来吧。”
待如意一走,薛云深立马一改懒散模样,他过去将车门一关,返身逼近了许长安:“方才你笑是不是因为不信我的话?”
“我哪有笑,”决不肯轻易遭受诬陷的许长安,当即反驳道,“分明是你唔——”
又一次忘了长教训,许长安只好喘息着,吃了这个掠夺掉他所有呼吸的哑巴亏。
可惜交颈缠绵不到片刻,便让迅速赶来道谢的青年打断了。
“多谢二位贵人好心,在下姓迟,单名一个砚字,迟是行春犹未迟的迟,砚是砚温融冻墨的砚。”青年自报家门完,又道:“不知可否请教贵人名讳?”
“不可。”薛云深眸色深沉地从许长安嘴里退出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没等错愕的青年有别的什么唠叨,薛云深又十分不耐烦地扬声道:“薄暮你带他去别的马车。”
“那怎么行,在下还没当面道谢呢。哎小哥,小哥你莫要举着我走,你且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小哥……”
薄暮恨铁不成钢地举着这位空有一副皮囊,却半分不知“看人脸色”的青年走了。
这当口,被亲得迷迷糊糊的许长安回过神,当即拢紧了不知不觉中被扒拉开的衣襟,企图负命顽抗。
瞧见许长安如临大敌的模样,墨王殿下很是伤心,伤心之下便没有接着动作,只探身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许长安的嘴唇。
许长安一开始还扭头躲来躲去,到后来被亲得烦不胜烦,直接伸手一推,翻身坐到了薛云深身上。
眼底飞快划过得逞的光芒,薛云深微微挺了挺腰部,在王妃的面红耳赤中,摸进了他亵裤里头……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许长安被薛云深按在狭窄又漏音的马车里头,足足攒了四千金。
做到后头,许长安都不清楚自己被连皮带肉地吃了几次,只知道从内到外都是薛云深的味道,都是薛云深的香气。
夜色在吟哦中悄然降临,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的许长安醒来,没见着薛云深的人。他身上清爽干净,并没有半分粘腻之感,显然是薛云深在他睡着时清理过了。
扶着酸痛的腰起来,许长安披上狐裘下了马车,在段慈珏别有深意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叫来了楚玉。
目睹楚玉屁颠颠跑走的段慈珏:“……”
“公子您可算是醒了,您不知道您都快睡了一天了。王爷也不让我在跟前伺候,万一您梦中渴了要喝水都没人给您端来……”楚玉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看了看脚下滑不溜秋的小路,又道:“这边雪多不好走,我扶着您去那头。”
许长安没有动。
楚玉不解地回过头,嘴里疑惑道:“公子?”
盯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许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懂示意的楚玉立马闭紧了嘴巴,主仆二人无声无息地摸了过去。
随着距离慢慢缩近,不远处两人的姿势越来越清晰。看清情势的许长安发现,他先前可能误解了。
正面相对的两人之间杀气汹涌,薛云深手里挟着片花瓣,抵在了青年喉咙处。
而许长安,也借助于日精月益的视力,看清了青年额间的花样。
是朵傲雪凌霜的雪莲。
第66章 酸葡萄滋味过人长安最喜
许长安向来耳目过人,即使在这种双方特地压低嗓音的情况下, 依旧将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此事当真与你没关系?”薛云深沉沉的语气传了过来。
不远处, 被墨紫色花瓣抵住致命处的青年迟砚,闻言似乎笑了下,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道:“自我曾祖父退位让贤, 率领雪莲一族退回雪山,至今已过了两百年。”
“三皇子殿下, 不瞒您说,雪莲一族延续到今日, 只剩下我一人了。”迟砚说着,停顿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以一种异常轻松地口吻继续道:“我若是真的图谋不轨, 哪怕有幸打下了这江山,又传给谁呢?”
“您贵为皇子, 自幼有天赋异禀的美名, 总不会看不出来, 我是株开了花也没有生育能力的雪莲吧?”
约莫是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薛云深,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衣裳污脏的迟砚,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暂且信了你这回。”
“我不管你去簌都有什么目的,”指尖微错,薛云深把玩着墨紫色花瓣,颇含警告的意味地道:“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知道多说无益,迟砚并没有再过多解释。他端着副仿佛理应如此的神情,面色坦然地朝薛云深行了个礼:“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