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佳玲看到南宫灵的那一刻竟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老年才得女的公公婆婆会很老,就算不是满鬓白发也是半老之态,可事实却是两人都没白发也无半老之态。
进了御书房后殿水佳玲总算看到了自己心心恋恋的北山定,睡得很安详,不时还会展露笑颜,好像她并没有中毒只是有些贪睡忘了醒而已,可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一步一步走近竟如千回百转。
当水佳玲的手抚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时竟颤抖起来,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心里:从未有人让我如此紧张如此失态,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若你沉睡不醒,我也不愿独立于世!
正在做美梦的北山定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一会炙热一会冰凉,感受到最多的却是一种浓烈的担忧。
见此情景,屋内的北山明、南宫灵、石翊和晓月都默默的退了出去,她们需要独处的空间,那么她们就不会吝啬,何况她们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思考。
自出了后殿石翊就一直盯着晓月看,可晓月明明看见了却装看不见一样,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哪里得罪了晓月,一步一挪极其小心又谨慎的走向晓月,不时还得偷偷注意不让北山明她们发现。
好在北山明和南宫灵都在想着里面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可晓月不一样啊,虽然还在生气但眼睛还是会时不时扫向某个正在做小动作的,自然知道她按什么心思。
经历千辛万苦石翊总算是挪到了晓月的身边,看到佳人没有刻意走开心里很是高兴,可就在她兴奋的伸手想牵对方玉手时却扑了个空,顿时像被人泼了桶水,从头凉到脚。
一刻钟后水佳玲神态如常的走了出来,北山明和南宫灵连忙着急的上前询问,还在闹别扭的两人也瞬间恢复了正常,都很着急的想知道水佳玲的诊断结果。
“爹娘请放心,此毒可解,且只需两天,但这两天内除晓月以外不准任何人踏入御书房半步”水佳玲向北山明和南宫灵微微行礼道。
刚刚在前殿看到南宫灵时水佳玲没有行礼,进后殿虽然看到了北山明但她的眼里却只容得下北山定一人,所以也没有行礼,心想这一礼算是之前的补礼吧。
“好,好,好,那就劳烦玲儿了”南宫灵拉着水佳玲的手微笑道,好像已经相处很久的婆媳一般,事实却是两人才第一次见面不久,“需要什么尽管跟我们说……”,所有的话都让南宫灵说的,北山明只得站在一边当柱子。
交代好之后北山明和南宫灵就走了,晓月自然是水佳玲在那里她就在那,而石翊则被北山明留下来给晓月当下手了,正好给晓月出气的机会,接下来的两天石翊被各种驱使。
比如一会要这样药材,一会要那样药材,结果等石翊辛辛苦苦去找御医拿来的时候却又不要了,还有不知道晓月从那知道了行城的特色糕点,竟点明让她去固定的地方卖,两天内御医院和东街西市让她跑了个遍。
水佳玲到后总算让连续操劳几天的陈红获得了解放,本来她可以回家休息几天的,却因为好奇水佳玲怎么解毒而留在了御医院,虽然她是御医院的首席御医,但呆在御医院的日子还真是屈指可数,让其他的御医顿时如坐针毡。
陈红又岂会不知道他们这些老御医的想法,他们是即嫉妒自己世袭的首席地位,又害怕自己高超的医术,所以才会看到她就像耗子看到猫似的,可她才不管这些,她只想知道水佳玲会用什么药解少主的毒。
经过水佳玲两天一夜的诊治和照顾北山定终于转危为安,让北山明和南宫灵对这位公主媳妇更是刮目相看,陈红都解不了的毒她却能解,这下子好了,以后她们就不用再乱担心北山定了。
北山定做了很多很多的梦,而且大多是美梦,里面出现率最高的自然是水佳玲,其中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她和水佳玲畅游山水还生了一大群孩子,美的她都快找不到南北了。
可自那次感到悲伤之后她就不再做梦,完完全全的进入沉睡状态,连最后的一点点意识都离开了她,她睡的很香很香,好像很久都没睡过一样。
再次睁开眼北山定竟看到了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屋顶,熟悉是因为这种建筑风格和平定候府很像,而陌生则是因为这里并不是她的东宫,也不是她的寝宫。
