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安用力点头,“康耀,有些话真的是太苍白无力,但我还是想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一定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人,尽管不会是我,但你一定比现在快乐。”康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离婚证放进口袋里,“嗯。那就,再见了。”
康耀深深的看了时遇安一眼,就这一眼吧,今后再见,他们就再无半点瓜葛了。康耀鼻头一酸,快速偏过头去,“那我先走了,再见小安,再见。”“等等!”时遇安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康耀止住步子回头看她,时遇安松了手,轻轻褪下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打开他的手心,放进去,“康耀,最后一次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康耀握紧拳头,把戒指攥的紧紧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时遇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慢慢的走出了民政局,懒得计算时差,时遇安直接拨通了易尧的号码。国内是下午,伦敦此时正在早上,易尧很快接通了电话,“遇安?”时遇安没说话,易尧问了一句怎么了,时遇安还是不说话,易尧也就陪着她沉默。
“阿尧……”半晌时间,时遇安终于慢慢开口,嗓音有些发颤。易尧连忙应了一句,“我在呢。”时遇安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分外清晰,“我终于能给你一个交代,我的全部,终于都能完全属于你。”易尧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时遇安直接道,“我和康耀离婚了。”
风从未关闭的窗口吹进来,易尧手里的纸被吹到了地上,她没有立刻去捡,反而握紧了手机,“你说什么?”时遇安便又回答了一遍,“我和康耀离婚了。”易尧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刚放在桌子上,再一次被风吹掉。她不厌其烦的又捡起来,压在了一本书下。
“易,你应该把窗户关上。”刚进来的安妮小姐说,易尧笑着摇摇头,指了指窗户,“冷风让我的脑子更清醒。”安妮摊开手表示无奈,在书架上拿了本书又走了出去。易尧走到窗边,发现外面天气十分阴沉,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
易尧对着还未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立刻出现在你身边。”她听到时遇安的轻笑,接着是清脆脆的声音,“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易尧看着蒙蒙细雨,慢慢勾起了嘴角。伦敦的天气预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准,但是易尧的心在淅沥沥的雨中,慢慢升起了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运动会_(:_」∠)_
晚安撒~
☆、情话
因为研究室临时有事,易尧最终没能回国过年,连着大年初三她的生日,也一并搁置了。伦敦时间比国内时间晚了七个小时,宿茹芷特地掐着时间给易尧打了电话,“亲爱的宝贝儿,二十三岁生日快乐。”“谢谢妈妈。”易尧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倒着咖啡。
“daddy生日快乐!”时畅软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易尧忍不住弯起嘴角,“谢谢。”时畅咯咯的笑起来,易尧随口问道,“你妈妈呢?”“妈妈去找你了啊!”小孩子嘴特别快,宿茹芷没来得及阻止,时畅就把时遇安费尽心思准备的惊喜碎成了渣渣。
易尧纤眉一挑,笑意更浓,“乖,把电话给奶奶。”时畅乖乖的把电话给了宿茹芷,宿茹芷白了她一眼,无奈的接过电话。易尧喝了口咖啡,等着宿茹芷主动开口,果然,宿茹芷慢悠悠的从实招来了,“自从你上次打电话说过年不能回来,小安就有打算要去看你了。本来好好的惊喜,被这熊孩子一下子戳破了,哼╭(╯^╰)╮。”
“她是什么时候的飞机?”易尧暂时顾忌不到去哄宿茹芷,时遇安从来没到过国外,大学只上了一个月,英语四六级都没过,加上老外说英语一般有口音,估计她连交流都成问题,易尧心里免不了担心。宿茹芷在心里数落着易尧要老婆不要老妈,可还是老实交代了,“如果没意外的话,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到伦敦。”
因为易尧生日,研究室特地给她放了一天的假,易尧时间充足,和宿茹芷又聊了会儿,仔细询问了航班信息,才挂了电话准备去接时遇安。刚走出公寓门口,就接到了安妮打开的电话,说同事们晚上给她准备了生日Party。“好的,我一定会去的,谢谢你们。”易尧坐上计程车,报出了机场地址。
安妮听到了易尧报出的地址,好奇的问道,“易,你去机场做什么?”易尧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她,“去接我的爱人,你将会在晚上见到她。”“那真是太好了!”安妮很兴奋,接着又叹息了一声,“你应该知道的,罗伯特一直很喜欢你,他对你一见钟情。易,他今天晚上要和你告白的,看来他要失望了。”
“你应该现在就告诉他我有爱人了,”易尧笑笑,“不然晚上可能会尴尬。”安妮在电话里也笑起来,有些恶趣味,“我还是觉得,由你亲自来说比较好。”易尧有些无奈,却没多说什么,安妮和她说好了Party的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
到了机场,离飞机降落还有些时间,易尧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店。坐在窗边点了杯咖啡,易尧拿出手机,开始翻邮箱。有许多未读邮件,大都是祝她生日快乐,易尧一一回复了谢谢,翻到江澄的邮件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江澄发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后面打了个括弧,括弧里有一句话:真想换一百万枚硬币砸死你!
