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 作者:泽夕(下)【完结】(5)

2019-03-31  作者|标签:泽夕(下) 豪门世家 乔装改扮

济兰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放到案上,指了指道“许多事情,就跟这玉一样。玉,还是过去的料子,却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

“我是真的想同她去科尔沁的,我是真的想同她去科尔沁的——。”木云喃喃的说了一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于是抹了一把歪过头去,却已是泣不成声。

济兰将玉扳指拿起,戴上,道“你们的事,我终究是外人。但比起初见时,我更希望她是现在的样子。木云,将心比心,不管因为什么。若是当初,换了她如此待你,你心里会有多苦?”

“那日,我与她约好,在城北十里亭汇合,一起出关去科尔沁。”木云抹了把眼泪,道“后来,在出城的路上,我被阿玛抓了回去。他们发现了我包裹内佟府的账本,并以此相要挟,我若不嫁给关家,他们便把账本交给官府。”

说着惨淡的自嘲一笑,道“我答应了,也嫁了。但他们还是把账本交了出去。”听后,济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木云摘下手腕上繁复的首饰,挽起宽大的衣袖,伸手给济兰看,只见手腕上横亘着条条红褐色的伤疤触目惊心。

木云笑道“刚开始,我想死。但现在,我想活,我要让整个关家陪葬。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没有负她!”说完起身,道“我也很喜欢她是现在这个样子。”

木云撩帘子下了楼,正遇见提着下摆上楼来的佟玖,看到彼此,都是一怔。木云笑了笑,佟玖客气的点点头,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佟玖进包间时,济兰忧心的坐在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让佟玖不由心中一紧,边走过去边打量着她,道“怎的,还吃了酒?”

“哦,只是沾了点儿,应酬么。”济兰晃下心神,起身道“咱们,回去罢。”

到了门口,佟玖刚要上马,被济兰扯了住,道“陪我到车里坐坐罢,外面冷。”

“阿济,我方才上楼时,碰见九娘了。”上了车,佟玖看济兰一直兴致都不高,不确定的道“你们一处吃的饭?”

济兰点点头,偎进了佟玖的怀里,道“鹿祈,我想让你纳妾。”

“嗯?”佟玖惊闻后,抚了抚济兰的额头,道“还说没吃多酒,都开始说酒话了。”说着连连的敲了几下车身,对外面的车夫道“快些走,夫人闹酒呢。”

“鹿祈,若是哪天我跟男人有了什么,你会不会嫌我?”济兰扯着佟玖抬头问道。

佟玖叹了口气,有些焦急的从济兰腋下的衣襟上,拿下帕子,为她在额头上拭了拭,又将她重新揽回到怀中。

不满的嘟囔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局子,我来便是。也不知他们灌了你多少,竟开始说浑话了。”

随着车厢的颠簸,济兰揪着佟玖的衣襟前的扣子,抚着心口,感伤的道“鹿祈,我这心里面,难受。”

佟玖连连为她抚着背,道“不打紧的,你靠着我,闭上眼,一会咱就到了。”说着轻轻拍着她,道“阿济,我知道老七的事,让你心里别扭了。可,别说我不能娶她,纵是我能,我心里已然又了你了,我就只要你,旁的人我谁都不要。”

济兰在佟玖怀里点点头,道“我也是。”

回到府上,济兰让佟玖到前面柜上去给自己取醒酒的汤剂来,又叫了虹筱进来,将木云同自己方才的那席话都讲给了虹筱听。

“唉,虽然是主子们的事,可我们几个终究是一处长起来的。没她这些个话,我虽恨她,却不似九哥儿那般,只当她是个路人也就罢了。可如今,知道了这些,想想她,反倒觉得她可怜了起来——。”虹筱哽咽着。

虹筱嘱咐着济兰,坚定的道“眼下九哥儿刚好些,这些个事咱们千万不能同她讲——。”

“夫人可好些了么?”外面传来佟玖跟富察姐妹的交谈声,虹筱埋下头,不再说话。

佟玖小心翼翼的端着盛了醒酒汤的碗进来,看济兰坐在那,问道“心里还难受么?快躺下罢。”

“躺着怎么喝汤。”济兰看着佟玖手里的汤,好笑的伸手接了过来,柔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佟玖看着她喝了汤,道“要过年了,明个儿,我打算给王府的大总管再送些药材过去。下午那会儿,在街上遇着了他,他说关家那个博穆尔,因为达古拉丢了贡品不作为,惹怒了王爷,还派了陈景逸去彻查呢。”

济兰喝过后,将空碗递给了虹筱,拭着嘴角道“哪能总送药材过去,他父亲抱恙在床,明个儿你到前面挑个年长的郎中,亲自领着过他们府上给请下脉,看看到底病得怎么样了。”

佟玖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到炕沿儿边道“所以说啊,这人呐千万别做昧良心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关家以为咱们就那么好欺负,我那通板子就白白的挨了?”

