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诺特地拉着梁觉筠跟父亲介绍:“爸爸,这位是梁觉筠。”
“你好你好,常听小宝和小言说起你,小宝有你这样的朋友,真让我们放心。”夏炎主动伸出手。
“夏叔叔您言重了。”梁觉筠礼貌地与夏炎握手。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小男生已经热情地扑上去叫梁姐姐了。梁觉筠欠身,小男生凑到她耳边,悉悉索索地说着什么。
夏炎拍拍女儿的肩,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关系,力道有点大:“小宝,爸爸可就等着你的这一天了!”
夏奕诺笑了笑,没有答腔。
也许平凡的人生就是这样简单,找到归宿,找到港湾,举杯换盏,把酒言欢。然后,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婚礼结束,张季康大醉。麦世宁因为怀孕不能喝酒,全身而退。
当晚,三河山庄,李家。
临睡前,李青岚一边抹护肤品,一边对正在看书的丈夫说:“上个礼拜急症来了一个宫外孕的病人,后来家属还闹了起来,这事儿你听说了吧?”
李杜没有抬头:“你是说,孩子的父亲是孕妇的表哥,两家人还因此吵起来的那件事?”
李青岚应道:“嗯。”
李杜纳闷:“好端端说这个干吗?”
李青岚笑了笑:“你说,要是小宝和修恒……”
李杜放下手里的书,有些哭笑不得:“你呀,胡思乱想什么呢!”
李青岚笑道:“大概就是胡思乱想吧。”
李杜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替李青岚捏肩膀:“医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别想这些了。”
李青岚闭上眼睛:“嗯。”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一族
六十九、上班一族
八月,夏奕诺的职业生涯拉开序幕。
AM公司所处的C城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离C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夏奕诺去公司正式报道那天,顾一稚因公外出,特意嘱咐助理小革,好生招待这位新来的技术总监。
夏奕诺与顾一稚的助理有过几次短暂的照面,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正式介绍认识。总助小姐年纪轻轻,斯斯文文,乍一看,倒也觉得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如今成为同事,夏奕诺礼貌地说:“以后就请总助多多关照了。”
总助小姐甜丝丝地笑道:“公司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什么总助不总助的。私底下你就和顾姐一样,叫我小革就行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夏奕诺也不是端着的人,于是应道:“那好,想来我们年纪应该也差不多。”
办好人事手续,小革带着夏奕诺,一路脚步轻快,穿过技术人员的办公区,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窗明几净,整洁清爽。隔着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写字楼外面的马路,以及公司的整个开放式办公区。
总助小姐介绍说:“公司起步不久,人也不算多,办公室有得是,就是小了一点。喏,这一间,就是夏总监您的办公室了。”
夏奕诺四下打量,笑得腼腆:“这间就很好。还有,叫我小夏就行了。”
总助小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嘛!以后你想要我这么叫你,我都未必肯哦!”
夏奕诺抿嘴:“那就好。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总助小姐走到窗前,兀自拉开窗户:“我叫周改革!改革的改,改革的革!”
夏奕诺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见夏奕诺一脸难以置信,周改革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笑嗔:“干嘛呀!笑话我的名字啊!”
夏奕诺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很有趣。”
周改革指着窗外,振振有词道:“小夏,你看,外面是欣欣向荣的高新产业园区;再回头看,我们的公司,有一群蓬勃朝气的有志青年。难道不觉得骄傲和自豪吗?所以我跟你讲,我们这一代,都是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长大的,为建设全面小康的富强国家而根正苗红!我的名字叫改革,有什么奇怪的。”
夏奕诺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妹妹,叫周开放?”
这下轮到周改革惊讶了,嘿嘿一笑:“咦!你怎么知道的?”
哈?还真的?
总助小姐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你猜到了,那我私人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姑姑叫周红,我爸叫周专,又红又专!怎么样?”
哈?这都行?
麦世宁总说自己冷幽默,夏奕诺觉得这位总助小姐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厉害!”
另一边,柯定豪早就盼着夏奕诺赶紧上班,见夏奕诺一身职业裙装,柯定豪乐呵了半天。夏奕诺无语:“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柯定豪:“没事,我觉得很好看嘛!想到我们家甸甸将来上班了也会这个样子,开始有点期待了!”
“听说甸甸要转博?”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钟情女博士了。”
“你可真是够了。”
“哎,说实话都不行。你可是我的亲师姐,将来还是我顶头上司,你得罩着我。”
“不好意思哈,我怕我罩不住你,你得找顾师姐。”
“别啊!最好两人都罩着我!快午休了,我带你去楼下餐厅吃饭啊!”
师姐弟两人嘻嘻哈哈,顿时又回到了在唐树良实验室的学生时代。夏奕诺觉得,新环境、新气象,工作会非常有意思。
既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与技术自然是不能分家的。那么,公司研发与高校科研有什么区别?
