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胡思乱想,就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妍妍!”
夏奕诺抬头看了一眼,刘妍对眼前的女孩子说:“萱怡!好巧,你也来吃饭呢!”
夏奕诺低头笑,心想,可不是吗,来食堂当然来吃饭啦,傻孩子。
“是啊,你们实验室一起来的?”沈萱怡说着,眼睛却是看着夏奕诺。
“恩!”刘妍转头对身边的夏奕诺以及其他几个师兄师姐说道,“这是我的室友沈萱怡。”
沈萱怡朝众人问好,说那我们先进去吃饭了,便和同行的人进了食堂。
晚上回寝室,沈萱怡问刘妍:“中午那个站在你旁边,高瘦白,穿蓝色衣服,只有右边耳朵戴着耳钉的那个,是你们实验室和你一届的新生吗?”
刘妍大笑:“什么新生?那个就是我们大师姐!带我做实验的那个大师姐!”
沈萱怡很吃惊:“不会吧?!我还以为是新生呢!看着以为年纪很小!我早上在电梯里见过她,当时我抱着箱子,她问我到几楼然后帮我按了电梯。”
“这么巧?夏师姐看着的确是年轻。”
“之前总是听你说起你师姐,以为是一个很严肃死板的人,真是没想到。”
“叫你们不相信吧,嘿嘿,是不是又年轻又漂亮?”
“恩。我们实验室的大师兄大师姐都快三十了,都结婚了。”
“夏师姐今年好像25岁,听说还没有男朋友。”
“真的假的?”
“是啊,这么好的条件,大概是眼光高吧。说起来,下个月夏师姐还要带我去大连开会。”
“就你们两人?”
“是啊!”
“太幸福了!”
转眼到了中秋。夏奕诺第一次觉得节假日要回家“交人”是件为难的事情,又责怪自己真是不孝。想到梁觉筠一个人,心里不是滋味。梁觉筠倒是大手一挥:“你想太多了,我在中国也是有朋友的。国际交流学院有个中秋party,May叫我一起过去。”
夏奕诺问:“程咬金?她们也过中秋节吗?”
梁觉筠拍了一下夏小宝:“这叫入乡随俗。下次见到人家你可千万别冲口而出程咬金三个字。”
“好啦,知道了。玩得开心。”
当晚夏奕诺吃完饭借口学校里面有事便回来,八点多在楼下看到梁觉筠的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知道梁觉筠定是没有回来,便安心地坐在车子里等。迷迷糊糊地居然睡着了,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敲窗户。
“怎么睡着了,等了多久?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梁觉筠问道。
夏奕诺揉揉眼睛,看到梁觉筠:“就一会儿”,说完对梁觉筠身后的程咬金打招呼,“Hi,May.”
May冲夏奕诺挥手示意,笑得暧昧。然后主动道别回去了。
“May有没有中文名,没有的话就建议她叫程咬金好了。那可是隋唐时代的大人物。”夏奕诺下车,看了眼手表,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还知道开玩笑。开着空调这样睡着了不感冒。”
“不会的啦。回去吧?”
“恐怕上去也没用”,梁觉筠指指黑漆漆的房子说,“停电了。”
“啊?怎么回事?”夏奕诺这才发现,眼前的楼黑乎乎的一片。
“全校都停了,大概有二十分钟了,party正要结束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保卫科和物业了,说是因为中秋节放假,抢修的人不够,正在解决实验楼的供电问题。”
夏奕诺点点头:“关键时刻,自然还是抢救实验楼和教学楼,家属区慢慢来。加班做实验的同志们惨了,尤其是实验做了一半的。”
“希望快点抢修,辛苦那些师傅们了。”
“那,我们?”
“你说呢?”
夏奕诺突然灵光一闪:“我家里有蜡烛!”
梁觉筠笑盈盈地没有说话。夏奕诺锁好车门,拉着梁觉筠便双双把家还。
靠着手机的手电筒,两人顺利进屋。一进门夏奕诺说蜡烛在书房,然后进去找。找到之后欢欣地拿出一对蜡烛,站起来的时候咚的一下,膝盖以上的部位就直直撞在了柜子脚上。夏奕诺穿着短裤,没有任何衣物缓冲地结结实实的一撞,疼得她又蹲了下来,龇牙咧嘴。
梁觉筠听到动静跑进来问怎么了,夏奕诺咬牙说没事,撞了一下而已。说完站起来,用手遮了一下撞到的那只膝盖。
梁觉筠走过去弯下腰,拨开夏奕诺的手:“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借着手机的光,夏奕诺的膝盖上面擦掉了一块皮,周围一片红红的,估计明天就出淤青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梁觉筠皱眉,伸手抚上去。夏奕诺嘶得唤了一声,心虚地看了一眼梁觉筠,然后就在那里笑。
梁觉筠问:“疼不疼?”
夏奕诺忙说:“刚刚撞的时候疼了一下,现在没感觉了,哈哈哈。”
梁觉筠还是蹲在那里,抬头看着夏奕诺,悠悠地说:“可是我心疼。”
哎呦我的小心肝,夏奕诺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成一滩水。
夏奕诺:“心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作者有话要说:
☆、暖(二)
三十五、暖(二)
梁觉筠嗔笑:“你敢?”
还真不敢。
夏奕诺:“哈哈哈,开玩笑啦!”
梁觉筠站起来,揉了揉夏奕诺的头发:“还知道开玩笑。有药箱吗,擦点碘酒什么的。”
“有,在外面。”
梁觉筠让夏奕诺坐到沙发上,自己去把蜡烛点燃,找到药箱,一边替夏奕诺擦药一边说:“你们寝室老大说得很对,你怎么总是受伤,像个瓷娃娃一样。恩?”
