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带?”肖扬惊道,问他,“你怎么来的?”
越来越多的人朝周子轲的方向涌过来,电视台的,纪录片摄制组的,除了摄影师,导演组,还有公司的田领队。周子轲到了停机坪上面,四下里又看了一圈,他目光穿过罗丞、肖扬,穿过祁禄、温心,然后他看见角落里的汤贞了。
“郭姐不跟船,你知道吧。”肖扬突然告诉他。
周子轲看见祁禄把汤贞扶稳了,汤贞在舱门边一把椅子上坐下,反倒是他们身边的温心,看见周子轲,下意识叫道,子轲,子轲来了!
周子轲不知道汤贞听见温心的话没有,因为汤贞坐在那把椅子上,被祁禄攥着手,在人群之外低着头。所有人都在为周子轲的到来而欢呼,只有汤贞,麻木不仁的,好像与世隔绝了。
邮轮起航。
海面远望过去好像流动的金箔,印有亚星娱乐星球标志的旗子在船头高耸的旗杆上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周子轲合影时站在所有人的中央,肖扬和骆天天被林经理安排站在他两旁。合影开始前,停机坪上开始清场,除了艺人外,所有工作人员都到两侧走廊去。
田领队到了汤贞身边,再次询问汤贞和温心,要不要去参加合影。
他发现汤贞眉头簇着,手被助理握着,还有些气喘。
田领队解释道,郭姐之前说过,说云哥没来,汤贞老师单独出镜确实不好:“但是你既然来了,公司的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可以去和林经理说。”
汤贞抬头对田领队笑了笑。远处的艺人们还在笑闹。汤贞说话是气声:“没事,我不过去了。”
田领队点点头,说:“天确实太热了,汤贞老师你如果不舒服,尽早回房间休息。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里面有晕船药,防中暑的药,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谢谢。汤贞坚持着说。
然后田领队和祁禄一起把汤贞扶起来。温心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接替田领队把汤贞扶着。路过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面面相觑,给他们三人让路。
周子轲站在合影的人群里,看着汤贞就这么走了。
邮轮真正驶入了海面,今年的亚星娱乐海岛音乐节也宣告正式开始。船上活动已经按部就班地进行。亚星娱乐官方App也已经在首页更新了第一天的全部行程,包括上午的艺人合影、船长欢迎会,还有下午的重头戏,亚星娱乐夏季假r.ì球赛:“15:00,比赛地点位于六层甲板室内篮球馆,每场15分钟,共计四场。参赛成员:亚星娱乐全体艺人。”
为了近距离观看这场比赛,已经有不少歌迷前往占领座位了。她们是有机会亲临现场的幸运儿,而在海岸上,还有上千万没机会参与节r.ì,只能焦灼等待在手机屏幕前的歌迷影迷。为此,数家电视台和视频网站重金与亚星娱乐方面签订了协议,提供这部分官方活动的全程直播。
这会儿,他们已经开始在球馆内部和邮轮各层甲板上调试直播设备了。
今年的亚星娱乐音乐节,刚一开始就热闹非凡。各路八卦从邮轮上第一时间向外界传播,在各路社j_iao媒体上飞速占领话题讨论的热度榜首。其中最热门的一条,无非是 KAIser 队长周子轲再一次发挥了极其稳定的迟到水平,踩着邮轮起航的倒计时登上了停机坪。
其他新闻多多少少也与周子轲这个人脱不了关系。说有热情女歌迷因为过于激动,从甲板上空朝周子轲抛帽子,在邮轮起航三分钟内就违反了数条亚星娱乐的音乐节安全规定,“光荣”收获了本届活动第一张官方“红牌警告”。还有一条话题热度也极高,内容只有一组照片:在十几个摄像头的包围圈里,周子轲一上停机坪就和肖扬站到了一块。肖扬贴在周子轲耳边说话,周子轲低头听了,接着周子轲避嫌一样朝四处看,肖扬也不再看他,转头开心地去揉陶锐的脑袋。
艾文涛在电话里大惊小怪:“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还叫你一块去潜泳,一来人都没了,怎么说走就走了?”
周子轲站在甲板上,看着外面的大海,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时候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浑浑噩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你们那活动办到什么时候,”艾文涛无奈道,“你看你吧,好玩的地方你不去,跑去你们公司那,乱七八糟的……这回什么时候回来啊?”
郭小莉给周子轲打电话,说了一大堆,内容无非还是,这两天我不在,你是队长,要对团队负起责任云云。
她又说起另一件事,说是,她不在,阿云也不在。“子轲,阿贞,你的前辈……”郭小莉顿了顿,似乎还很犹豫,“这次,他自己一个人在船上。”
郭小莉说:“我把他j_iao给你了。”
周子轲原本盯着海面,一声不吭的。他总是这样,叫人感觉他把谁的话都当成耳旁风。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眉头不自觉一皱。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温心在邮轮各层跑上跑下,来回排队,等回到汤贞房间的时候,她手里一大堆的东西,又是预定餐卡,又是攀岩票,又是腕带。汤贞坐在卧室里,这才上午十点多钟,汤贞就换上了睡衣。即使上了邮轮,祁禄也要监督他服药。
温心把腕带放在电视机上。祁禄看见了,知道这腕带除了可以打开房间、在邮轮各处通行以外,还有GPS定位功能。他拿过一条,看了编号,蹲在汤贞面前,给汤贞往手上戴。
汤贞手腕上还挂着温心给他编的幸运石,有点碍事。祁禄给他戴好了,便开始整理床铺。汤贞手握着水杯,抬头看祁禄。
“我晚上要是没醒,祁禄,你叫叫我吧。”他说。
他是在为难祁禄,谁都知道他不清醒的时候,根本不是旁人能叫起来的。
汤贞说:“我不想一直睡。”
在祁禄面前,汤贞很少摆出这样恳求的态度。祁禄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没开备忘录打字,反而是翻开了天气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