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旅游的?”太安静,仿佛她不在这里似的,明明站在一边,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好奇怪的感觉,让女子不太喜欢的感觉。
“不是,我父亲在这里有一个合作伙伴,我们来这里参加他儿子的婚礼。”
点头,拿着相机开始为其他的东西拍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壁画,说的是什么?”
微愣,既而笑着答:“这需要回去研究一下才能知道准确答案,我猜想应该是亚述女王。”
“女王?”侧目,看着壁画上那个神情温柔却坚定的年轻女子,视线落到她被风沙侵蚀,但依稀可辨的奇异眸色上,女孩的眉不经意间皱了皱。
“灰色的眼睛,很少见对吧?”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女子笑着开口,温和的笑容在阳光下脉脉闪动。
微微一笑,点头。
“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太安全,其他人呢?”
“只有一个司机陪我来的,他在车里休息,就在外面。”指了指一片断墙的方向,女孩淡淡的笑道。
“那边?”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疑惑着皱眉,一丝暗光划过眼底。
轻轻的点头,不明白女子蓦然凝起的目光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蹙眉。
赫然伸手一拉,在女孩呆愣的神情下,女子已经拉着她躲到一块断垣的阴影下,沉下的脸色里隐约透着冷凝,与刚才和煦温暖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了?”女孩微微一惊,望了望四周,视线落在线条俊朗的侧脸上,隐在发丝下的棕色眼睛似乎添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危险气息。
目光透过残破的墙壁向外望去,一片茫茫的黄沙,似乎很平静,通常沙漠中的安静能给人带来寂寞的感觉,而此刻却带来了危险的味道。“我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你说的车子,里面并没有人。”
怔,片刻,因为女子警惕而沉郁的神色,女孩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也许司机去别的地方转转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司机不在车里,为何这个陌生的女子会突然变得这么警惕?
紧握的掌心有抹微凉,松开手,女子眯了眯眼,棕色的眸子托着浮尘中的阳光,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瞥了一眼外面,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会开车吗?”
“会。”接过她的钥匙,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子撩开衣襟摸出一个东西握在手中,微笑的脸,冷凝的眸,与她手中铁质的东西一样冰冷的温度在几缕阳光下森森发寒,悄然之间一丝不易捕捉的嗜杀之气辗转蔓延……
“你……”盯着她手中的枪,女孩的脸色瞬间苍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低声问,蹙起的眉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悠闲,全然的担忧。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说,伴随着枪栓被拉开的声音,轻脆,刺耳。
深吸气,以此平复心底因为她的话而引起的恐慌,偷偷望了望外面,耀眼的阳光,金色的沙漠,呼啸的风,除此之外,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是司机不在了,也许他正在别处,也许----”
“也许他被伏击了。”
怔,瞠目,微张着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莫启澜。”突然,女子话峰一转,到让女孩微微一愣。
“什么?”女孩已经迟钝的神经慢半拍的无法理清思绪,问道。
低笑,将双肩包背上,蓦然拉起女孩的手,迈步向外跑去的同时,她的声音伴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传来。“我的名字。”
本能的随着她跑出那片满是巨大碎石的地方,飞扬的墨色发丝托起阳光,一片波浪般的暗蓝在发上闪烁,轻盈,耀眼。
“艾洛。”气喘不定的说,眼光落在她们相握的手上,心底轻轻一紧,不知为何。
“你来开车,快!”莫启澜大喊,抬手指着一块倒塌的石柱后,隐约看见一辆越野车。
艾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失踪的司机,还有眼前这个手里握着枪,眼睛却在笑的女子,都让她意识到某些危险不明的东西正在悄然靠近。
跳上车,插上钥匙,一拧,没有任何动静,再试了一下,仍然很安静。
背靠着车门,手举着枪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莫启澜以手肘敲了敲车门,“怎么了?”
“发动不了。”
“shit!下来,快!”拉开车门,伸手刚刚握住艾洛的手腕,刹那间,一声枪响擦着莫启澜的发丝而过,车门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洞。
惊,只是片刻,扣紧那个微微颤抖的手,迅速移到石柱后面,莫启澜扬了扬眉,笑道:“嗨,宝贝,看来有人来陪我们了。”
心脏的狂跳声在耳膜中变成刺痛,手压上心口,声音的颤抖来自混乱不定的呼吸。“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友好的牧民,他们从来都不会想打爆别人的头。”她的表情,就像在谈天气,有种漫不经心的懒散。
蹙眉,不语。
“抱歉。”低低的声音,一如她突然沉下的面色。
“干嘛说抱歉?”透过阳光望进她的眼底,艾洛忽尔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不是因为她们面临的危险,而是因为……那双眼里的光芒。
轻撩脸边的发丝,莫启澜笑了笑,从这个笑容里艾洛竟然捕捉到一丝无奈的怅然,却是一闪即逝。“似乎,他们是冲我来的。”
“你到底是谁?”
