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常下午两人会下下棋的习惯也因为要去看宝宝而没了踪影,不是她们太宠溺宝宝,而是人老了就图个热闹,希望孩子孙子都在自己身边,如今北山定这一走就走了四年。
唯一呆在她们身边的就只有宝宝,自然是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宝宝身上,一天见几次面好像都嫌不够,可宝宝现在还小她们不能也不会留她睡在宁静宫,最多也就午睡在宁静宫。
除了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她们身边外,其他倒也不用她们担心,水佳玲和晓月都会处理,如今宝宝开始学习,她自然是担心宝宝起得太晚没来得及吃东西就去学思房。
其实更担心的是水佳玲为了锻炼宝宝而不会特意让人去叫她起床,小孩子嘛赖床难免的,每天北山明带去的早餐倒是都发挥了它的作用,故而一时兴起就变成了习惯,没想到今天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在北山明和南宫灵一个说得开心一个听得郁闷的时候,刚刚在御花园的老妈子就带着御医到了两人面前,“微臣参见太上王太妃”身着七品官服拿着药箱的中年御医见状连忙上前行礼。
“免礼”看到御医北山明两人这才想起宝宝擦伤的地方还没上药呢,两人光顾着说话竟把这事都忘了,连忙往里走,御医起了身也跟着进了内殿,而老妈子和老太监最后进并规矩的候在屏风处。
水佳玲刚进宁静宫就听到宝宝的哭声,脚步一顿,进到内殿就看到宝宝趴在她奶奶的身上哭得很伤心,而北山明则一脸担忧的看着,御医则一脸手足无措的候在一边就差跪下了。
老太监和老妈子一看到是水佳玲连忙行礼,却被水佳玲以手示意退到了一边,“给爹娘请安”,宝宝一听到是水佳玲的声音立马就止了哭声,顿时脱离南宫灵的怀抱规规矩矩的坐好。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脸上的泪痕和一抖一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宝宝其实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疼醒了,然后御医还不停的给她伤口摸药更是疼的大哭起来,没想到刚哭水佳玲就来了。
南宫灵看着宝宝的举动既无奈又心疼,“你来了,那带宝宝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刚刚还睡得好好的要不是上药疼的厉害也不会哭醒”,南宫灵其实是有点责怪水佳玲的,但也知道她是为了宝宝好。
当着两老的面水佳玲也不好说什么,得了命令自然是顺着阶梯下,行了礼便带着宝宝回了凤凰宫,从头到尾宝宝都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哭不闹,只是偶尔会偷偷看看水佳玲。
水佳玲那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也没有说什么,到了凤凰宫就下了御撵往里走并没有打算抱宝宝,甚至连晓月想抱都被她暗暗制止了,宝宝看到母亲离开连忙跟上。
可刚迈开步子膝盖就疼起来,又不敢哭只得咬着嘴角暗暗忍下来,过了一会适应后才慢慢往宫殿走去,走到内殿已是满头大汗,“母妃孩儿…孩儿……”小脸都急的皱成了一团可话还是没说完。
看到宝宝一头汗水佳玲自然是心疼的,可她还是面色平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家中两老对宝宝已经够溺爱,她不能跟着溺爱,“是不是很疼,以后还不会不乱跑?”,看似关心实则威严无比。
“孩儿再也不敢了”宝宝坚定的说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抓到那只蝴蝶让后在狠狠打它的屁股看它还敢不敢到处乱飞。
水佳玲这才抱起宝宝仔细查看她摔倒地方,看到右手掌和膝盖处都破了皮,好在御医刚刚已经擦过药,这个跌伤药是水佳玲改进过后的,只要连擦三天就能好。
看着已经熟睡的宝宝,水佳玲怎么看都觉得像北山定,特别是鼻子和耳朵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知不觉就想到任在西北方奋战的北山定。
