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天和木卫二几个人站在一处,听见这声音,他走过来。“邵鸣老师。”他握了邵鸣的手。
三个人合影。邵鸣拍拍他俩肩膀,这时候又有其他后辈过来找邵鸣问好了。骆天天站在原地,他眼线深红,头发也是血红的颜色,露出一截白脖子,叫鲜红衬得刺眼。肖扬眯了眯眼看他,说:“天天哥,好久不见。”
骆天天看了肖扬,嘴角勾起来笑,对着调转过来的几台镜头,他和肖扬用力拥抱。
罗丞几个人也过来了,来“和木卫二的前辈们打招呼”。骆天天手揣在夹克口袋里,笑着打量他们,看了一圈,抽出手来和 KAIser 几人挨个握手。
还是木卫二另个成员问起,说,周子轲还是没来?
罗丞汗颜,和前辈讲,子轲被家里事情耽搁了。
“家里事情?”木卫二的前辈一听,说,“他家的事,那是比咱们这重要。”
又跟罗丞说:“别灰心。看看梁丘云老师当年什么处境,你们一样能熬出来。”
纪录片摄像团队已经在停机坪三百六十度架好了机位,导演组把肖扬叫去,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又是一阵焰火在头顶绽放。温心在队伍后头,感觉一上停机坪,耳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几千歌迷在上面甲板欢呼尖叫,焰火的阵阵爆炸声更让温心伸手想堵耳朵。她陪着汤贞,两个人一上去,立刻被挤到了人满为患的停机坪的边缘。“汤贞老师,你可当心点!”汤贞手抓住停机坪边缘的栏杆,一回头,发现是肖扬扶了他一把。
汤贞被yá-ng光照得睁不开眼,他点点头,对肖扬笑了笑。
肖扬只是顺路过来,他很快走了。
祁禄上停机坪的时候,木卫二有个成员看见他,举起手和他打招呼:“禄儿!禄禄!”
祁禄隔着人群,朝那方向望了一眼。木卫二其他成员拍那人肚子,那个人笑着捂住,转头瞧见祁禄看他一眼,就到汤贞身边去了。
再过三分钟,邮轮就将起航。
跟在汤贞和温心他们后面上停机坪的,是这届在亚星娱乐安排下首次对外公开亮相的练习生代表。电梯上方相应的空出一块场地,几位摄影师扛着机器也已经就位。
温心身边的工作人员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家汤贞老师站角儿上干嘛,快到前头去,艺人都在前头拍呢,一会儿要集体大合影了。”
温心解释道,我们汤贞老师不拍,不参加集体大合影。
“来都来了,不合影?”
练习生代表上来了。亚星娱乐大经纪人魏萍在前头带着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往前站。为首一个练习生个子挺高,戴个墨镜,只露出鼻子下巴,温心瞧着他身材外形,总觉得有点眼熟。
身旁的工作人员说:“萍姐给他弄了一身名牌单品,光一个墨镜就五千块。”
“干什么这么夸张,还是练习生啊。”温心说。
“你不懂了吧,”工作人员贴耳和她讲,“这人叫宋尧,家里干医药的,挺有两个钱。现在公司指着他填周子轲留下的窟窿哪!”
温心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一下子明白她刚刚见到这个年轻练习生时,那种没来由的“眼熟”是从何而来了。
“子轲还没走呢,填什么窟窿?”温心说。
“公司这叫未雨绸缪,你跟在汤贞身边这么久,还不懂?”
肖扬低头又听导演组说了几句,瞧见宋尧朝他走过来,肖扬摘下耳机,镜头对准了他们。
温心看见肖扬把宋尧带到摄像机前面去,他们一个前辈一个后辈,彼此对摄像头介绍,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肖扬和他认识?”温心说。
“第一回 见吧,”工作人员说,“周子轲又没来,你以为肖扬有办法,还不是只能尽量配合着公司安排。”
“肖扬哥哥,”宋尧在摄像机堆里天真道,“我听说公司的郭姐很凶,子轲哥哥今天这个场合也敢不来吗?”
肖扬听他这么问,随口戏谑道:“这都不敢,就不是你子轲哥哥了。”
骆天天双手抱在胸前,瞧着肖扬应付魏萍带来的那些练习生,他和周围的人一起哈哈大笑。
祁禄提着皮箱守在汤贞身边。汤贞已经扶着栏杆站了好一会儿了,出院在家以后,汤贞总是昏睡着,很少站立这么久。更别提这里人多又吵,又挤,祁禄总担心汤贞坚持不下去。汤贞的样子看上去也艰难,他低着头,头发贴着脸,出了些汗,祁禄靠近他,能听见汤贞呼吸加重的声音。
忽然祁禄感觉脚下的地板,周围的栏杆,一齐开始震颤。
没有任何预兆的,从邮轮上面几层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接着是席卷而至的脚步声,从邮轮的船尾轰隆轰隆,仿佛一大群人,忽然受了什么指引一般往船头的方向浩浩d_àngd_àng奔跑过来。汤贞快要站不住了,栏杆发颤,他用力握紧了。肖扬还独自应付着魏萍那一群人,这会儿他仰头看了一眼上面莫名其妙齐齐跑过来的歌迷,又沿着她们的目光朝邮轮下面看去。
肖扬“哎哟”一声,眼睛一亮,立刻从宋尧和摄像头的包围圈里挤身出去了。
温心听见头顶上有女孩趴在甲板栏杆上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似乎有十分强烈的情感亟需宣泄。原本架在停机坪上的摄影机也一架架把镜头扭转了,往邮轮下面打。
陶锐差点跑下电梯,罗丞拦住他,陶锐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跳着朝下喊:“三哥!”
汤贞抬起头,他在漫天的尖叫欢呼声中听见陶锐带着哭腔的叫喊。祁禄感觉汤贞膝盖打弯,像是真的站不住了。汤贞把身体倚靠在栏杆上。汤贞睁开眼睛,朝下看。
他看见一个人,就站在船下面。
周子轲站在船下,依稀之间好像看见汤贞了。
“汤贞还真从法国回来了?”身旁的工作人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