想说些什么却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想起身更感到全身乏力,想动一动手却感到被什么握着,艰难的偏过头竟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儿,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的很不安,皱着的眉头好像被定一般一直没有改变。
北山定想叫醒水佳玲,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安,竟连睡着都是邹着眉,可又怕这只是一场梦,如之前做过很多次很多次的梦一碰就会碎,因为水佳玲现在在北方在她师傅身边,而不是她的身边。
水佳玲一直都保持半睡半醒,感觉到手中有变以为北山定出了什么事顿时焦急的睁开眼要起身去看,却被熟悉的眼光定住所有的动作,只知道傻傻的对望。
“佳玲,真的是你吗?”看着对面很真实的水佳玲,刚刚还干渴的喉咙竟发出了声音,北山定心里:我很想你,想到梦中全是你,我有些后悔了,后悔让你一个人去见你师傅,更担心你会遇到土匪或者山贼。
“是我”水佳玲知道北山定一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接用力的再次握住对方有些消瘦的手,本来掐一下会更直观,但她怕她会很痛,看到北山定惊讶的眼神,她就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此时被握着的北山定真的很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觉醒来后水佳玲会到她家,先不说苏州离兰州有多远,就光她师傅病重这一条她也不会轻易离开肃州,如今却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如何能不惊讶。
经过水佳玲细心又耐心的解说,北山定才知道离她睡的那天已经过了很多天,才知道水佳玲之所以会风尘仆仆的赶来都是因为自己,让她感动的不能言语,只能以吻手礼表示自己的感激。
听说北山定已醒北山明和南宫灵连忙赶往御书房,到门外时刚好碰到去拿药端粥回来的石翊和晓月,进后殿便看到已醒的北山定两老激动不已,“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对水佳玲的医术更是赞不绝口。
北山定吃了点粥又喝过药后就又睡了,水佳玲给她盖好被子后就和北山明她们一起出去了,两老知道她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连忙让人带她到东宫北山定的寝宫好好休息一晚,水佳玲担心北山定没人照顾开口拒绝。
两老知道她的担忧,便让石翊负责照顾北山定一晚,事实是当晚除了石翊以外两老也都在,水佳玲拒绝不过最后只得依从,回东宫睡了个好觉,一夜无话。
虽然平定候府内一片安静祥和,但整个行城却早在几天前就像炸开锅一样,原因自然是传遍整个行城并有继续蔓延之势的谣言,不利于北山定不利于侯府的谣言。
第二天还未到上朝的时间府门外就集聚了不少官员,其中张寒更是身着盔甲腰戴佩剑,而张文则一副笑眯眯好像万事都在其掌握一样的成足在胸。
☆、第090章
北山明和南宫灵还有石翊从入夜后就一直守在御书房,虽然前半夜北山定偶尔有些小状况,但到了后半夜就没有了,北山明便让南宫灵和石翊先去休息了,后来实在是支撑不住便睡在椅子上。
眼看快到上朝的时间时门外准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北山明立刻转醒,看了看北山定,睡得很平和,方才放心的走出去,在太监总管和众宫女的服侍下开始更衣洗漱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就在北山明打理好一切正准备上朝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太监的禀报声,“启禀主公卫尉大人有急事求见”,“让他进来”有时候让百官等一等也无伤大雅。
“参见主公”文通是直接从天牢来求见的,加之办案这几天他都没回家,所以咋看上去竟有些蓬头垢面,险些让北山明认不出来,“免礼,爱卿辛苦了,来人,赐坐”。
“谢主公”累了几天文通也不客气,“臣已查明,下毒害少主的背后主使之人乃龙翼将军张寒,绿叶与其早有私情故而甘愿做其帮凶,这是供状和物证”,太监接过呈给北山明。