☆、第152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站在城楼上看着披着晚霞的太阳不断西洛直到和地平线紧挨着北山定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冷风吹得城墙上的凤凰旗啪啪响更添加了几分悲凉。
三月春回大地,南方生机勃勃一片翠绿,而北方却毫无半点春天降临的意向,除了太阳比冬天多以外没太大差别,可已经在北方呆了四年的北山定却知道最迟半个月后气温一定会上升。
北山定在北方这一呆就呆了四年,别说没人想到就是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呆这么久,大统元年,不到一年时间五分天下已有两分属于北山定,东海整体形势更是一片大好。
按理说拿下晋王和韩王最多也就两三年,可如今四年都过去了,她不但没拿下韩王就连晋王也还好好的呆在他的王宫内,好在原齐王和明王的十个州如今都入了她的囊中,否则就真的徒劳无功了。
大统元年,北山定处理好东洲一切事宜后就立马前往术州与段敏等人汇合,到达术州时已是寒冬时节,大雪铺天盖地湖水全都结冰,不宜出兵更不宜出门,只得等到来年。
而南方虽然要好一点,但冬天一般也不动刀兵,所以石翊率领全军将士镇守镇州,入冬不久水佳玲派人运送的衣物和粮食也分批到了前线,南方倒还好。
可北方却是冬天来得早去也去得晚,水佳玲从小在北方长大自然知道,所以早在秋天时就让人送了一批衣物到北方,这一批已是第二批。
天气越冷越接近年关北山定就越想家,想水佳玲和宝宝,也想已经年迈的父母,可段敏的伤势太严重,后来攻打术州又导致伤口崩裂,更是重上加重,一度只能卧床休息。
陈红和林娇更是天天寸步不离的轮流守在段敏身边,北山定也是每天必前往探望,直到一个月后段敏才慢慢好起来,本以为年底就能好,可陈红却说最起码要休养到第二年春。
而北山洛早在段敏伤口崩裂以前就秘密回了北国,导致原本打算把一切事物托付给段敏然后回行城去过年的北山定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镇守在术州的数十万将士和刚攻下的几州事物都需要她。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段敏舍不得北山洛走,还是真的太巧合,就在北山洛带着五千精骑秘密离开的第二天段敏就伤口崩裂,一度昏迷不醒,真是让人颇费猜疑。
光一个东洲的战后事物处理起来就这么麻烦,由此可以想象常州和术州的战后事宜有多难处理,好在原州的战后事宜段敏已经处理完毕,守将和守军也都安排妥当,连行城派来的代任州牧和地方官员也都已走马上任。
否则北山定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东洲毕竟北山定早有管理,管理起来自然也不陌生,可术州和常州她却是第一次管理,而且还是百废待兴的战后重建并让其完全归属于自己。
处理起来难免遇到一些问题,好在东洲的几个谋臣都被她带到了术州,后来又有段敏出谋划策也算平顺,如此一忙就忙就忙到了第二年春,段敏也终于完全康复。
大统二年四月,北山定率兵十二万攻打平洲,其中第六军团四万,第七军团三万,第八军团五万,术州被夺让晋王十分心痛,所以早已做好充分准备,以致到了六月北山定才攻下一个郡。
八月北山定生病,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月,还不敢告诉水佳玲,直到痊愈后才将事情从头到尾大致一笔带过,导致水佳玲半年都没给她回信。
北山定这一病全军将士和臣子的重心自然放到她身上,导致几个月攻下的两个郡不到一个月就回到了晋王的手中,九月反击直到十月,由于天气太冷不得不停战休兵。
而南方的石翊和文通本来一帆风顺不到半年就将蜀州大部分郡拿下,可最后竟败在私心上,石翊为了当初的诺言和北山定的梦想自然不惜一切代价攻城略地,而且几战几胜。
文通却没有这种梦想更没有这种觉悟,他有的除了忠君报国就是立战功为子孙后代谋福祉,所以随着石翊战功越来越高让他有了威胁感,加上他的部将不停说什么他是两朝元老何必听一个小毛头的。
让他渐渐有了其他心思,开始对石翊的命令阳奉阴违,后来更是故意不发兵援救,导致战机尽失还害得石翊差点回不来,如此一来双方士兵乃至将领都开始敌视对方。
石翊明明察觉到文通的心思,可表面上却并没有说他任何不是,还一直劝部下不要乱说也不要与文通乃至他的部下起冲突,战事正酣应该把个人恩怨放到一边。
一日石翊率领大军攻打郡城,不知是谁透漏了消息,眼看郡城即将被攻下地方的援军却及时的杀了过来,石翊率领的军队被敌军前后夹击不得不放弃即将到口城池开始撤退。
