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万世不变+番外 作者:宓弦【完结】(25)

2019-03-31  作者|标签:宓弦

过了很久,瑾然走到床前,结了手诀,从苏宓安的天灵盖飘出一个人,是她的魂魄,瑾然看着闭着眼睛飘荡着的苏宓安的魂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伸手在眉间轻轻一划,一滴血浮在空中,瑾然控制着那滴血进入了魂魄的眉间,苏宓安的魂魄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半透明的魂魄却在一瞬间仿佛实质化了。

逸风道人惊呼出声,“瑾然!你在双魂共命!”

是的,瑾然把自己的精血放进了苏宓安的魂魄,她可以通过这滴血找到轮回后的苏宓安,可以通过这滴血,唤醒苏宓安的记忆,这样的话,无论苏宓安轮回多少世,她都可以和她在一起,她需要的,只是等她长大而已,一如苏宓安当初等她一样。

瑾然一挥手,念着往生咒,送苏宓安去轮回。

等魂魄彻底消失后,瑾然才回答逸风的话,“是,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我这一世欠她的,之后的无数世来偿还,我不会老,不会死,如果没有苏宓安,我会疯。”

雨的孩子逸风给他起名为桐棋,昌安元年登基为帝,改年号明和,拜逸风为国师。

明和十六年,江南水乡,少女在树林内纵马疾驰,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大呼小叫,“小姐!小姐!你慢点!”少女骑的太快,渐渐和仆人拉开了距离,等到彻底甩开了仆人,已经跑到树林的深处,少女下了马,牵着马走到了一个小溪旁,戏起了水来,笑声有如银铃。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像西边看去,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向她走来,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傻傻的站了起来,眉间的朱砂痣红的如同跳跃的火焰。等那个女子走近了,她傻乎乎的问道“你是仙女吗?”

“我不是,我叫瑾然,你呢?”

“我叫陆无双,我爹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女子也可以无双。”

瑾然轻轻抚上陆无双的脸,手指向上轻触那颗朱砂痣,眼底闪着迷人的光芒,声音低哑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不,你叫苏宓安。”

☆、番外(3) 流年若水 卿安在

我叫苏宓安,是华禹国的四公主,我的母亲是一个不受宠的嫔妃,在没有我之前,她在宫中受尽欺辱,然而我出生后,情况便开始不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父皇会对一个公主那么宠爱,须知在我前面,还有一位公主,我并不是唯一。

母亲一直告诉我,要感恩,父皇给予我的宠爱,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我不可恃宠而骄,不可与人冲突。

母亲是那么的谨小慎微,我的饮食起居她都一手操办,因着我的缘故,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嫔妃,如今已荣升为宁贵妃,那么多的太监宫女她都不用,她说,她不放心,我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命。我两岁便能识字,四岁便会背诗,五岁那年已可以出口成章,我最喜欢父皇把我举的高高的,母亲在旁边微笑的看着。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我五岁那年。

父皇去祭天,太子监国,我如往常一样在听母亲说完故事后玩起了捉迷藏。我藏在了床底下,等了许久却不见母亲找来,正想出去却听见了呜咽声。我偷偷从床下向外看,那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场面,我的母亲,胆小懦弱从不与人争执的母亲被两个太监捉住,其中一个从背后用绳子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脸渐渐变紫,我想出去救她,却看到她艰难的把头转向我这边,眼里有泪光闪烁,那眼神仿佛在说,安儿,不要出来,躲好。

我听见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听见那太监说没有找到公主,我看见母亲眼底的光芒渐渐熄灭,看见她放下紧紧抓着那太监的手,我捂住嘴巴,惊恐的睁大眼睛,在那些人走后,我还是不敢出去,我一个人躲在床下,母亲的尸体就在我面前,我不敢碰她,也不敢说话,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三日后,父皇回来,找到了我,那时我已情绪崩溃,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父皇哄我却无效,我分明看见他眼里的不耐烦和失望,他在失望什么?

后来是一个长得极美的男人来治好了我,他安抚了我的情绪,并告诉父皇,我会比以前更优秀,因为我的缺点,已经不存在了。那个人是国师。

我清醒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请求父皇把整个皇宫的太监都召集出来,我要辨认杀我母亲的凶手,父皇同意了。

我看着那两个人在我的指认下抖如筛糠,看着他们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被悬挂于太阳下暴晒而死,看着皇后因祸乱后宫被打入冷宫,父皇抱着我,说,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你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你记住,对于欺负你的人,你不需要害怕,有父皇在。

那时我以为,他真的会一直在,我亲爱敬爱的父皇。

我被交给了常妃抚养,她也有一个女儿是长乐公主,比我大八岁,平日里很照顾我,我却不怎么领情,事实上,在母亲死后,我除了对父皇笑过,其余时间就一直是一副阴郁的样子,皇宫里的人都怕我,因为我小小年纪便知道报仇,还把皇后扳倒了,这些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害怕,太子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如同被一条饿狼盯住。

三年后,父皇给长乐指了一门亲事,是当时的大将军宇文家的公子,长乐拉着我说了许多,她对于未来是那么期待,她的相公是多么英武,我表面上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心里却替她感到高兴,她是这宫里,除了父皇母亲,对我最好的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看似美好,却被那个禽兽,一手打破。

