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去给她开门,正准备给好久不见的林馨一个拥抱,却看见了她旁边很让我意外的人。在看见她的时候,悲伤,惆怅,乃至淡淡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喜悦等各种情绪都上来串了一下,所以我想我当时的神情应当有些复杂。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那个甜美的,天真的,总是喜欢微笑的女孩平静道,“好久不见。”
“清秋,我很想你。”这样说着的时候甘甜甜的眼睛里已经有眼泪掉下来,衬着她可爱的脸蛋,这眼泪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也许是习惯使然,我莫名其妙地心中一痛,她抱住我的时候,也就没有推开。我任由她抱着,眼角的余光瞟到林馨这家伙的脸上分明是笑嘻嘻的乐见其成。
“不错啊清秋,顺滑的长头发,甜美可爱的脸蛋,白皙的肤色——这就是你最钟爱的类型?”是行月的声音。我回头看去,行月眼中的墨色越发浓重,那声音里,怎么听得有种危险的感觉。难道是……她怪我没帮她把衣服洗完?
“帅哥唉!”林馨却是十分兴奋,“秋少,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么个极品回来?”那眼神……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估计就要扑上去了。
最后当然是大家一起留在我家吃晚饭……今天我爸妈不知道又去了哪家打麻将当然是没有回来,春节期间街上的饭店又几乎都关门了,而这几个人都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于是晚饭只有我亲自下厨了。
晚饭端上来的时候,怎么吃怎么觉得,气氛很有些奇怪啊……
行月和林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然,主要是林馨在不停地问着行月的身高,年龄,学历,三围……我估计再问下去她能问到人家生理期每个月是哪几天……
而我们这边就要安静得多,甜甜一直在给我夹菜,偶尔问问我这半年过得怎么样,眼睛红红的好像被抛弃过的小兔子……可是,可是当年明明被抛弃的是我好不好。
晚饭吃完后,这些没品的家伙把碗全丢给我洗……林馨道,“秋少,我带帅哥上街上逛逛,你和甜甜妹好好聊聊啊。”说着就把行月拖出了门。我没能看到行月的表情,因为她一直没回头。林馨的大嗓门出门了我都还能听到,“你们小俩口好好聊聊啊。”
而我铺好床等着行月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平静,但从我对这人的了解看来,估计这平静下面是深藏着的暴风雨……
“清秋,我走了。”行月如此道。我抬头看了看她,很想从她的神色中挖掘点什么出来,但是终究……没成功。
“怎么了?”于是我只有这么问。
“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明天早上爷刚好能到A城区。”她没带换洗衣服,这几天都是穿我的,走的时候也就很轻松。
“等春节过完,一起回学校吧。”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疑惑地抬起头看她,却被一下子狠狠吻住了。(这一段请自行填充……*^__^*)
我尚且在呆滞中,她已经很快放开我,眼神明显是很复杂,很复杂……我读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清秋,我喜欢你。我想你是知道的。所以……等你想清楚了过后,再来找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章节,就不怎么纯洁了……
☆、第一场爱情
以前在小镇上读初中的时候,我其实是交过几个女朋友的。这也就是林馨他们叫我秋少的原因……不过,那仍然是在很纯净的初中时代,和她们一起的时候,除了牵牵手,偶尔抱抱,就没其它的了,所以我始终觉得,同性恋这回事,跟普通的闺蜜也没什么两样。即使因为不会拒绝那些美好单纯的女孩子而谈了数次恋爱,我也始终没能明白,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我遇到甘甜甜,那个曾经我一看到她就感觉像是遇到了阳光的女孩子。
初识不过是很简单的转校生自我介绍。这个甜美的女孩子有一头非常顺滑的长发,阳光常常在上面停留跳跃。她轻巧地走上讲台,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我叫甘甜甜。”清澈的声音恍然还是昨日。
美女对当时的苏清秋来说自然是很有诱惑力……于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当时是班长的林馨把她调成了我的同桌。
那段日子很是美好,她似乎总是睡眠不足,上课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着的样子也很可爱,头不住往下点,眼睫长长地垂下来。我们坐在窗边,傍晚夕阳会给她的眼睫和长发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让她看上去美丽而圣洁。
她常常会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自然是回答不上,脸色就会涨得像一个苹果……我就在她满是涂鸦的草稿本上寻找一个空隙将答案写下来。她回答完坐下后,就会对我感激地笑笑。当时的我常常想,如果有一个盒子可以将微笑收藏起来,那么,我一定会收藏她的每一个微笑。
有很多狐朋狗友的苏清秋当时不知道该怎样接近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所幸,我们还是慢慢地熟悉了。我们常常天南地北地聊天,聊得最后聊到哪里都不记得。这孩子很是单纯,我每次作势要调戏她,捏捏脸蛋,勾勾下巴,她的脸色就会涨得通红。她很细心,发现我有胃疼的毛病,又常常忘记吃早饭,就天天给我带红苹果和牛奶。而我每天在她抽屉里放一把糖果,期待她发现的时候会心地笑笑……
某一天下雨,刚好轮到她值日。阿颂早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拿了我以前说过的话来堵我,“你这是荷尔蒙分泌过多,俗称青春期性冲动,并非爱情。诶,苏清秋,你现在怎么说?”我哑口无言,阿颂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善解人意地先走了。
她没有带伞,我很庆幸自己留下来陪她。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撑着伞,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喜欢你。”我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却见她轻轻抬起头,给了我一个透明而美丽的微笑,“我也是。”
