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和笑声吓得宝宝大哭不止,让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水佳玲顿时冒出一丝丝杀气,镇得古梅笑声顿时消失,没过多久,兵器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
看到一群御林军和宫中侍卫正在边打边往凉亭这边逼近吓得红花连忙跑到凉亭请求水佳玲暂时躲避,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此事和红花无关”,“好,那就留她一命”手起手落红花晕倒在地。
那把匕首转而抵在了水佳玲的脖子上,吓得随行侍卫将凉亭出口团团围住,直到现在众人才明白原来是古梅要造反,那边的御林军正在不断逼近,而这边水佳玲直接落入古梅之手。
整个形势顿时成一边倒,眼看胜利在望古梅高兴的手都在颤抖,自从得知北山定喜欢水佳玲之后,她一直都在隐忍隐忍再隐忍,不惜放弃自由甘愿当个奴才,为的就是这一天。
趁北山定不在将水佳玲赶出王宫,或者杀死她,那么从此以后北山定便会回到她的身边只爱她一个人,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北山定早已不是以前的北山定,又怎会爱她?
就在古梅得意水佳玲十分不利的时候,一个黑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将古梅打倒在地,匕首更是被踢到了水池中,可古梅毕竟是习武之人,没一会又站起了身,两人顿时打在一起。
凉亭外的侍卫一开始还以为是刺客,雪上加霜,没想到竟是帮自己这边的,看到两人打在一起连忙趁空护送着水佳玲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同时出现的另外几个黑影已经放倒了一片御林军。
可毕竟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黑影就被御林军围成了一团,突然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带着一批禁卫军杀了过来,将所有御林军团团围住,“王妃仁慈,只要放下武器皆可免于一死”。
劲装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要刺杀北山定的何秀,因北山定看中她的武艺特意将她留在了水佳玲身边,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古梅念在你是定的师姐,只要你放弃心中的想法,本宫可以既往不咎”古梅对水佳玲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北山定和石翊段敏等都不在她身边,古梅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水佳玲早就做了准备,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在有暗卫及时出手,否则她留的后后手只怕都没机会派上用场,眼见大势已去古梅开始设法逃脱,“要我放弃,除非你死,否则不死不休!”。
古梅虽然受了伤但最后还是逃走了,不是暗卫太差也不是古梅武功太厉害,而是古梅也留有退路,因为早有安排竟一路逃了其他郡,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下落,好像消失一般。
“执金吾古梅犯上作乱,革除一切职位查抄古府全境通缉”参与作乱的两百御林军除了打死的外都被发配到了边疆,四个队长两个屯长一个曲长全部下狱等候秋后问斩,而何秀升为卫尉执掌御林军守护宫中。
不到半个时辰后宫一切都恢复如初,黑影早在禁卫军冲进来的时候就已如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刚刚那场叛乱就像没发生一样,可一直大哭不止的哭声却证明了它确实发生过。
从被吓哭后宝宝就一直没停过,无论水佳玲怎么哄都没用,从出生到现在宝宝一直都很乖,除了上次北山定离开哭得厉害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很少哭闹,让水佳玲省心不少。
没想到今天竟哭得这么厉害,喂她奶她也不吃,抱着走还是哭,这一哭就哭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要停的趋势,把北山明两老都招到了凤凰宫,“宝宝…宝宝我是奶奶啊,别哭了别哭了,哭的奶奶心疼…”。
虽然南宫灵现在只有北山定一个孩子,但带过的小孩却不止北山定一个,以为哄哄就能把宝宝哄好,结果根本不见效,北山明又将孩子抱了过去,左看又看看了半天,气得南宫灵又将宝宝抱了回去。
水佳玲在边上只能看着干着急,伸出去的手伸了几次又默默的收回来,或许别人不知道两老有多宝贝宝宝,但她是知道的,除了早上请安必带宝宝之外,每天两老一定会来凤凰宫看上一看。
由此可见两老着急的心绝不亚于她这个做母亲的,她又怎么能不让两老试试呢,看到着急的两老和哭泣不止的宝宝,此时此刻水佳玲真的恨不得杀了古梅,要不是她宝宝也不会好好的睡着都被吓哭。