冷哼道“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博穆尔,能落个什么好下场。是不是一顿板子,便能了了事的。”

济兰拉过佟玖的手,道“明天去了,别忘了给大总管递些银票。”

作者有话要说:进了九月,我会非常忙非常忙,所以更新速度不能保证了。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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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济兰窝在佟玖怀里本是睡得很稳,却被佟玖突然的哭喊声惊醒。

“怎么了?”济兰从佟玖怀里微探出头,朦胧的睁开眼,迷糊的询问着。见她不应,叹着气揽过一脸泪痕,在那兀自抽抽泣泣的佟玖。自从砸了头后,佟玖很久都没这样在梦中哭醒了。

佟玖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揉着眼睛偎在济兰怀里,叹气道“我梦到了个女子。”

“梦罢了,不打紧。”济兰伸手为她掩好被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佟玖娓娓的道“虽未看清她是谁,却无端觉得好生熟悉。我对她说我喜欢她,她也说她愿意同我一处。于是我们便上了一辆马车,往草原跑去。可偏偏路上车轮坏了,我便下车去修,却如何都修不好。”

“是梦是梦,不打紧。”听她又有几丝着急,济兰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道。

“等我再回车上唤她时,车内却空无一人,如何寻也寻不到了。”佟玖失神的道。

济兰轻轻的在她耳尖上提了提,不满的道“你好了啊。在我怀里,还说些什么喜欢别的女子的话。纵然是梦,也有醒的时候。”

佟玖默然不语,济兰就着月光看她那拧着眉毛怅然若失的样子,无奈的道“梦到的,是九娘罢?”

佟玖稍怔了下,偏头沉思回想着。

济兰掀开被子边推她出去边道“在我的被子里,还尽想着她,你出去。”

“哎?我几时又说过我梦的是她,想的是她啦。”佟玖只觉身上一冷,回过神时已然被济兰推出了被窝,不解的辩白道。

“你不必不耐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这也不是头一遭了。”济兰裹好被子,嘟囔了句。

“我何时又曾不耐烦了!”佟玖扯几把被济兰裹的紧紧的被子,道“这大冷的天,你快放我进去罢。”

济兰望上她,道“看看你自己此刻的神情,不是不耐烦又是什么?我索性如实对你说了,你早年是跟那位九娘相好过。可如今她嫁给了博穆尔,你娶了我富察·济兰,木已成舟了。”

说着转过身,冷笑道“你不是喜欢她么?你接着梦她去罢。”说完独自去睡了。

佟玖搓了搓双臂,吸着鼻子道“不是,深更半夜的,我不过就做了个噩梦罢了,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咱们家还有没有天理了。”

见济兰依旧不理她,只得软了语气,从身后隔着被子搂上济兰,打了个哈欠道“这梦原是我做错了,我给夫人赔个不是,这总成了吧?明早还有好些档子事儿呢。咱且别闹了,快好生寝罢。”

只听济兰冷哼了声,手上松了松。佟玖掀了被子钻进被窝,贴身揽过济兰,暖和的舒了口气,唤道“阿济。”笑了笑“你大可不必如此,咱们既已结为夫妻,我定是要对你一心一意的。至于其他,过去就只能过去了不是。”

济兰道“卖乖的话,同我讲了也不入我心。咱们夫妻路长,想我不恼,我只看你待我,到底有几丝的真心。”

“每每一提及九娘,你准就说出这些个生分的话来。”佟玖不大爱听了,道“好好好,今个儿咱们且先睡下不论。夫妻路长么,左右我问心无愧,待日后你仔细瞧着便是了。”

第二日早上,佟玖带了大夫和药材过王府大管家府上去了。济兰则是一扫前些时日的慵懒,难得的去了趟府前头的汇正升档面,看看布置的进度。这段日子,汇兑庄二楼的布置一直都是舒广袖在亲力亲为。

“嗬,好生雅致。”济兰从女眷单独的楼梯上了二楼。方一进门,放眼室内的器具陈设,古画茗香。

笑赞道“这桩桩件件无不透着诗情画意,虽是汇兑庄,却丝毫不沾染铜臭之气。可见舒掌柜的蕙心兰质。”

“若不是二位东家用人不疑,换了别的商贾,置办这些花了那么大笔的银子,想必早将小女子轰出门去了呢。”舒广袖与济兰落座喝茶。

济兰嗅着茶香,瞧着手上的汝窑茶碗,悠悠的道“银子赚多赚少,就是用来花的么。全锁进银楼里,还有什么意思。在这你只管放心的做主。起初这一两年,赔赚都不打紧。”

富察米看着案上摆的一些西洋新奇的玩意儿,拿在手上喜欢的把玩道“夫人说了,咱们汇正升女宾档的帐目往来,不同他们楼下的混在一处。咱们自己单独造册,到了年底单独盘算,这样就省去许些麻烦。”

济兰喝过茶觉得身上暖和些了,捧着手炉来到窗前。推开小窗,迎着寒风看着紧几条街的人来人往,道“我想着,咱们汇正升总档,年二八便开张。”

说着关上窗,回身道“九爷她近来总是心神不宁的,有些正事做,也好让她收收心。”

舒广袖同济兰和富察姐妹还有虹筱等人接触久了,渐渐地她们也都不拿她当外人了。尤其是济兰,二人闲来下棋时,经常会聊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舒广袖的见地同那几个丫鬟自是有不同的。

“夫人您,不正是九爷的心神么。”舒广袖笑着饮了口清茶。拿出近来用度的账本放到案上道“既然来了,帐还是要看看的。”

济兰翻着账本逐笔看着,看到其中一项,沉吟了下,对富察姐妹道“挂月坊,咱们倒是有些日子没去过了。没想到广袖也是那的常客。”

“方才米姐儿把玩的玩意儿们,都是出自挂月坊。”舒广袖解释道“我想着女儿家谈买卖生意,总不能像那些老爷公子们一般,要么抽上几袋烟要么赏玩赏玩鼻烟壶。挂月坊这些讨巧的小玩意儿,总是能讨些女子欢心。”

原来挂月坊是一家专门卖各种新奇玩具的店铺,以前到各处查账赶路无趣时,济兰除了看书看账外,都是靠挂月坊的九宫环和孔明锁打发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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