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水佳玲边问边查看,果然看到孩子的胸口上有个凤凰,和北山定胸口上的一模一样,“是啊,主公离开前亲口吩咐下去的,大臣们反对都没有,小小姐将来一定是个好君主”晓月说完沉侵在未来的幻想中。
“小小姐?”按北山家惯例有图案者一律对外称是公子,如今北山定却大张旗鼓的改了规矩还立她为少主,让水佳玲很惊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放弃。
看到晓月一副深思的样子水佳玲便知道她又在幻想了,连忙将她拉了回来问孩子是否取名,听到两老给取了个小名叫宝宝,很是喜欢,以为还没取大名,晓月接下来的话却证实已取。
北山水盛,北山加水不正是她和北山定两人的姓嘛,没想到北山定会取这样的名字,水佳玲是即高兴又难过,高兴她连取名字都没有忘记自己,难过则是因为她为什么不再等两天。
同一时间镇州却是另一番景象,几日前田之平对镇州发动了开年以来第一次攻势,也是蓄谋已久的攻势,出动兵力之众远超过任何一次,对镇州势在必得。
一直派人监视韩军动向的石翊得到确切消息后也对镇州发动了攻势,不到十五天就攻下两个郡,而田之平更是出乎她意料的一连攻下了三个郡,镇州共有十个郡,如今已被攻下五个,远城更显得势单力薄。
只要再攻下一个郡石翊就可以直逼远城,所以她一路上并未歇息,为了防止王达逃往北方,石翊一路都是顺天河而上,而文通则率领其从南州带来的军队从远城正面发动攻势。
这套作战方案是去年年底今年年初石翊和文通商议几日的结果,一旦韩军有动向,她和文通一个从远城北面一个从南面对远城发动攻势,正面明王兵力很多,所以同样的时间文通只拿下了一个郡。
十天后石翊率领大军总算到了开阳郡城门外,因为之前忙着攻取两郡,所以一路上士兵很少能歇息,一天十个时辰都是在急行军,这才能在半个月内攻下两郡。
为了不让精兵变疲兵石翊不得不减慢速度,所以这才花了十天赶到开阳郡,一路征战到开阳石翊抓到不少王达的奸细,从奸细口中和书信中,得知王达已经病入膏肓,而他的两个儿子还在为王位争得十分火热。
自从去年连失四洲之后王达便生了病,开始只是小病,可随着时间越久病也就越严重,而他的两个儿子不但没有因为大敌当前而团结,反而因为王达生病直接将暗斗变成了明斗。
两人各自的性格和背后所支持的势力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因为大敌当前而改变主意,因为在两人看来,只要谁继承了王位谁就继承了一切,完全忘了其余四洲皆已落入他人之手。
虽然只能躺在床上养病,但王达还是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让两个儿子这一气更是病上加病,不到半年竟已病入膏肓,权力分别落入两个儿子手中,军师加丞相一如既往的支持瘦儿子王功。
而大将军申轮自然也一如既往的支持胖儿子王过,两方势力不相伯仲,都没打算成全另一方,所以明争暗斗在远城基本上要天天上演,这才让石翊和田之平不到一个月就拿下了镇州六个郡。
去年截获的书信绝无例外的都是写给齐王的求救信,而今年却变了个样,全都是写给晋王的,条件之优渥让石翊看着都心动,不难想象信到了晋王手里会怎么,好在所有的信都被截了下来。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城门石翊悲从中来,时隔四年她终于再次回到了开阳,以前她每个月都必须要来一次开阳,来采买生活必需品,比如盐、醋和茶叶等,没想到竟已是四年没进过开阳了。
而离开阳最近的观山县望山村更是已经四年没回去,望山村位于开阳和观山的交界处,因为离开阳较近,所以望山村的村民都是到开阳采买日常生活用品。
而石翊和她的母亲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正是望山村,一个记忆了她所有少年时期的地方,有美好有悲伤也有烦恼,更有母亲孜孜不倦的教导和细致入微的关爱,都是因为王达。
因为王达的叛乱和自私,石翊的父亲和母亲都先后离开了她,所有她恨王达,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就算北山定不派她攻打明王她也会要求的,因为国仇家恨都需要她去报。
如今只要再攻下开阳就到远城了,这让她欣喜若狂,“启禀大将军天色已晚是否攻城”到达开阳时已是下午,如今更是夕阳西下周子不得出言询问最高统帅。