靠着石柱,伸头望了一眼外面,风沙里卷着一股火药的味道,随着细密的沙砾被风牵引着,留下一波波浅浅的轨迹。“反正不是游客。”
“你是警察?”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了拢,艾洛轻轻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颤抖,恢复先前了平静,却仍然能听出一丝隐忧。
愣,回眸,浅笑轻扬的眼底泛着阳光的细碎,漂亮的色泽却揉进了一丝因为兴奋而漾起的异样光芒。“拿枪的不一定是警察,不拿枪的不一定是好人。”
“你腰上有伤,刚才你拿枪时我看见的,那是枪伤。而且如果我看的没错,你脖子上挂的那条项链上应该有一个印有编号的小牌子,那应该是某个特种部队的‘可爱小挂件’。你跑起来的时候,它不小心晃了出来。”抬手指了指莫启澜敞开的领口,艾洛忽尔扬起一个微笑,有丝狡黠,摆在此刻,竟然有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意味。
微怔,一丝欣赏的赞许划过眼底,莫启澜牵了牵嘴角。“如果不是时候不对,我真想给你鼓掌。”
笑,浅淡而恬静。
有那么一个瞬间,莫启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奇特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现在要怎么办?”忽略莫启澜望着自己的目光,艾洛瞥了一眼外面,低声问。
“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不过从刚才射击的角度来看,应该在我们前方偏南一点。我要过去弄辆车来,否则靠两条腿,我们可怕不过他们。”
“你要过去!太危险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几个人。”
“不去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动。”拿下包,从里面拿出另一把枪,一拉枪栓打开保险,交给艾洛。“会用吗?”
望着手里沉甸甸的铁家伙,摇头。
绕到她的身后,环过艾洛的肩,扶着她的手臂。“看这里对准目标,扣扳机。如果来不及瞄准,就对着身体的方向射击。”
“知道了。”莫启澜的呼吸就在耳边,在这样炽热的沙漠里,艾洛却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比风里的温度似乎更高一点。
“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松开手,手臂间一丝空茫的温度,瞬间令莫启澜有些怅惘,敛眼。
“好。”轻答,带着浓浓的担忧。
抬眸,微微一笑,瞬息之间张扬而起的风里,莫启澜的笑容浸透着自信的顽劣,眨了一下眼,像个孩子般的表情,在她转身冲出去的瞬间,定格在艾洛的心底。
望着她的身影快速朝前跑去,艾洛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紧……耀眼的阳光下,那个高挑的背影,为何好像是一个模糊的回忆,而这奇怪的感觉又牵引着胸口隐隐有些窒息的沉闷……
空气里干燥的沙土味充斥在呼吸里,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混合其中潜进紧张的心跳声中,那时莫启澜刚才环着她的肩膀时留下的浅淡味道,好似花草的味道,又似一缕明媚阳光的温暖……
沙砾在风中兜转着淅淅沥沥的海浪般散开,如同金色的海洋托起那个敏捷的身影悄然模糊在炽烈的热浪下,在艾洛凝练了斑驳阳光的眸底,耀眼阳光中那个奔跑的背影,却在她唇边忽尔扬起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中渐渐清晰起来……
番外一(上)
气势磅礴的尼尼微皇城,在火把与月光交织出的光芒中显现出一份不同以往的魅力。闪烁的火把将宫殿的每个角落照亮,不输白天的明亮,更有夜的深邃。如水的月光轻抚着冰冷的石面,流动的清辉下是一片炽热的温柔。
也许是酒精在身体里翻腾的作用,也许是妖娆的舞伎乱了人们的视线,大殿里原本正襟危坐的人们都开始躁动起来,随着擦身而过的美艳侍女那撩人神思的香气,男人们的目光逐渐变得混乱而深沉,透着如同火光一样的炽热,熊熊燃烧在那些闪烁不定的眼睛里。
台厄普脚步虚浮地端着酒杯穿过人群,来到艾希雅的面前,潮红的脸上咧开一个笑容,充满血丝的眼让台厄普那双原本就狭长的眼眶中溢满□的光芒。
“大神官,我有幸曾在埃及的尼罗河祭中见过您一面,您的美貌真是惊为天人,让我惦念至今。”台厄普的口齿还算清楚,端着酒杯又向前一步,已经站在了艾希雅的桌前,接着说道:“这次能再见到您,真是我的福份,请艾希雅大人与我对饮一杯,不知是否赏脸。”
拿起酒杯抬了抬,艾希雅微笑礼貌的应道:“台厄普大人,您太过奖了。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在尼尼微招待您,是我的荣幸,请。”抬手,将酒喝完,放下杯子,始终保持着不变的优雅笑容。
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台厄普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闪烁着□的眼直直盯着艾希雅的脸,火样的目光让周围的人们都察觉出了异样的情愫。
当然,也包括侧卧于金色软榻上的亚述王。
眼神凝练,一簇妖娆却冰冷的灰色火焰在辛莫蓝伽的眼底悄悄燃起,伴随着那撩人心神的音乐,她缓缓坐直了身体,在人们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推开侍女伸过来试图搀扶的手臂,她眯了眯,端起了水晶杯,浅饮。
似乎感受到来自于那金光四溢的王座上一双愠怒的视线,艾希雅侧目,微愣。
辛莫蓝伽的脸色仍然一如往常的温和俊美,金色的王冠下微卷的棕发在水晶灯散发出的璀璨光芒下像是镀了一层璨金,只是她即便是微笑着,眼底的冰冷还是那么明显,一种显而易见的怒,或者是妒。
想到她一定是在吃醋,艾希雅敛眼,心底却轻轻笑开。
台厄普痴痴看着眉眼低垂的艾希雅,脸上的痴迷足以说明一切,他恍惚的开口。“艾希雅大人,您真是太美了,您----”
“台厄普大人。”冷冷的声音在鼓乐声中响起,仍然清晰。
一愣,酒精的作用下台厄普的动作有些迟缓,他转头看向王座,片刻后,似乎清醒了不少,赶紧颔首。
眉峰轻挑,辛莫蓝伽睨了一眼艾希雅,她正在吃水果,动作优雅,眼神低敛,莫测的神情中透出一丝狡黠。
“台厄普大人,你远到而来一定累了,不如让侍女服侍你回去休息吧。”不容台厄普开口,她一个眼神,侍女已经走到他的身后,朝着台厄普欠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