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家,老家房屋已经很旧,还是木制的大门,门前小院子里的两棵桂花树没有因为长期的弃之不顾而萧条,院子前面就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屋后是一条小河,因着小村子离市区实在太远,水质还算说得过去,小河上是一条窄窄的独木桥,再后边就是一片竹林。牵着亓清下车“清,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恩。”“奶奶还在的时候,小院里还种着很多月季花,奶奶走了以后,这房子就很少会回来看看了,那些花也跟着奶奶去了。”“林然,你带我过来就是想和我缅怀一下你的童年吗?你闹够了没有,我很累,我想回家了。”“我相信奶奶一直都心系着这个老房子,心系和爷爷在这里最后的年华。”“林然!”“所以,我想让我奶奶看看,这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是我想要托付一辈子的人,那时候奶奶总是和我说,然然长大以后一定要把喜欢的人带给奶奶看看,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想告诉奶奶,是的,我喜欢的人是一个很美好的人,现在带来给奶奶看看,只是只有我喜欢着她,她却不爱我,我想问问奶奶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她冰冷的心为我融化。”“林然,如果这只是一场你和我的告别……”“不是告别,清,我说了我会带给奶奶看我想要托付一生的人,一生怎么会只有这么短,一生是一辈子的事情,是只要我还活着便会继续的事情。”“小然,我没有力气和你玩文字游戏了,这半年我真的太累了,疲惫于很多很多繁琐又无力改变的事情,如果我不曾遇到那晚月下吹着口琴的你,也许我能活得更容易些,也不必拖成现在这幅局面。”“我也一样很累,因为你的不回应而苦涩,因为自己拼尽一切却换来你要结婚而心累,更因为和亲人断了关系感到崩溃,可是只要我想要有你的时光,似乎这些苦难都不算什么,或者说我甘愿承受这些,因为经历这些也许可以让我拥抱你。”“你和家里……”“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孝,可和你相比,我还是没办法任由你嫁人,眼睁睁看着我守护了多年的美好离我而去,我爱你,而且那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不爱惜自己的时候,你却又会流露出让我疑惑的关切和心疼。清,你真的不曾在意过我吗?”“小然,我已经过了三十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极限了。”“所以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早些看明白你的真心,后悔没有早点下决定要你,让我们拖成了这样的局面。”“恩,是要错过了。”“不,我不要错过,我有资本可以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浅暖出来以后,我会自己开公司。我会登门和叔叔阿姨说,希望他们能把你托付给我。我知道已经等不起了,所以我会尽快,就算我还不是最好的状态,但我还是不能放弃你,我不能错过你。”“木木……”亓清嗫嚅地念叨着我的名字,我拥住亓清“清,我们在一起吧。这次我不想再让你逃避了,也不想放开你的手远远观望着你,和我在一起!”吻着亓清,她没有推开我,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奶奶的笑容,那一刻,我拥有了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在那晚之后,我和亓清之间似乎真的不再和以前一样,亲近却无法靠近了。趁着年假还有最后两天的时间,把亓清拐到了家里,软磨硬泡让她答应了留下来陪我两天。和亓清一起手牵手逛超市,把冰箱填满,一起嬉笑着选食材,一切似乎美好得那么不真实,她就这样在我身边,笑靥如花,而我就这样醉在她的欢笑中。亓清和我一样还是比较喜欢中餐,家常的最好,这样会有家的感觉,所以当我们两个都围着围裙在我的小厨房忙碌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相视而笑。“木木,你穿围裙的样子和你平时反差好大哦,一副煮夫的即视感。”“是是是,给你当煮夫,把你伺候的好好的,不过清,你确定你这是在削土豆?”“对啊,不应该这样吗?没错啊。”亓清扬了扬手里被她削出不规则棱角的土豆一脸理所当然,我刮了下亓清的鼻子,“照你这么来,我们的这盘土豆丝可不够吃了啊。”“那你来,你来,好心好意给你帮忙,还嫌弃我。”亓清娇嗔地说,这和亓清平时的清冷和严肃大相径庭,不过这样的可爱俏皮只有我可以目睹了,这样的娇羞美丽也只有我能有眼福。“清,你只管弄,不管你弄成怎样,我都能给你做出好吃的来。”“木木,你是特地学的烧菜吗?”“不是很刻意,因为我自小比较独立,所以自己煮点东西吃还是没问题的,然后看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自己小小研究了下,因为知道烧菜的任务肯定会落到我的身上。”亓清白了我一眼“少臭美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更要抓住你的胃才能抓住你的心啊。”看着正费力和土豆搏斗的亓清,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间,亓清身子一颤。“别闹,我手里有刀呢,小心弄伤了你。”“怎么办,以后再也离不开你了,离了你,我肯定只会逡巡在这房子里,回忆着你的点滴什么都做不了。”“行了,还想不想吃饭了,一边呆着去,别影响我。”看着砧板上粗壮的土豆条,笑着退出了厨房。简单而温馨的三菜一汤,餐后一起洗碗,洗着洗着就变成了打闹,等一切都收拾好都已经要晚上8点了。
“真的不回去了?”我在沙发上搂着亓清一起看电视。“你再啰嗦我就走了啊,答应都答应了,反反复复问了多少遍了。”“我这不是……”亓清回过头,“不是什么啊?”看着怀里的美人,吻住她,温暖的唇由轻触变为深吻,抵着亓清的额头喘着气“怕我的热情吓跑你。”“傻瓜。”亓清不自然地低头玩弄着自己得手指,我握住她的手。“清……”我在她的耳畔吹着气,还不忘低喃着她的名字,感觉到我们之间升腾起的温度。“我去洗澡了。”看着亓清微红着脸像只小兔子一样快速地跑开,忍不住还是补了一句“清,你跑不掉的,进狼窝啦,哈哈哈哈。”洗完澡的亓清穿着我给她准备的丝绸睡衣,把她的玲珑的身材衬得更加诱人,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她迅速地回了房。我进房拿了睡衣,出门前看着窝在被子里红透了脸的亓清“清啊,我会洗白白抹香香的,在床上等着我。”一直害羞得不说话的亓清啐了我一口“混蛋~”洗完澡,回房,只开了晕黄的台灯,暧昧的气氛,和静谧中明显的呼吸声为夜色镀上了一层情欲的气息。亓清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而我从她身后伸手抱她,手划过腰间,似有似无地触碰让亓清的身子轻微地颤抖。“清~”“嗯。”亓清面向我,再也克制不住,吻着她诱人的双唇,鼻尖都是她的香气,手又一次抚上那片柔软。我抬头,亓清轻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地看着我,“清,我爱你。”“我也爱你。”