这便是苏清秋遇到的第一场爱情。
这场爱情,开头和过程都美好得不可思议。知道她从小是成长在单亲家庭,我便很是怜惜她,全心全意做到极力呵护。冬天的时候帮她暖手,在她痛经的时候排队为她打热水,我答应她以后要带她到处旅行,收集下我们上课时候用来交流的每一张纸条。用来装它们的铁盒现在还在家里,她写下的每一句话,画的每一个表情,应当都还没有丢失。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却在暑假跑去找她的时候,看见她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
“对不起清秋。我也会想要正常的爱情。”这便是她留给我的解释。
也是彼时我才想起,同性相恋,原是一件为世俗所不容的事情。我没什么理由可以挽留她,因为我恰恰给不了的,就是所谓正常的爱情。后来我开始反反复复地听安静这首歌。因为一直习惯呵护你,所以,如歌词所说,你已经远远离开,我才会慢慢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烟火
一中开学的时间正好是正月十五。很多学生都对学校在元宵节开学心有愤愤焉,我此时却忙着理清我的感情纠葛,因而思绪一片混乱没去理会这些。
行月在春节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叫我想清楚。可我着实是不知怎样才算清楚。对于行月的感情,若我说是毫无察觉,那根本就是在装傻充愣。但是,在经历过那场失败的恋爱后,我突然明白,同性相恋这个事情,能不碰就尽量不碰。且不说我自己能不能面对得起世俗的压力,还要另一个人跟你一起坚持……这样的爱情,本就已经太过辛苦。如果有其中一方坚持不下去,那么对于另外一人,要独自承担的,该是怎样莫大的痛苦。
我并非对行月没有信心。我知道她是个足够有担当的人,习惯将所有的事一个人担下来。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害怕自己会退缩,那样给她造成的伤害会是我无法想象的大。更何况,和行月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快乐。我很珍惜,宁愿就一直这样装傻充愣,换来这样安宁欢乐的时光。
“清秋,你来了?”听到我的脚步声,正在收拾床的小梦抬起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我一边应着,一边有些紧张地看向行月,却见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管怎样,无论什么时候都平静的神情才是我认识的行月。这样倒是让我略略定了定心。
本以为春节时候的那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快上晚自习的时候,行月却把我拉了出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
“操场。”说着行月笑了笑,从身后变出一个袋子,“爷带了烟花。”
行月带的是那种小烟花。就是放在地上,能自己喷出火花的那种。很漂亮,像一棵流星树。行月在我们周围的地面上放上很多这种烟花,点燃后,她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躺在草地上,然后把我也拉过去,“躺下啊,愣着干什么?”然后望着星空,眼神迷离而认真。
“呃。你不会是叫我来数星星的吧。”我在行月身边和她并排躺下,同样看着满天繁星,心中的忐忑不安倒是慢慢消失了。四周都是小小的火焰,像是无数颗流星在我们身边划过。
“苏清秋,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周围的一切都静得十分安宁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行月不会再说话,她却如此道。
我的心跳又开始慢慢变快,“是吗?”
“你初中的那点破事,那天林馨已经全都告诉爷了。”呃。林馨这个没心没肺的,肯定是给行月套话了。
“哦……”
“放心,爷绝对不会跟她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你。”
“嗯……”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很是慌乱。要接受她吗?苏清秋有勇气和行月一起面对未知的命运吗?
“相信我。在我们身上,绝对不会有悲剧发生。”说着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盛满熠熠星光。突然一下心里就变得很柔软。是的,我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我其实一直喜欢她。后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但是近在眼前的幸福,总是让人舍不得拒绝的。罢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希望能让苏清秋一人承担,不要给行月造成伤害吧。
行月凑过来吻了吻我的眼睛,然后又转移到我的嘴唇。她轻轻地碰了碰我的牙齿,“芝麻开门。”
“唔。咒语不对。”我有些好笑道。
“那么,王行月爱苏清秋,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的事情,谁说得准诶~~
☆、坦然的恋爱
一日在食堂……
某人睡眼惺忪地跟在行月身后摇摇晃晃地走着。自从元宵节过后,清秋被迫停止了对小梦这可爱孩子的压榨,跟行月一起早起来食堂……
撑不住了诶,好想睡……清秋这样想着,从背后搂住前面的人的脖子,顺势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行月身上。前面的人仍然安然地走了一会儿,然后道,“清秋,跳上来爷就背你。”
“真的啊?”已经快要睡着的某人含含糊糊地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果断地跳上去,然后把脸埋在行月背上立刻进入睡眠状态……
睡着了?行月感受到背上的人均匀的呼吸,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无视食堂的莘莘学子们,从食堂,一路将某人背到教室……
一日走在路上……
两人站在路边吹着风,天南海北地胡乱聊着天。行月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个粉红的东西,打开盖后就直接往清秋嘴上抹……
感受到行月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摩挲,清秋吓了一跳,心跳又开始慢慢变快……“你什么时候把它带走的?”分明是行月送给自己的那盒润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