易尧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才不紧不慢的回了江澄的邮件:不用麻烦了,打我卡里就好。易尧接着翻邮件,回复完了之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着,期间拒绝了几个前来搭讪的英国绅士,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喝完剩余的咖啡离开了咖啡店。
你会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你爱的人——这句话可能是真的。即使时遇安戴着帽子,易尧仍然在人山人海之中一眼看到了她。那是她熟悉的走路姿势,还有那个人左顾右盼的小习惯。易尧穿过人群,一手利落的夺过行李箱,一手分外熟稔的与时遇安十指相扣。
时遇安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抬头与她对视,眼睛微微瞪大,里面写满了惊讶和迷惑。“亲爱的,欢迎来到英国。”易尧笑的眉眼弯弯,贴近她耳边轻声说。时遇安眨眨眼,确定了眼前人是真实的,更加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你在这儿啊。”易尧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人往外走。直到坐进计程车的时候时遇安都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易尧无奈的抓住她的手摇了摇,“怎么还愣着?不是说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会越来越像吗?难道是我会越来越像你?天呐,我可不要变成笨蛋。”
时遇安倒是听懂了她的话,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你就是笨蛋!快说,我明明交代过谁都不许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还把时间算那么准。嗯?是不是小轩泄密了?”易尧摘下她的帽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给戴了上去,“阿轩要哭死了,明明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告诉我的。”
“呀!我怎么忘记交代畅宝宝了!”时遇安一拍脑门,懊恼摆了一脸。易尧忍不住笑出声,时遇安气呼呼的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不许笑了!”易尧顺从的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时遇安嘟着嘴看了她一会儿,哼哼唧唧的趴进她怀里,“气死了气死了!好好的一个惊喜,就这么完蛋啦!”
易尧把人搂紧,知道她是真的恼了,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好了,你能过来,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时遇安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就会说好听的话!”易尧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眯着眼睛笑,“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好听的话。”
“你以前可没有那么会说情话,不知道又是跟谁学的。”时遇安咕哝着,易尧贴上去亲了亲她的嘴角,低声道,“感情越深,就越是忍不住,总想对你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才好。”
时遇安捂住腮帮子,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来,“咦,你酸死了。”话虽然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笑实在太灿烂,明明白白的告诉易尧她喜欢她说的话。易尧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虚的晃晃头,有些得意,“毕竟是被称作天才,怎么也得有点儿真材实料。我可以赚钱养家,也可以做一个诗人。”
“那好啊,我的天才女朋友,作首诗来听听。”时遇安开着玩笑,易尧却真的抬起下巴,慢慢的思考起来。时遇安歪着头看她,易尧凑到她耳边,慢慢低吟出声: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是最初的模样
我把所有喧嚣关在窗外
不管你爱的是他还是她
我拉着你的手指向前走
回头看你黑色的上衣松松垮垮
你让我说什么呢
你的眼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我拼命的想要记住你最美好的模样
把梦打碎模糊我荒唐的想象
想念与错过没什么不一样
我闭眼仰头想了一想
那一年你轻快的背影深刻在我左心房
亲爱的人
我若能阻止我的求而不得念念不忘
你又何须如此猖狂
挥一挥手别说再见
人生如梦已覆水难收
易尧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依然透彻,时遇安仔细听完,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这首诗,是什么时候写的?”对于她能听出这首诗不是现作的,易尧还是有些小惊讶,挑着细长的眉毛和她对视,“大二结束的时候,我就拿了毕业证书来英国留学。当时觉得,此生怕是和你再无瓜葛,就随手写了这么一首。哈,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这里待了四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
时遇安眨眨眼,摘下帽子偎进她怀里,轻声说了句,“可能是我魅力太大呢。”易尧笑着称是,时遇安闭了眼,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忽然记起一些什么。曾经有人问她,时遇安,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色的衣服?她说,妈妈说我总是把衣服穿的脏兮兮的,不给我穿其他的颜色。那个人就眯着眼笑,稚嫩的小脸绽开了花,一点儿也不像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她又想起,在自己的学生生涯里,似乎总会看到同一个人。小学时,初中时,高中时。虽然样子记不清了,但是总有熟悉的感觉,突然盘旋在脑际。然后有一天,那个人,好像突然不见了,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当时没有在意,因为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在若干年后,成为她余生中最重要的人。
“阿尧,”时遇安软软的开口,“原来我真的错过了你那么多年。”易尧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时遇安在她怀里蹭蹭,轻声道,“相爱真的不容易,在一起更是好难。还好你来找我了,我们再也不要错过了,前面的路那么长,再不一起走,就来不及了。”
易尧仔细想了一下时遇安说的话,慢慢回过味来,轻声应了句好。时遇安坐了十个多小时的飞机,实在是累了,在她怀里窝着,慢慢睡着了。易尧把她抱紧,下巴轻轻在她头顶蹭了蹭,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她们,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_(:_」∠)_想多写点儿的,太困惹。。。晚安~
话说这个破情诗,= = 追妹子的时候写的啊哈哈哈。。。。。。
☆、一大群路人甲
车子停在了易尧住的公寓楼下,易尧把时遇安叫了起来,时遇安迷迷瞪瞪的下了车,直到易尧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拖着她进了电梯,才慢慢清醒过来,“到了啊?”易尧松开行李箱按了楼层,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怎么越来越迷糊了?”
时遇安不满的揉着额头,撇着嘴不理她。易尧凑过去,好声好气的哄着,“生气啦?好了,我错了,让你弹回来?”时遇安昂着下巴,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重重哼了一声,“不和你一般见识!”易尧连连点头,“嗯,不和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