太子,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恨我,在他眼里,他的母后是一国之母,杀了一个妃子有什么了不起,父皇却为了我废了皇后,他感到嫉妒和耻辱。

那日,我闲来无事,便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闲逛,他突然从旁边扑了出来,把我按到在地,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踢打他,却一点用也没有,我骂他禽兽,畜生,甚至喊他哥哥,求他住手,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要毁了你,杀了你,我要折磨你之后再让你死。”

我拼命的哭喊和呼救,就在我绝望时,长乐来了,她一把推开了太子,把我拉起来,带我跑,我刚走几步,便被太子扯住,长乐一口咬在他手上,他痛的松开了手,打了长乐一巴掌,长乐摔倒在地,太子还想来抓我,长乐抱住了他的腿,让我快去找父皇,回来救她。

当我把父皇带去时,长乐已经死了。

身上的衣衫凌乱,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里的绝望像一把刀捅进了我的心里。

我想,我是不祥的人罢,对我好的,我所珍视的,都会离我而去。这次我请求父皇杀了太子,他却没有同意,他说,太子不同于皇后,太子是以后当皇上的人,轻易杀不得,我已经绝望,他的女儿死的那么凄惨,他却无动于衷。

我说我要走,我再待在皇宫,也会死。

他把我送出皇宫,去了一个名叫无极山的地方,在我走出皇宫的时候,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终将回到这个地方,那人欠长乐的,欠我的,终会十倍还还给我。

在无极山上的日子是无聊的,唯一的色彩便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我喜欢叫她小然。

我不敢对她投入太多的感情,我怕她也会像母亲,长乐那样,离开我,与其在她离开我时,让我痛不欲生,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在乎。我自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唯一的念头便是报仇,不会再有其他的情感,师父,小然,于我来说都不过是路人,可笑我也不过是一介凡胎俗子,怎能逃的过七情六欲。

我爱上了她。

我的师妹。

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在乎她是女子,不在乎她单纯不知世事,不在乎她会阻碍我的复仇计划,不在乎她成为我的缺点,甚至,不在乎她不爱我。我爱她。

我想要让她在我身边,只要能时时看着她,听她唤我一声苏宓安,我便心满意足了。每当那时,是我觉得我的名字最好听的时候。我对她付出了我全部的情感,十年时间,她成功的把自己的样子刻进了我的心里。

我终于可以离开了,心中却愁肠百结,我告诉自己,等一切结束了,就来接小然下山,谁也不能阻止。

在皇宫里的一年,我倍感折磨,一面是父皇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一面是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复仇,遥遥无期。

当父皇告诉我,他的江山是要交给我时,我除了惊讶,便是欢喜,我在欢喜什么?我想,若是我为皇帝,小然就是皇后了,本来我怕的是父皇会阻止,可是现在一切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之后,之后发生的事,是甜蜜的,同时也是痛苦的,我得到了小然,但是我却更加不安,我不确定她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一种依赖,她若是以后爱上了别人,会不会恨我,我又会不会甘心放手?答案我还想不出来,行动却已证明了一切。

我的所作所为,都在说明,我是那么自私,我伤害我最深爱的人,成全我的爱情。

可是小然。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你离开我,哪怕有一丝可能,我也要摧毁。

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芒。

没有你,我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若是日后你恨我,我愿意让你亲手杀了我,至少在我死前,你还在我身边。

☆、番外(4)一世安然

陆家小姐陆无双要比武招亲了!

这条消息在江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约而同感到兴奋,为何?且不说陆家这个文人世家竟然要找一个莽夫女婿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单单是那陆家的无双小姐终于要嫁人了就让人想要热泪盈眶。

年芳二八的陆小姐当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扮成翩翩少年郎去勾搭少男少女,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他”发誓终生不嫁,又有多少公子被“他”迷惑加入了断袖大军。

如今这位难缠主终于要嫁人了,扬州的父老乡亲无不欢欣鼓舞。陆无双坐在自己的房间不住的唉声叹气,旁边的丫鬟翠翠一脸的小心翼翼,生怕点着了炸药包。

门被突然推开,陆父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双儿啊,明天的日子不错,比武招亲就定在明天吧。”陆无双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哎呀!爹!我开玩笑的话你当真了!我不要我不要!”陆父抚着胡子的手不注意一用力,疼的他脸都有点扭曲了,他干咳一声说道,“双儿啊,人不可言而无信,现在整个江南没有不知道你要比武招亲的,突然反悔,恐怕不好。”

说完,看到陆无双还想再反对,立马又加了一句,“可怜你母亲死的早,我身体也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我儿要是还未成亲,我死不瞑目啊~”

陆无双猛的站了起来,大声说“够了别说了!我答应了!别拿我娘来压我!”

陆父眼里闪过一阵精光,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恢复了文人雅士的气度,“嗯,那就好,翠翠,明天好好帮小姐打扮打扮。”话说比武招亲这一天,当真是人山人海,老百姓为了一睹无双小姐的容貌,是拼了命的往里挤,不会武功跑来干嘛?废话,谁规定看热闹一定要会武功的。

等到陆无双别别扭扭的走到擂台后的看台时,差点没被吓死,一眼望去,全是人头,“爹,你确定这是比武招亲不是抛绣球?”陆父尴尬的摆了摆手,“扬州父老乡亲实在太给为父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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