早在预料之内,北山明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宫女与外臣有私情说大可大说小绝不小,心里暗自庆幸已改府规,否则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这种事,倒时就真的悔之晚矣。
“臣过五门时看到丞相和一般大臣聚集在门外,龙翼将军更是身着盔甲腰佩长剑,另外还带有一队禁卫军”文通虽不知道张氏父子要做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事。
“是吗”疑问中带着肯定,显然北山明已经相信,“文通听令,本侯命你即刻率领一百御林军埋伏在乾元殿外,随时听候本侯调遣”。
“诺”文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连忙行礼下去准备。
估摸着文通准备好之后北山明才移驾乾元殿,而等在五门外的众文武大臣也已经陆续进了乾元殿,明明此时离黎明已不远,可却看不到半点要亮的意思。
“龙翼将军为何身着铠甲?”意思是你作为一个将军难道不知道身着铠甲腰佩长剑上朝是死罪吗?北山明本来不想这么直接的,可看着实在碍眼得很,何况维护君主尊严也是她的责任。
没等张寒出列,另一个张氏党羽倒先出了列,“启禀主公,自古以来君主和少主皆可着盔甲佩长剑入殿”,言语和行为皆毫无半点为臣之道,好像他的君主是张文而不是北山明一样。
“卿是何意?”北山明从没想到以前唯唯诺诺的臣子现在竟如此目无自己,可君主的威严和形象让她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表情和态度,所以不能生气。
“如今市井皆传少主已中毒命不久矣,按古制嫡去旁立,放眼天下唯龙翼将军能继少主之位,未来少主着铠甲上殿并不违祖制,更不是死罪”臣子很是傲慢。
“放肆,少主只是感染风寒而已,尔等竟如此诅咒,置主公少主以何地,眼里可有君有父?可还有为臣之道?”正直的大臣看不过去出言指责张氏父子极其幕僚无君无父。
“你….你个毛头小子小小史官竟敢如此指责于本官…..”刚刚还傲慢不已的大臣被气个半死,他之所以一直唯唯诺诺就是为了往高处爬,如今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地位竟被一个刚入官场不久的毛头小子指责,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张文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幕僚拉回队列,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一个傲慢的下去又换来十个,“少主是中毒还是感染风寒,现在是否安好还请主公今日给个说法,否则我等绝不离开”,“对,一定得给个说法”附和之人随处可见,皆是张氏党羽。
“尔等太过放肆,目无君主…….”为数不多但也不少的忠臣自然不会放任奸臣当道,一来二去整个大殿竟变成了菜市场,吵吵闹闹之声不绝于耳,唯有北山明和张文像置身事外一般不发一言。
见争吵之势越演越烈而且越来越不利于己方,张寒立即拔剑而出杀了刚刚那个正直的小官,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有人谋反快来人护驾!护…驾!”另一个忠臣还没来得及跑去护驾也死于剑下。
“本少主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的前少主只怕早就去见鬼了,要是你们乖乖听话,不但保留原位还给你们加官进爵”张寒说话时一直看着剑上的血,说完还去死人衣服上擦了擦。
御书房离乾元殿不远,吵闹之声渐渐传到御书房内,北山定就是被它们给吵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水佳玲,结果整个后殿除她之外再无他人,叫人进来一问,才知道水佳玲睡在自己寝宫,而守了她一夜的父亲才刚刚去上朝。
可问外面为什么这么吵却没人回答,最后北山定施压小东子才说了自己知道的,原来吵闹之声是从乾元殿传来的,想到水佳玲之前跟她说的谣言,立马意识到大殿争吵之事定和自己有关,“更衣,我要上朝”。
“少主,万万不可啊,您刚醒来身体都还没好,怎么能上朝呢”小东子和红叶连忙哭泣的劝谏道,可北山定决定的事是绝不会改的,就算爬她也要爬起来。
胳膊终究是扭不过大腿,最后红叶和小东子还是服侍北山定穿上了朝服,睡过一晚后北山定觉得好了很多,只是睡得太久行动还有些不方便,最后只得让人将自己抬到了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