石翊闻言看了看天色确实已不早,没想到在这城门外一站就站了这么久,向城楼上看去便看到守城的士兵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慌失措,“五里外安营扎寨,让食监和典军即刻来见我”。
“诺”,周子得了命令立刻传给传令兵,传令兵大喊“大将军有令五里外安营扎寨…..”绕着全军跑了一圈,而食监和典军两个中年男子也到了石翊的马下,“参见大将军”。
“连着二十多天都没吃过一顿好饭,难得今天到了开阳,务必让兄弟们吃个饱”,“诺,属下立刻去准备”负责军中饮食的食监闻言立马拱手答道,行了礼便退下了。
“每到一城必做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典军”石翊说是对马下之人说的可从头到尾却没看过马下之人一眼,“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去准备”每到一城石翊都会让处理文书的典军写一封战表送到城里。
一是惯例,就算帝王御驾亲征也不能例外,二是看敌将是否投降,如果敌将投降就免于战事,她省了心城内的居民也免于忍受战事之苦,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岂是那么容易。
否则也不会征战一年都未遇到投降之敌将,据石翊和调查所知王达此人虽然小气、多疑和残暴,但对手下的将领却是极好,所以大部分将领都肯为他拼命战死沙场。
对开阳的守将石翊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之所以让典军写战表乃是惯例而已,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敌军的降书就送到了她的书桌上,吃惊之余竟看了几遍,确认后高兴不已。
当天中午石翊便率军接受开阳郡郡守和郡尉的投降,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委派新的郡守和郡尉,不但让原来的郡守和郡尉代理,还表明会在北山定面前举荐两人继续当开阳郡的郡守和郡尉。
这让原本以为从此和仕途无缘的两人对石翊感恩戴德,当晚便举全城之力犒劳了石翊的三军,还特意设宴款待石翊,可惜石翊心里有事,没多久宴席就在她的意思下散了。
☆、第139章
“娘,孩儿不孝直到今天才来看您”当初带着北山定逃亡没哭,上了战场受伤也没哭,后来和晓月差点南辕北辙也没哭,如今看到母亲的坟墓长满杂草连块木碑都没有,石翊哭的很伤心。
去年石翊出征前北山定思量着也是时候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了,所以出征前一晚特意让石翊到御书房,得知母亲的尸体并没有葬身那场大火,石翊很是高兴。
石母走后石翊没时间也没机会流泪,少不了被世人所诟病认为她不孝,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又岂是眼泪所能表达的,每每想起母亲,她都难过自责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因为她连她母亲的尸体都保护不了,以致让母亲随着大火灰飞烟灭,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也是她不能弥补的伤,如今听到母亲好好被葬在山头的大树下,石翊自然是高兴的无以复加。
她甚至想过直接打回开阳郡去祭拜母亲,可一想到大局便只能把这个心思放到心里,之前在开阳郡城门外看了许久也有这个原因,她甚至打算攻下开阳郡后让大军先行。
谁知道开阳郡不战而降,让她原本打算花的几天时间节约了下来,这才让她有时间带着齐全的祭品前来祭拜母亲,虽然早就想过坟墓会十分荒芜,可真正看到还是落下了无声泪。
“大将军节哀,老夫人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于柱不忍自家主子太过伤心连忙劝慰道,其余随行的三大侍卫和士兵已经开始为坟墓去除杂草,不知道从那弄了块石碑按在坟前。
毕行拿来笔墨石翊却没有接,“如今天下未定,我不想有人来打扰她老人家休息”,这是实话,一旦她在碑上写下名字,那她的母亲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所以她此次前来祭拜除了行动隐秘之外,随行之人乃至她自己都是一副商人打扮,随行之人除了四大侍卫和四个亲信将领外再无他人,就连祭品也都是来之前就近在集市上买的。