迷迷糊糊中北山定好像看到了宝宝,宝宝好像比以前好看了很多也能睁开眼了,可惜她这个做另一个母亲的人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慢慢长大,她突然好想水佳玲好想宝宝,可意识却越来越弱。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低矮的屋顶,窄小的房间,破旧的衣柜,没有任何铺垫的地下,几块木板组成的桌子,唯一较大的就属她现在睡着的床了,虽然一切都很陌生,但好在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
唯一让北山定比较熟悉的是放在桌上的铠甲,金光灿灿,亦如新的一般,只有她知道它曾经染上了多少鲜血,如今看来留在上面的血污早已被人清洗干净,而里衣并未被换过。
就在北山定观察四周的时候有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就进来个*岁的小女孩,手里正端着一个盆子,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但却咬着嘴角一直将水盆端到了床边才放下。
小女孩从头到尾自顾自的忙着完全没有看北山定一眼,直到将帕子拧干要给北山定擦脸时才发现她醒了,“奶奶…叔叔醒了…”顿时大喜拿着帕子边喊边跑了出去。
趁着小女孩出去的空档北山定也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送李常棺柩出城的当天她料到呼延鲁一定会认为她痛失爱将近几天不会有动作,于是决定出其不意,当天夜里亲自带兵偷袭平朗郡。
天还未亮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了平朗郡,呼延鲁和他的几位大将连夜从北门逃走,北山定不想让他再逃脱于是带兵一路追赶,因为元宝的速度太快,而北山定又一心想拿下呼延鲁。
竟将王正等几千将士远远甩在了后面,以至于她追上呼延鲁时竟只有她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呼延鲁一看只有她一个人顿时高兴的大笑不止,也不顾自己是在逃跑立马让人将她围了起来。
虽然北山定的武功不错,但她不认为一个人就能杀完面前的几千人,于是用激将法让呼延鲁出来一对一,呼延鲁本已被激怒却被国师劝了回去,派了他们的第一勇士出来。
一对一北山定自是不吃力,几个回合就将那个所谓的第一勇士打翻在地,不忍爱将惨死的呼延鲁不顾之前的承诺竟让士兵一拥而上,弄得北山定应接不暇,怎么杀也杀不完。
呼延鲁趁乱救下他的爱将后立马又开始往北逃,北山定想追却脱不开身,一个不慎从元宝的身上摔了下来,一路冲杀突围都没有冲出去,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元宝再次冲进来她爬上马背才杀出一条血路。
☆、第147章
长高山在东洲的最北端,东西走向,延绵千里,最高山峰海拔约一千两百米,山脉最西端为山海关,最东端一直被人们认为是海,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回廊,回廊虽小但终究可以过人。
这才给了呼延鲁可乘之机,除此之外长高山还是整个北方最大最长的山脉,也是仅次于雪山的第二高峰,更是齐王地和北国的交界处,从中间划开,山脉南面属于齐王,北面属于北国。
因为南面是迎风坡,也就是夏季东南风的迎风坡,所以长高山南面除山顶是草类植被以外,山下和山脚乃至向南一百里左右全都是原始森林,所以东洲也被世人俗称为东北林区。
北山定追上呼延鲁时已是高市郡内,高市郡等靠近长高山的三郡大部分地区皆有林区,而且较多,所以杀出一条血路后的北山定很丢人的迷路了。
左转右转还是在林子里,而元宝好像饿坏了一路走一路吃,草长在哪里它就往哪里走,完全没有要找路的意思,已经两天一夜没睡的北山定先是带兵偷袭平朗郡,后又单枪匹马追杀呼延鲁。
呼延鲁没杀到也没抓到,倒是被他的士兵拖了个半死,北山定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靠在元宝的背上竟慢慢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宝宝,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水佳玲。
如今想来,原来不过是梦一场。北山定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起身穿衣服,因为她必须尽快赶回平朗郡,否则军心动摇事小平朗郡再失事大,此时她已经穿好铠甲带好佩剑坐在凳子上,唯有头盔还安静的放在桌上。