缠绵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两天之后就上班了,可这不影响我和亓清继续享受我们的恋爱。我们会一起牵着手逛街,会去银饰点挑选对戒,会包场看一场爱情电影,也不忘在高潮处和主角一样拥吻自己的爱人。我们还会一起去我发现的安静小公园,会一起在书房认真办公又忍不住看着对方发呆,会拥着她看日落,会给她大束花,会做情侣间会做的一切。这样的时光让我有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沉醉,连原本计划好了的公司都进度缓慢,在这幸福得腻人的柔情里,我似乎真的忘却了,摆在我和亓清面前的那些重重阻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和亓清就这样甜蜜安稳地过着日子,沈亦辰见到我话比以前少了许多,终归还是我对不住她。几次去清吧想和吴一聊聊,和她说说彼此的近况,见到不少次沈亦辰就托腮背对着我坐在吴一对面,吴一一向好看的眸子在言语间透着光,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我都会默默转身,待沈亦辰离开后再寻了吴一,要是亓清找了就作罢回家。这样清闲的日子似乎怎么也是过不够的,二月到三月,又从三月到了四月,到五月蔷薇盛开的时候,就可以带着亓清回学校了,已经联系了一些曾经学生会的挚友,那些一直以来对我们的事情心照不宣又诸多帮助的人,那时再给亓清许一个未来,由着这些看好的人见证,能不能给她份惊喜和感动。
我像往常一样接亓清下班一起买菜做饭,却意外遇到了沈亦莘。我下意识地把亓清护在身后,亓清双手紧紧拽着我的右手,这样对我的依赖和信任是以前从不会有的,可我回头,她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慌乱,也许那一刻我就该明白的,有些人我是注定拥有不了的。“亓清,我没有想到会是她,她能给你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是。”“我是什么不需要你来评价,别纠缠亓清。”“我纠缠吗?亓清,你都没有告诉过她吗?我们婚礼的场地爸妈早就已经选好了,证婚人请的是W市的市长,请帖名单也已经确认了。”沈亦莘并不看我,目光直直地落在亓清身上,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后的亓清,“木木,我们回家吧。”我不再理会沈亦莘,开门上车时听到他愤恨的声音“林然,辜负了辰辰还要招惹亓清,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看着坐在副驾驶明显失了分寸的亓清,我明白沈亦莘说的都是事实。
回家以后,我还是在我的小厨房里做着晚餐,亓清一直静默地坐在餐厅。直到我已经收拾完所有得家务,坐到沙发她才开口,“不问我吗?”“你想说就会说的。”“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我们就不打哑谜了,摊开说吧,也许还有余地。”“木木,我最近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说,一开始我就想和你说的。”亓清望向我,抓着我的双手,几欲言语又没有开口。“一开始就想和我说?清,一开始什么?”“一开始……一开始就已经定了婚期。”“一开始,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只有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才会答应我?只是为了还这些年的情所以可怜我?”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一字一句都狠狠地践踏着心里的柔软。“不是的,木木,我从没有因为……”打断亓清急忙的解释,“我该谢谢你对我的怜悯的,至少圆了我这南柯一梦。”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夜下的车水马龙,泪潸然而下,亓清从身后抱住我。“木木,我爱你的,和你在一起从没有可怜的念头。”“清,你知道吗?我最在乎的不是你要和他结婚了,我最在乎的是你从头至尾都不曾相信我。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就算是独自一个人扛着,你也始终不会想到我。”“木木,我只是不想你为我受到伤害,不想你为了我这个没有未来的人付出那么多。没关系啊,”亓清把我转过身,抹去自己和我滑落的泪水,“没关系的,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可以做好朋友啊,对不对?”看着亓清抹不尽的泪,“好朋友?我现在才发现,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么说。”就像是生怕我会逃离,亓清死死拽着我的衣袖“木木,木木……”“梨花带雨,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把你拥进怀里,告诉你,放心,我必不离开你。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五月,我想带着你回大学,回到那条蔷薇小道,是带着那个穿着别人婚纱的你去吗?还是带着别人的妻子去允诺我要的一辈子?!”我甩开亓清的手,本以为会再做解释的亓清,却拭去泪水,笑了,“林然,我本以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骗到你,没想到你对我也还有聪明的时候。”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红了眼却笑得妖艳的女人,可怕得让我毛骨悚然。“林然,你以为我真的会对你付出真感情?你也太天真了吧,你有什么?和沈亦莘一样拥有一家公司?还是可以保我仕途一帆风顺?我本以为我是挖到宝了,找到了一个可以无条件助我一臂之力的人,你也确实做了,可是不够,远远不够。林然,别这样看着我,是你太笨,如果一定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的不作为吧,明明有机会可以到更高的地方却每次都放弃,你成为那颗弃子,是必然。”看着亓清毫无留恋地开门离开,颓然做倒在地上,原来…原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