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悔看何奈真是生气了,推了推眼镜,颇为伤感地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离你远一些……”
“真是拜托你了!”何奈没好气地终于说话了。
孙悔眼睛一亮,语气却更加伤感起来:“我还以为咱俩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了。哎……我这种不讨喜的性格总是交不到朋友,大家面上都和我和和气气的,可是实际上都没有人肯和我当朋友。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和你在一起很轻松,我还以为……”
孙悔又长叹一声,把勺子放在饭盒边上,“我会向医院里提出申请把你的主治医生换成苏医生……那……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先走了。”说完,孙悔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外走。
何奈也是从来没有过朋友,听到孙悔说他没有朋友的时候,何奈心一动,再听他把自己当做朋友心里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也许,朋友之间就是常常开玩笑互相闹的,别人都说孙悔怎么怎么好,他常常和他开玩笑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给自己看……他是真把他当朋友了吧……
孙悔没班的时候还专程过来给他送饭,不是因为是他们医生病人,也许是因为他们事朋友吧?何奈看着孙悔颓然的背影,忽然有种愧疚感,看到孙悔马上要开门出去了,何奈忽然觉得有种要失去什么什么似地失落感,连忙出声道:“等等,你说我们是朋友不会又是耍我玩的吧?”
孙悔一听何奈说话嘴角一勾又立刻恢复,他立刻转过身满脸期待地看着何奈:“你同意了?我们以后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嗯。”何奈有些脸红,毕竟是第一次有朋友,他还说是‘最好的朋友’。
“我继续给你削苹果~”孙悔满脸兴奋,激动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拿过桌上先前削了一半的苹果,心里雀跃不已。当然了,和何奈所想的有些差距。按照孙悔的心思,刚刚说的是朋友逻辑是开这些玩笑都是因为把他当朋友,那么既然现在是最好要的朋友,那么他以后开更过分的玩笑何奈也不能生气了~
“谢谢……我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不用赔了,”孙悔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那个花盆又不是你丢的,而且保险公司已经赔我了。”
“哎?你肯相信那不是我丢的了?”何奈惊喜地说。
“我又不傻,那花盆一看就是从楼上丢下来的,要是你干的,难道你是和花盆一块儿下来的?”孙悔笑道,“也就你这种烂好人还真会想着赔我了。”
“呃,呵呵。”何奈难堪地笑了两声。
孙悔立刻补充说:“我不是说你不好啊!我是夸你!真的!这么稀有的物种应该好好保护起来的。”
“……”何奈翻了个白眼,忽然又有点怀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值得,他看看面前的饭还是决定专心吃饭好了。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送来。”孙悔热情地说。
何奈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呃,不用麻烦了。”
“反正钱你自己出,我只是给你送过来,不麻烦。”孙悔想了想又说,“当然了,如果你坚持,可以给点小费,一次一两百我不嫌少的。”
何奈忍不住嘴角一抽,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涌了进来。
第九章:原来心里有想法
何奈第一眼见到的是徐震天的秘书,紧接着,徐震天、徐美纱以及其他一些人鱼贯而入。忽然见到徐美纱,何奈有些慌,顾不得其他连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想立刻起身端正站好,或者至少坐好。旁边的孙悔看在眼里,伸手把他按回去,“趴好了!”
孙悔交待完何奈,对来人笑眯眯地说道:“是徐总吧?我是何先生的主治医师孙悔。”
“嗯,你好。”徐震天威严地颔首应了一声,“麻烦你了。”
“分内之事,现在何先生受的伤不能站也不能坐,就只能这么趴着。不过伤势不严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孙悔说着,一边帮何奈把饭盒和桌板收起来。
这次答话的不是徐震天,而是他的秘书:“好的,到时候请提前通知我,这事由我全权负责了。”
孙悔笑笑,转头看了何奈一眼,又对来人说道:“那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你忙。”秘书客气道。
孙悔出门前又看了一眼何奈,果然,这小子看那个徐美纱的眼神不一样啊,是所谓‘含情脉脉’了吧?孙悔恶寒地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孙悔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回家去好了,反正下午答应给他送吃的,那时候再回收饭盒吧。就这么想着,孙悔转了个身改道走向电梯了。
说来,何奈怕是必定要失恋了。那个徐美纱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来看病怕也只是他父亲要求的吧,何奈好歹也算她的手下。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极喜爱力量和权势的类型,她对何奈的态度尽是鄙视。那一次何奈不愉快的‘大冒险’也正是她们一行人的杰作。
那天孙悔一坐下来四处随意看了一眼就认出远处的何奈是那天冲进巷子救他的人,不巧那天接到电话去做一个加急手术,所以他也没来得及道谢就匆匆走了。在酒吧那时候何奈满脸郁色,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何奈一脸厌恶和愤怒可竟然还是过来了,一听才知道竟然让他向同是男人的自己索吻,孙悔大约就猜出了七七八八。现在看来,他这么听话怕是徐美纱的缘故了。
孙悔本来就不是直的,和男人接吻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他因为有些轻微洁癖,绝不和陌生男人多来少去,更别说接吻了。不过何奈跑来索吻的时候,按理说孙悔压根不可能就为了何奈那一次见义勇为答应下来这种和陌生男人接吻这样不卫生的事,可他那时看何奈脸色潮红、说话都不利索了的样子,那些什么微生物啊、细菌啊、病原体啊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偶尔报个恩也没关系哈。
孙悔想起这个来忍不住摇摇头,没想到这小子纯情得厉害,竟然得了便宜卖乖,还想打击报复。幸好那个花盆没掉在他脑袋上,不然他报复心这么重,以后说不定要多出个车后灵了。
孙悔想象着透明的何奈飘在自己车边,嘟着脸嘴里还凶神恶煞地叫着‘都是你害死了我’一类的话,孙悔忍不住就想笑,正当这时拥挤的电梯终于到了一层。孙悔随着人群快步走出电梯,等在外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就挤了进去,立刻填满了里面本就不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