夏奕诺托着下巴,看着蘸着碘酒的棉签在自己膝盖上游走:“没办法,我大概缺VitaminA,夜视能力不太好。不过你已经不能退货哦。”
梁觉筠擦完药,在伤口上吹了一口气,说道:“也对。”
夏奕诺嘿嘿地笑,看着梁觉筠收拾东西,问道:“你们今天晚上的party都有什么活动?”
“包饺子。”
“不会吧,不吃月饼吃饺子?!”真的是一群创意十足的吃货。
梁觉筠倒是很淡定:“是啊,月饼当做是餐后甜点,他们喜欢吃。你呢,在家中秋节过的如何?”
夏奕诺眼神一亮:“嘿嘿,给你看样东西。”
借着烛光,可以看清是一本崭新的《室内盆栽培养》。
梁觉筠疑惑:“这本书不就是你给我的那本吗?”
夏奕诺把书拿在手里掂量掂量:“是啊。但是图书馆的书外借的时间是三个月,三个月到了之后就要还。”
借书多暧昧的事情,一借一还,两次见面的机会。
梁觉筠果然有点小失落:“哦,那三个月到了,要还回去了是吗?”
夏奕诺笑得狡诈:“不可一定哦!”
“为什么?”
“比如说,我不小心把书弄丢了……”
“你……”
“哎哎,我知道你肯定非常舍不得这本书的。现在借书都是直接刷学生证的,这种带借书卡的旧书已经很少了。而且,还是要跟盆栽相关的。”夏奕诺想到自己拙劣的借口就先笑了,“图书馆的那个阿姨很凶啊,我说不小心把书弄丢了,是来赔偿的。人家一个劲地数落我,说你们这种学生,就是不懂得好好爱护书籍,弄丢了书就只会拿钱赔。你说我是不是很冤哪?这不都是为了爱护你嘛。所以我让舅舅帮忙重新找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舅舅帮我拿过来了。明天我就给图书馆的阿姨送过去。”
烛光摇曳,在夏小宝此刻坚定而又孩子气的脸颊上忽明忽暗地晃动。客厅的摆设被拉成奇形怪状的投影,蕴含的夸张滑稽的美学元素,让人沉醉。
梁觉筠心动。
夏奕诺露出小酒窝,继续卖乖:“不要太感动哦,应该的。”
梁觉筠拉过夏奕诺的手:“还记得去年的中秋节吗?”
夏奕诺:“当然记得啦。我们在D山。”
梁觉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夏奕诺张牙舞爪:“当然记得了。我知道有人比我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
梁觉筠:“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奕诺:“还有,你叫我叫你师姐。”
梁觉筠点头:“那天在羽毛球馆,有人直呼梁觉筠三个字,倒是叫得挺顺口的。”
夏奕诺:“咳咳,是吗?嘿嘿。”
梁觉筠:“那天在山上,你说的话我记得非常清楚。你说苦难酿造了更真实的人生,在黎明破晓前的山野,会有一盏雾灯,为你指引出路。”
夏奕诺:“恩?”
梁觉筠笑:“我当时心想,明明比我年纪还小的丫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夏奕诺点点头,看了看天花板做思考状,然后说:“恩,一定是因为我成熟稳重,聪明睿智!”
梁觉筠不去管夏奕诺的玩笑话,只是认真地说:“小宝,遇见你,我也觉得是最美丽的意外。”
夏奕诺笑盈盈地握住梁觉筠的双手。所以梁觉筠是懂的,当初自己在花未眠音乐会上唱的那首歌《遇见》,是送给她的。
好一会儿,夏奕诺才无厘头地问:“炫白的日光灯太刺眼,色调分明的黑白总是将眼睛不舒服,烛光就不一样了。师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觉得烛光很浪漫?”
梁觉筠:“因为在暗处,人的瞳孔会放大,令人看到的事物美化,而忽明忽暗的效果,也令观感上浪漫化。”
“是吗,让我看看你的瞳孔放大没有。”说着夏奕诺就凑过去看梁觉筠的眼睛。
梁觉筠的目光柔婉深邃,而夏奕诺的双眸在摇曳的烛光中澄澈透明。清柔的心与燃烧的火焰在屋子里漫舞,于清幽深处缱绻,静静构思着隔世的唯美。夏奕诺的心情就像这鹅黄色的烛光,在快活地升腾中跳跃,仿佛置身于朦胧的雾霭中。
两人如此深情款款地对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堵在胸口,让人窒息。既然气氛这么好,不做点什么事情就太不像话了。
烛光恍惚明灭地溶进眼波,流光暗影。夏奕诺感觉到梁觉筠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再靠近,再靠近。梁觉筠浅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倏地,客厅里一片明亮,电来了。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人不太习惯。夏奕诺举起手挡了一下刺眼的灯光,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恶的电灯泡!”
梁觉筠啼笑皆非,捧住夏小宝的脸,说:“无妨。”然后用手捂住夏奕诺的双眼,手心感觉到夏奕诺睫毛的颤动。梁觉筠俯身,在夏奕诺唇上啄了一下。
放开呆呆的夏小宝,梁觉筠心情好极了:“OK。电也来了,我该回去了。”
夏奕诺看着梁觉筠的眼神依依不舍,像是一只小狗看着主人要离开一样,简直可以融化人的心。梁觉筠揉揉夏奕诺的脸,笑着说:“笨蛋,快点回去睡觉啦!”
麦世宁的摄影工作室在十月一号正式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