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死的敌军士兵竟突然拿着把匕首朝李青刺去,因为距离太近李青根本来不及闪躲,也没时间给她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没入腹中。
而那个本来早就死了的敌军也终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真的成了尸体,但在场的将士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砍了一刀又一刀都不能解气。
受伤的可是李大人啊,是他们大王的能臣,也是他们最敬仰的女子之一,更是他们全军上下心仪的对象,却因为他们一时大意,受了如此重伤。
因为帅帐离李青的营帐并不是很远,所以北山定赶到李青住的营帐时李青也正好被抬回来,看到了腹上的匕首,也看到了担架上都流了不少血,可御医和军医却一个也还没赶到。
本来陈红住的营帐离李青住的并不远,但军医营却离得有点远,而陈红刚刚因为要搬迁已经去了军医营,所以这才迟迟未到。
“御医怎么还没到?”已经让人轻轻将李青放到床上并做好适当的应急急救措施后还是没看到御医或者军医的北山定很是生气,可想到陈红是被她自己派走的,又后悔起来。
陈红刚走到军医营就被随后赶到卫兵的话惊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正好走出来的林娇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立马让医童去准备要用的药箱,自己则进去拿了一些药品。
等林娇和医童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并拿出来时陈红才终于回过神来,不管不顾拔腿就朝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方向跑去,她不要她死,她要她活!要她好好的活着!
就在北山定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陈红终于来了,她从没见过这么着急的陈红,也从未见过这么失礼的陈红,陈红虽然有时候确实爱气她,但该有的礼数她还是会有的,可这次却没有。
而且神情还十分慌乱,看来陈红也并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无动于衷嘛,要是李青知道这一点一定高兴的立马好起来,就算不会立马好也会立马醒过来。
☆、第163章
陈红和林娇进去以后就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北山定自然也不例外,出了帐外才意识到石翊她们听到消息可能也会赶过来,可目前搬迁营地之事当属重中之重。
片刻也不能耽搁,想到此北山定当即让人传了话去,李青有她看着她们就不必来了,只要快速而又安全的把营地搬到孟关城东门郊外就可以了。
两边同时进行互不影响,因为李青的营帐暂时不能移动,所以北山定留下了两个营,一来可以守卫李青和陈红,二来也可以盯着南门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变可随时出动。
直到天亮后陈红才彻底把李青的命给救了回来,而整个营地除了留下的两个营以外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全部搬离,最后一批也才刚刚离开。
北山定不想其他人打扰李青休息,所以确定她脱险后就将其他人都赶去了新营地,连一直随行的史官和谏官都不例外,至于陈红当然是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照顾李青。
而军医营那边北山定早就想好了,暂时交给林娇打理,想必陈红也不会说什么,事实证明北山定这个月老当的太着急了,陈红根本不领情直接拒绝。
因为日常照顾由医童负责即可,她一个御医最多也就开药的时候才会亲自动手,至于上药那得看她心情来,虽然不知道北山定打的什么主意,但陈红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所以坚决不肯答应。
看到陈红态度异常坚定北山定知道多半是理智回笼了,也不勉强,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医治李青的事还是陈红负责,但不必天天守在这里。
“李青大概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日后可有后遗症?”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李青任就昏迷不醒北山定有些担忧的问道,命是救回来了,可千万别有什么后遗症才好。
陈红闻言惊讶的看向北山定,后遗症?这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术语,“快则今晚,慢则明日,…伤口愈合后不会有任何不适,唯独…唯独今后再不会有孩子”。
再不会有孩子?岂不是不能当母亲!这对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就是不知道李青如何?也许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愿她能想开一点。
“此事你知即可,切不可外传”无论李青醒来后会怎样,她都不会让人有机会中伤自己的能臣,在这里不能生育的女子是抬不起头的,北山定不想她有太多的负担。
“诺”陈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天一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北山定的意思,当即欣然答应,她之所以现在才讲,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
嘱咐医童和卫兵好好照顾李青后,北山定方才离开,出了营帐便往新的营地赶去,她的帐篷还是那个最大的还是在正中间,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可后面空旷的地方显然是不一样的。
当天中午北山定就让人将战书送到了孟关城内,石翊之前虽然有写,但那时候她还没来,如今她来了自然要重新写一份,内容当然少不了要威逼利诱一下。
信使将信送到城内后并没有立即得到答复,北山定有些着急,因为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粮食,对方多拖延一天他们的处境就多危险一点,想到这里连忙下令全军准备随时攻下孟关。
眼看太阳越来越向西,北山定不再对敌方投降抱有希望,可就在她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城内的信使却来了,虽不抱有希望,但历来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她自然也不会开这个先例。
连忙让人将敌军的信使带进了帅帐,“见过平王,这是我们郡守的答复,还请平王预览”敌军信使一进帐便立马行礼将书信双手奉上,由温忠接过呈给了北山定。