没一会就听到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那个小女孩已经拉着她的奶奶回来了,进来的老妇人不过才四五十岁竟已当了奶奶,让北山定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结婚结的真早,她好像忘了她结婚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否则就是我老婆子的罪过了”老妇人透过北山定好像看到了她儿子说完竟哽咽起来,她既不是大夫也没钱请大夫,真怕救人不成反害人,还好还好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北山定从老妇人的眼中虽然看到些许喜意但悲伤远远大于喜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娘不仅无罪而且有德,大娘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不知大娘心中为何事悲伤?若用得着在下,但说无妨”。
老妇人看了看北山定的衣着和铠甲,并不是齐王将士穿的墨绿色军服和铠甲,而是金黄色的铠甲和明黄色的里衣,有些犹豫,“奶奶叔叔不是坏人,他一定会帮我们找到爹娘的”小女孩好像看出了老妇人的犹豫连忙拉着她的袖子撒娇似的说道。
北山定听到这里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老妇人无奈的看了看孙儿,摸了摸她的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始慢慢道来,经过老妇人的述说,她终于明白了。
老妇人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老伴有儿子有媳妇,可就在她孙儿刚满一岁的时候齐王突然下令征兵,凡十六岁以上的男子都被征走,她的儿子和老伴也不例外。
她儿子和老伴这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开始两年还每年有一封信寄回来,后来就断了音讯,眼看又过了六年老妇人的儿媳妇不相信丈夫已死,于是踏上了寻夫的大道。
儿媳妇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只剩了她和孙儿相依为命,好在孙儿从小很董事没让她太操心,山中有不少特产,家中又有薄田薄土也不至于饿死。
这一晃又过了几年,因为家中没有男子早已被官府所遗忘,而老妇人也已十多年没出门,日常所需都是托人带来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东洲早已易主,还一直以为是齐王管辖。
北山定不忍打扰她的桃花源梦,于是对外面的变化只字不提,询问了她老伴儿子媳妇的名字并答应替她找寻三人,本想立即离开奈何盛情难却,竟留下来吃了午饭。
大恩不求报已让北山定十分愧疚,如今又吃了一顿人家可能存了一年才存下的东西,更是愧疚难当,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总算摸出了一锭银子,自从吃过逛街没打钱的大亏之后,北山定便习惯在身上带一锭银子。
没想到今天却能廖表感激,让北山定欣喜不已,可惜大娘却推脱不肯接受,北山定只得说这钱并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她孙儿请先生用的,老妇人这才勉强收下,毕竟对于祖辈几代都是目不识丁农民的老妇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读书更神圣。
何况受益的还是她唯一的孙儿,“战事告急在下得走了,大娘请留步”一送再送老妇人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北山定不得不开口,她想骑马走快点,而不是牵马散步。
“行,你走吧,这仗也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从我老婆子出生到现在都没消停过,只怕我老婆子这一辈子都不知道太平是什么滋味了”老妇人说完果然停了下来,她并不是埋怨而是深深的无奈,对战争的无奈。
北山定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一个老人对太平的向往,一个小女孩对未来的憧憬,更加确定了她坚定步伐,一步一步向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梦走去。
第一次杀人杀到麻木的时候,北山定质疑过也难过过,因为她没有选择,北上支援东洲一座城池还没拿回来她就先失去了一名大将,更是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打击,如果这是胜利的起点,她不介意再难一点。
告别祖孙二人北山定开始往南走,这里还是高市郡境内,她必须避过一切有可能遇到人的道路,于是只能从这个林子走到另一个林子,直到进了平朗郡境内才敢走大道。
这次元宝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反而不用北山定说它都知道要往哪里走一样,特别有灵性,让北山定错以为昨天犯傻犯得厉害的那匹笨马不是它而是它特别亲的亲戚,可事实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