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现在听到秦越的名字并没什么反应,就好像这个人已经离他的生活很远了。
没人提起的话,他根本想不起来。
秦越走的这段时间,沈臻甚至没有跟他通过一个电话。
上辈子沈臻竟然觉得这是正常的,毕竟两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围绕着对方。
想起来也是可笑。
回去的路上沈臻一直想问秦邢那天晚上在哪儿,他一方面希望苏时清说的是假话,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他,苏时清不会拿秦邢来骗他,沈臻纠结极了,在车上一直愁眉不展。
这晚沈臻要回秦家住,他不过才一段时间没回秦家,站在秦家大门前的时候却觉得这个家陌生极了,好像那个住了还没多久,面积跟秦家相比小得可怜的屋子更像他从小住到大的家。
踏进秦家大门的那一刻,沈臻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他看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第一次见一样。
好像他回到了小时候,被一个记不清脸的大人领到了这里。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要一直住在这个巨大的,跟城堡一样的房子里,他缩在大人身后,害怕极了,大人对他说:“不要怕,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你要乖,要听话,要惹人喜欢,才能过得好。”
他当时很想哭,但是知道爱哭的孩子不招人喜欢,就忍住眼泪,回答说:“我会乖,会听话的。”
他们走过那巨大的花园,他艰难的昂首挺胸,假装自己很坚强,他不是爸爸妈妈不要的孩子,他是来帮助家里的,他是来当小英雄的。
小孩子总是格外敏感,沈臻见到秦家那群小辈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都不喜欢他,他们冷漠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穿着小西装的男孩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认真而正经地说,“我叫秦越,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大哥。”
沈臻怯怯地伸出手,握住男孩的手:“我叫沈臻。”
那是所有噩梦的开始。
一切都源于那只伸向他的手。
“舅舅,我先回房间了。”沈臻在走廊楼梯上跟秦邢告别。
秦邢并没有挽留:“去吧,早点休息,需要什么就告诉佣人。”
沈臻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他笑着说:“知道了,舅舅也早点睡。”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秦家所有房间,无论是住人的还是空的,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沈臻走的时候没有把所有衣服都带走,原本的房间里还有睡衣和换洗衣物。
佣人在沈臻走进房间后在门口问:“沈少,有什么需要吗?”
沈臻:“给我倒一杯红酒过来,酒j.īng_浓度高一些的。”
佣人:“好的,沈少,马上来。”
一段时间没回来,沈臻发现佣人似乎都对自己恭敬了很多。
沈臻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他没穿睡衣,只穿了一条平角弹力内裤,皮肤直接贴在干净蓬松的被子上,这感觉很好,红酒放在床头柜上。
原本沈臻以为自己今夜会失眠,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沉睡的很快,睡得非常香甜。
等他睡着之后,紧闭的卧室门被轻缓地推开,一个黑色的人影慢走进来,那人走到沈臻的床边,透过半夜的月光看到了沈臻的睡姿,沈臻侧身睡着,胳膊放在被子外面,房间虽然有空调,但是夜里的温度会稍微调低几度。
那人的手放在了沈臻的手腕上,大拇指拂过沈臻的皮肤,轻轻揉捏着。
和那晚一样美好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流连。
不过那人还是轻柔的抬起沈臻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手在沈臻的脸上抚摸了一把。
没有别的举动,人影重新回到了门口,关上门的一刹那,只能听见一丝志在必得的,温柔又缠绵的笑声。
极轻微,极暧昧。
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柔情蜜意。
只是睡梦中的沈臻一无所知。
秦邢走在走廊上,深夜连佣人都在休息,他看着前方,脑子里浮现的是沈臻的睡颜,是沈臻今r.ì用餐后种种不自然的举动。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侵入沈臻的生活。
等沈臻依赖他,信赖他,无法离开他的时候,就算不是爱情,也跟爱情没什么两样了。
翌r.ì清晨,yá-ng光从未拉紧的窗户照s_h_è进来,洒下满室金色光芒,屋外的树木在风中婆娑作响,发出“沙沙”地声音,手机设置的闹钟响了,音乐是一段舒缓的钢琴曲,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的人都会把它当做催眠曲。
沈臻从被子里钻出来,关掉了闹钟。
正好佣人也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他的房门。
“沈先生,秦爷在餐厅。”佣人拉开窗帘站到一边,准备等沈臻离开房间之后开始收拾。
沈臻以前可没被佣人这么体贴的照顾过。
沈臻有些不自然地只穿着一条内裤在佣人面前穿衣服。
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秦越难得回来一天,在这次之后,他下次得三个月,也就是一个季度结束的时候。
然而这一次,秦越却没有做到秦邢的左手边。
当沈臻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包括秦越,只是此时的秦越眼底却充斥着种种复杂情绪。
“坐到这里来。”秦邢冲沈臻笑了笑。
沈臻低下头:“好的,舅舅。”
他坐了过去,坐在了原本属于秦越的位子上。
秦越看着沈臻坐下,声音很低地喊了一声:“阿臻。”
沈臻笑了笑:“秦大哥。”
以前沈臻从来不会这么叫秦越,他会叫秦越阿越,更亲昵。
“听舅舅说,你到总公司去上班了。”秦越,“从底层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