就目的而言,公司研发一般是以产品、服务为导向的,较多的受市场的驱动,而学校则主要是面向一些基础科学问题的探索和研究,培养学生从事科研的能力和基本素质;就过程而言,公司研发人员进行的是实验-检测-市场-实验-检测-市场的循环,而对于高校师生来讲,科研则是实验-检测-表征-实验-检测-表征,这个“表征”就比“市场”复杂了许多;而最终目的,公司达到客户的需求和满意度,获取商业口碑和利益,高校的师生们则凭此发论文,拿学位,申基金,继续追求学术梦,探索未知之境。
两者之间角色的转变,关键还在于两个字——心态。
公司的研发部挂靠在技术部,统称技术研发部。总监John又要抓外包服务,又要抓研发,累得够呛。夏奕诺的到来,最痛快的无疑是John了。John就像亲切的大哥哥,安排夏奕诺一开始在技术部做事,等慢慢上手后,开始带独立领一个小团队,主要负责一个专利的申请。两个星期下来,工作也算顺手。
只是天气真是热到爆,天气预报的最高气温甚至一路飙升到了42度。实验室常年保持室温25度,不觉得夸张,可一出门,一个热浪打过来,真真使人喘不过气来。
夏奕诺跟梁觉筠开玩笑说,再持续这样42度的最高气温,做transformation的时候热休克都不用水浴了。
虽然夏奕诺出生在八月,甚至姓的都是夏,但夏奕诺并不十分喜欢夏天。不喜欢夏天电梯里汗津津的味道,不喜欢夏天出了汗粘糊糊的感觉,不喜欢夏天人们的脾气容易随着温度飙升。最重要的一点,夏天太多的蚊子,而自己又实在是太招蚊子的喜爱。
梁觉筠表示:“这些理由都是你对夏天片面的概述,你该如何解释,夏天可以穿清凉的衣物,可以去游泳,可以吃冰激凌和西瓜。”
夏奕诺:“唔……第一,在大街上看到穿着过分暴露的人,美观程度并不高,有些甚至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二,你知道我没有多少运动细胞,所以我不会游泳啦啦啦;第三,冰激凌西瓜什么季节都可以吃,又不是只有夏天。”
对此,梁觉筠只能评价为——强词夺理。
这一天,大概是窗户没有关严实,半夜的时候夏奕诺被蚊子摧残,醒来只觉得身上好几处都被咬了包,小心翼翼移开梁觉筠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准备起身。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零星地洒进来。夏奕诺腹诽,蚊子啊蚊子,旁边这位姐姐露成这般光景,都不见你们骚扰她,可见是有多钟情于我。可又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是个活体蚊香,身边的她才能睡得如此香甜。
夜很静,听得到空调呼呼的风声。夏奕诺盘腿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睡梦中的梁觉筠。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太阳吗?恐怕有人会说,这真是个傻问题。可是我见过。那就是凌晨三点钟,我睁开眼睛,你在我身边那温和而恬静的睡颜。这一刻,你侵吞掉黑夜中所有光线,我只感觉,品尝到一勺金色的蜜糖。
夏奕诺笑了笑,俯身过去,偷偷亲吻梁觉筠的脸颊,才蹑手蹑脚地下床去找驱蚊水。
第二天是周六,梁觉筠一大早就回实验室开会了。夏奕诺睡到自然醒,回到自己的小屋给LoVo换水喂食,再去买了点东西,才悠悠地转到咖啡店。
结果停好了车,却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停在旁边车位上的一辆白色Q5。夏奕诺四下观望,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只好写了一张纸条,夹在那辆车的雨刮器上:“十分抱歉,不小心刮到了您的车。请您联系我,我的电话号码是xxxxxxxxxxx,夏。”
咖啡馆里的顾客三三两两,夏奕诺进门之后,和服务生打过招呼,径自走过吧台,去后厨找范米。
一批蔓越莓饼干正好新鲜出炉,范米见夏奕诺提着东西走进来,顺手就捏起一块饼干,塞到夏奕诺嘴里。
夏奕诺张嘴,咀嚼,咽下,才开口:“嗯,味道不错。门口那辆白色Q5,你知道车主是谁吗?”
范米认真地将饼干一块块码好,装进盒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哎,但是那辆车好像一直停在那边,似乎不怎么用。怎么了?”
夏奕诺放下手里的塑料袋,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哦,我刚刚不小心蹭到了那辆车。”
范米抬头:“啊?”
夏奕诺无奈地耸耸肩:“怪我自己。倒车时还蛮小心的,结果开门的时候正好电话响,一不小心用力大了点,蹭到了那辆车的车门,估计那一块要喷漆了。”
范米:“那你自己的车呢?”
夏奕诺:“也刮掉了一点漆。我留了字条,写了我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车主什么时候会看到。”
范米点点头:“哦,那只能等等看了。还真是有缘,和你一个车型。不过这一片附近停车真是不太方便。”
夏奕诺:“没办法,老小区,都是这样的。”
等范米忙活完,洗完手,扒拉开夏奕诺拎回来的一袋子东西,惊讶地问:“干嘛买那么多水果?冰箱里的水果已经够做这两天的拼盘了。”
“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回去看你妈妈吗?这是让你带回去的。”夏奕诺回答。
范米一把揽住夏奕诺的脖子:“嘿,连这都想到了!真是太贴心了!”
夏奕诺笑着挣开范米的魔爪:“不要太感动,是师姐特意嘱咐的,怕你太忙,没有时间。”
“行了,谦虚什么。总之,我替我老妈谢谢你和梁老师。”说完,眼尖的范米突然发现夏奕诺后脖子的一块殷红:“等下!小宝!转过去转过去!”
夏奕诺只觉得莫名其妙。
范米强行把她的脑袋掰过去,接着发出一声惊呼:“哎呦!这脖子后面是什么?吻痕!”
吧台那边的兼职小妹,闻声,往后厨看了过来。
夏奕诺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后颈。
“甭看啦!”范米压低声音一阵狂笑,顺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夏奕诺,“喏,自己看!属于你的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