不到一刻钟坟墓就被周子等人整理的整整齐齐,无字石碑前还多了一块平展的大石块,石翊一一将祭品摆在上面,倒是摆了个满满的,燃烧的白烛、纸钱和香冒出缕缕青烟直升云霄。
“孩儿明日将率军攻打远城,势必抓住王达这个老匹夫为您和父亲报仇,攻下湖州后我已去拜祭过父亲您不必担心,待天下安定,孩儿再找处风水宝地将您和父亲重新安葬”透过石碑石翊好像看到了母亲慈爱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石翊便率领大军和从开阳调用的两千兵马赶往远城,攻打远城势必是一场恶仗,石翊不敢大意,除了粮食让心腹之人负责外,投降的将士也已被她分散到了各个营,以防有变。
一路昼夜兼程,半个月后北山定率军到达渡口,看着面前即汹涌又宽阔的天河让她想起了第一次从天河河滩醒来的时候,是何等的焦急和无助,如今再也不会有人让她感觉到无助。
渡口乃是东海北上和走水道的交通枢纽之一,所以从战乱之初这里就备有大量船只以供军队和北山家出行,水泽县县令早就收到命令自然早让人将楼船开到了岸边等候。
看着河边停靠的大量楼船北山定很满意,按她一开始打算的战略计划开始实施,李青带领四万五千将士开始渡河,待四万五千将士全部到达河对岸李青便带着这些将士奔赴平城接应段敏和北山洛,并试图攻下平城。
这是北山定思量已久的结果,平城和东洲两边都告急她两边都丢不起,所以只能分兵两路,一路率大军救援平城,一路率几千精兵走水路救援东洲。
平城有段敏又有北山洛,加上是率大军前往,危险系数自然比去东洲低很多,于公于私北山定都不会让李青去冒这个没有把握的险,所以她把最安全的支援平城留给了李青。
虽然楼船有不少也都是两到五层的,但却并未超过二十,两层的最多只能载两百人,而五层虽然能载一千五百人,但却只有一艘,天河本来就十分宽阔加上船只全部都靠人力,再加上人数众多,这一渡就渡了一天一夜。
说到楼船北山定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凭借现有的劳动力和技术他们竟然能造出这样的大船,而且还有一些是战船,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其中五层的战船最得北山定喜爱,亲自为其取名飞云号。
李青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虽被北山定封了个镇北将军,但不代表她真的是个战场上的将军,所以北山定难免担心她的安全,便将随军出征的陈红派给了她跟随其前往平城。
当初北山定之所以带陈红是因为水佳玲和父母的要求不得不答应,如今派给李青倒是再适合不过,一来段敏那边伤还没好正好让陈红去看看,也好安安心,另一方面也可以照顾到北山洛,真是三全其美。
待船只全部从河对岸返还回来北山定便率领五千精兵分别登上飞云号和四层楼的正东号、正南号、正西号和正北号,并储备足够的粮食和淡水,因为船只必须顺着天河下行然后再顺着海岸线北上,多则花两月,少则花一个多月。
若是横渡天河走陆路则是少则两月,多则两月,因为行军和赶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赶路少则一人多则两三人,不吃不喝的赶路都可以,可军队不行,因为行军要保持军队的战斗力。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中午,北山定不敢再耽搁当即下令前行,八天就出了天河流域开始北上,要不是每日有将领上报具体情况北山定都快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开始坐上这么大的无动力战船自然十分好奇,一层一层几乎每层都被她走了个遍,可随着呆在船上的日子越久她就越没了当初的新鲜感,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快点到达东洲,以解东洲之危。
船上物资和淡水都是十天补给一次,昨天已经是第三次靠岸补给,这让北山定很高兴,因为凭船只现在的速度只要再过五六天就能到东洲的登陆点进行登陆。
想到这北山定难得高兴的走到了船头,仿佛之前让她厌烦不已的海水味都带了一丝丝香甜,就连一度让她厌恶不已的海水都变得可爱起来,可是老天就是见不得人太顺竟一下电闪雷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