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气阴沉沉的,是要下雨了吧?预计是要拍一天,上午是阿义,下午是默默。
默默躺在出租屋潮湿的床上,不想睁开眼睛,好希望一觉睡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默默心里一紧,五爷不会那么早就给自己打电话吧?默默慢慢地拿起手机,还好,是阿义。
“默默……”阿义的声音很着急”默默……能帮帮我么?”甚至有明显的哭音了。
默默有种不祥的感觉“阿义,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默默。我妈妈,快不行了……””
“阿义……别难过……去陪阿姨吧……”默默心里什么都清楚,除了自己,再也不会有人替代阿义。再后来,阿义断断续续的话默默也没怎么听清楚,心里想的全是怎样度过今天。
阿义的拍摄时间是9点,还有时间,默默起床洗了澡,床头柜上放着许久不吃的面包,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一直没有食欲,家里就没有储存食物,姚远送给默默地那套衣服被默默用塑料纸包好挂在墙上,每天都可以看到,那里总是闪着光的,似乎是可以通向天堂的。临走前,默默轻轻抚摸着胸前的扣子,叹了口气,小声对自己说,“默默,辛苦了……”关上门,离开。
到达拍摄地点是8点半,向导演说明了情况,五爷很快也来了,看见默默就漏出寓意不明的笑,后来才知道,今天要试验,剂量是平时的好几十倍,上午下午都要试药,以前有个男孩子,试过一次就死掉了。默默没有害怕,反倒感觉是松了一口气。“今天,是必死无疑了吧“想着想着竟笑了起来,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周围的男人们看到了,很少有人看到默默地笑,他的笑真的很美,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纷纷漏出猥琐的表情。
五爷的规矩,拍摄之前要先洗澡,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浴室,这是五爷最为人性的一面吧默默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水静静的流下来。默默想起自己从第一个老板那里逃回家,几天以后家里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情景。
那天,桌子上竟然有一盘红烧排骨,从默默记事开始,家里的餐桌上就不曾有过这样奢侈的大餐,除了是给姐姐的营养餐。“妈妈还是爱我的,知道我受了很多苦……”那一瞬间,默默地心倏的就暖了起来,似乎那么久的折磨都只是一场梦,默默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爱,很小的时候,妈妈每晚都会陪在姐姐的身边,抚摸着姐姐的头发,亲吻姐姐的额头,直到她睡去。默默不止一次的在姐姐房间的窗子旁边,张着一双渴望的眼睛,即使没有人注意,默默也希望妈妈可以轻轻拥抱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再怎样坚强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爱。
果然,妈妈刚坐下来,就挑了一块及其诱人的红烧排骨放进默默的碗里,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默默感觉心一下子就温暖了起来,姐姐在温柔的笑着,妈妈也在慈祥的看着自己,或许这才是现实吧?或许那些过去都只是梦一场罢了。
“默默,妈妈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妈妈就那样低着头,似是要流下眼泪。
默默知道姐姐肯定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然那样善良的姐姐是肯定会以死相逼来向妈妈换取自己的自由的……
默默抬头,一脸阳光的微笑“妈妈,都过去了,默默不怪你……”
“默默乖,快把这些吃了啊,吃完了妈妈再给你做……”就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温暖……
但是默默永远都不会想到,在当天晚上,妈妈又把默默转手给了别人,就是现在的五爷。
看到五爷的时候,默默没有说话,大脑空白了几分钟,又立马清醒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妈妈一眼,低下头,说了句“排骨很好吃”便头也不回的随五爷离开,即使那时的默默还并不清楚五爷是干什么的,不过早已无所谓了,默默说,从卖给那个男人的那一刻起,默默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今天的拍摄看来真的很不一般啊,开拍之前五爷把默默叫到大家面前,盛气凌人的用近乎是吼出的大嗓门强调着“大家注意了哈!今天默默是最后一天,我五爷也是个仗义的人,默默默欠的钱过了今天就一笔勾销了,默默就要自由啦!!哈哈哈哈哈!”五爷的笑总是在豪放中带着阴森,默默对今天的状况霎时清楚了,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啊,为姐姐治病到现在花了至少几千万了吧?自从跟了五爷拍片子,妈妈就从来不舍得给姐姐用便宜的国产药,动辄就是几千甚至是上万的进口药,其实到现在默默也就只拍了5个片子,这五次差不多都是sm,还有3次是在试药的同时sm,今天不过是第六个片子就放默默自由了啊。默默一下子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五爷爱装仗义还真是如此,对道上的兄弟还情有可原,对自己这么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使个什么劲呢?想必是演给其他人看的。几千万啊!听说一个伙伴欠了不到100万就做死做活的拍了4年,直到拍不动了才放人,是该说五爷对自己善良呢还是“善良”呢?
五爷看默默似乎是在发着呆,到默默身边又低语了一句“今天不管你是死是活五爷我都放你!谁tmd叫我就稀罕这仗义的人!”默默突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替了阿义啊,不过默默宁愿相信是因为今天试药不比往日,五爷的人情最最欠不得。
拍摄开始了,导演为默默准备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偏灰色的短裤。默默才16岁,加上长相可爱个子小巧,就算说是小学生也不会有人不相信。拍摄主题是“未成年的禁忌”。
默默假装在写作业,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照剧本上说这应该是默默的家教,大叔坐在默默身边给他辅导功课,待默默思考的入神的时候,大叔开始萎缩的抚摸默默的大腿根部。
其实在拍摄之前五爷就让默默喝了一杯正常浓度的刺激药物,否则默默在拍摄的时候永远都不会配合的,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整场下来默默一直就跟个死人似的,僵硬且沉默,再怎么折磨挑逗也无济于事。从那以后,默默每次拍摄之前都会被要求喝一杯水,默默当然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东西,只当是五爷的又一怪癖。其实这种药物会让人产生虚幻的感觉,身体变得极度敏感,头脑却会随着药物的深入变得不清醒,默默一直认为自己在拍摄的时候是僵硬着的,头脑也一直发出这样的信号,但实际上,默默越僵硬,表现的就越诱人,不得不说,五爷对这种药物的研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