可敌军的援军乃至城中的军队都不打算放过石翊竟一直穷追不舍,眼看逃不过石翊只得拼死一搏绝地反击,终于打得敌军不敢在紧追不舍,回到军营不久就有传令兵来报刚刚攻打的郡城已被文通不费一兵一卒攻下。
如果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是谁透漏的消息,那她这个统帅将军也就不必当了,可无凭无证的情况下她贸然对文通发难,别人一定不会说文通,反而会说她气量狭小容不下功高的将领。
石翊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在全军面前褒奖文通,从大的来看她顾全大局这样做并没有错,可私下却更助长了文通部下的思想觉得石翊怕他们将军。
而石翊的部下乃至士兵都觉得委屈,那天攻城他们死了多少兄弟,结果不但被人出卖连功劳也是别人的,可他们的统帅不但不罚,还全军褒奖,心里自然不平衡。
这一不平衡不但导致战斗力大大下降,就连敌军也从中看出了端倪将帅不和,田之平心机极深,知道石翊和文通的缺口不但不立即从缺口反击反而让这个缺口无限扩大,导致文通最后和石翊反目。
石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结局,没想到最后还是成了这样,为文通惋惜的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将帅不和不仅导致军队士气下降,还让双方所属的部下和士兵开始敌视。
从石翊和文通在最艰难的情况下都能拿下镇州来看,不难看出两人配合的很好,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区别想必世人都明白,所以还未入冬前蜀州全境就又回到了田之平的手中,而且还是以极少的代价。
石翊被迫撤回镇州重新休兵以待来年再战,而文通也撤回了镇州境内,只不过是在另一个郡,本以为功劳都是自己的文通眼看功劳转眼全都成了泡影即难过又后悔,后悔一时被功利心所控制。
可他又拉不下老脸回远城去跟石翊认错,整日愁眉苦脸,到了冬天竟感染了风寒,据大夫所说是郁结于心,石翊可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文通病的很厉害,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去看看,所以第二天便带着礼物前往探望。
这一探望倒探望出了个冰释前嫌,是石翊没想到的,也是她最高兴的,但也只能排第二,因为大统元年晓月来看她才是她最最高兴的事,可惜当年年底晓月就回了行城。
“相见时难别亦难”这是北山定说过的,石翊一直觉得太小题大做,因为每次出征后再和晓月见面基本上都能待在一起很久,可这次却不到一月就又要分离,倒是让她真真实实的体验了一会。
无论战事多忙,也无论事物多忙石翊每月都会写一封信给晓月,要么说说一个月发生的事,要么问问她过的怎么样,诗词歌赋什么的她可玩不来,大多是想什么就写什么。
每次晓月看到书信上石翊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思念脸红不已,她虽然识字,但也没她们家小姐那么厉害能作诗能画画,石翊这种直白的思恋倒是颇合她心意。
大统二年十二月水佳玲认晓月为义妹,晓月更名为水月,晓月任用为小名,也依然住在后宫,不过却不再是小小的单独一间而是有自己的宫殿和下人,但晓月并不以此自持身份。
反而一如既往的到时候就会去凤凰宫斥候水佳玲,后宫那些琐碎的小事情也依旧是她在处理,不外乎就是吃穿住行四个字,又有四个主管,她也就跑跑腿而已。
宝宝两岁才开始说话,除了叫母妃爷爷和奶奶叫的最好最多以外,就属叫姨了,因为晓月每天都会去凤凰宫,而晓月每次听到宝宝叫她姨她就很高兴,因为她知道她和石翊这辈子注定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将宝宝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每天天还未亮水佳玲就要到乾元殿主持早朝,所以让宝宝起床给宝宝穿衣的事大部分都是晓月再做,小部分则是水佳玲自己做,几乎不假手下人之手。
转眼就到了大统三年,开了春战事便再起,北方和南方都打的十分激烈又艰辛,好在再次入冬前,原齐王的五大州和明王的五大洲都进了北山定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