北山定接过当即打开,越看神情越好,连带着那个本来不顺眼的信使也变得顺眼起来,“好,很好,你先回去,天黑之前孤王一定会给你们郡守一个答复”。
“谢平王,告辞”信使说完便行礼退了出去,到了外面自有刚刚带他进来的人带他出去,他也不在乎帅帐内的人对他是敌意还是有意,因为他的任务就只是将信送到而已。
敌军的信使是走了,可北山定的帅帐内却开始热闹起来,争执之声远远都能听到,原来那封信是降书,本来十分高兴的事却因为附带的条件而成了一件很棘手的事。
因为孟关郡守投降开的条件即不是钱财也不是职位,而是点名要北山定一个人进城去商讨投降具体事宜,一个人?意思就是不得带任何人,哪怕贴身侍卫都不行。
就这样让大将和文臣分成了两派,将军们坚持主战并保证几个时辰攻下孟关,文臣自然是主和,能不动武就尽量不动武,可他们也不敢让北山定以身犯险。
所以两派人马争得面红耳赤,而且还没有要停的趋势,让北山定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出言打断,“卿等不必再议,孤王已有定夺,决定孤身进孟关”。
“大王万万不可,臣以为易章此番投降并非出自真心,只怕投降是假设计陷害大王是真,还请大王三思三思再三思”许昌闻言想都没想连忙出言劝谏道。
易章便是孟关郡守,也是整个孟关的一把手,据说石翊未曾攻打黄州以前他就出言劝谏田之平加强黄州军备,可惜田之平没采纳,后来他又跟相临几个郡的郡守提过,也没人拿他的话当一回事。
其实也不能怪别人不相信他,毕竟宣州和布州都已经被石翊攻下,无论从战略上还是从地图上看石翊接下来要攻打的一定是首府西州,谁知道她竟然绕道去攻打黄州。
等田之平想起易章提的建议时,石翊都已经攻进了黄州,而之前没听他警告的几个郡除了位于孟关后面的那个郡之外,其他的已经全部被石翊攻下,让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西州的田之平后悔不已。
“是啊大王,易章此人虽有才华却也十分忠君,如今仗都还没开打他就投降,实在不像他所为”石翊一直以来都在南方,知道的自然比他们多,何况是敌方郡守。
“我虽然不了解易章此人,但大司马都这样说了,大王还是再考虑考虑,以免中他人的圈套”一直坐在一边的北山洛也出声劝道,毕竟只身前往太过危险。
看到其他人也准备要出言劝谏的北山定连忙出手制止,大臣们见状只得无奈退回原地站好,“孤王知道你们的忧虑所在,可只要有一线希望孤王也一定要争取”。
在战场上见过的生死太多太多,倘若能以一人之力而挽救无数人的生命,作为君主作为大王她北山定愿意试一试,也必须试一试。
最后北山定力排众议决定只身前往赴约,“孤王不在期间由石翊全权负责一切事宜,可先斩后奏,若孤王进城一个时辰后还未传来消息,大司马即刻率兵攻打孟关,不可延误”。
“诺”石翊虽然舍不得北山定去冒险,但她知道北山定一旦决定的事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当然水佳玲除外,可惜水佳玲现在不在这里。
“诺”许昌等大臣虽然很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如此,毕竟北山定才是大王,他们只有劝谏的权力并无决策权,何况他们更敬佩北山定这种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放弃的精神。
安排好所有善后事宜后,太阳也已经到了山头,北山定连忙进内帐换了一身王服,为了表示对郡守易章的尊重和亲近特意穿了常服,她已经有很久没穿这么轻的衣服了,顿觉清爽不少。
剑乃这个时代身份的象征,北山定也早已习惯天天佩戴,一切收拾妥当太阳已经下了山,“若孤王离开一个时辰后任无消息,大司马立刻下令攻城,切记切记”。
北山定话刚说完元宝就开始往城门跑去,众人看着北山定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若易章敢对他们大王不利,他们就把整个孟关杀个片甲不留。
没一会北山定就到了城门,报上姓名便有人带着她一路往里走,一直走到郡守府方才停下,“还请平王在此等候,末将进去通报”带路的人很敬佩北山定敢一个人前来冒险,言语之中多了几份尊敬。
“去吧”没有马上见到易章北山定并不奇怪,让她在门外等候她也不生气,看到带路的将军进去后方才翻身下马打探四周,至于一脸警惕盯着她的士兵她也当做没看见。
或许一般人身居高位后就会觉得自己很不可一世,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要是随便让一个身居高位者遭到这种待遇一定会大发雷霆,觉得易章太过自持身份,可北山定却不会。
一刻钟后那个带路的将军方才走出来,“让平王久等了,郡守已在大厅等候,请进”,北山定明显感觉到带路的将军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分,因为这次他竟然低着头。
☆、第164章
北山定进到大厅果然看到一个身着韩王庭特有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容貌虽然十分一般,但脸上的肃穆之色却不是一般人所有的,显然就是孟关郡郡守易章了。
“孤王久仰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北山定知道易章不会轻易向自己行礼,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许,所以这才第一个开口。
“平王谬赞了,在下区区郡守何德何能能让大王久仰”易章显然并不和善,从之前刻意让北山定在门外等,而且一等就是一刻钟来看再明显不过。
“只要有才有德者都可被孤王久仰,大人才德非凡自然在列”虽然易章不和善,但她北山定却可以忍,因为只要能让他举城投降就会减少很多牺牲。
易章闻言终于换了个表情,之前的种种确实是他故意为之,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北山定会只身前来赴约,如今真来了,光这种胆量和敢为就不是他们的大王能比的。
后来的种种试探,更加证明了平王北山定是个难得的英明之主,由此易章也有些释然平王为什么能在五年之内就统一了整个北方乃至大半个南方了,因为光这种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本官突然觉得条件开得太少了,想加上一条不知平王以为如何”易章不想再和北山定耗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将今天的议题提了出来。
从进来到现在北山定一直都是站着的,水也没喝上一口,本来以为还要绕上很久才能提到正题上,没想到易章这么快就提出来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看本官这记性,平王都进来这么久了还未上座真是失礼,平王请坐,来人上茶”易章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北山定却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也不介意依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