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日程赶得急,实在是因为刘云起给他的压力太大。自从强硬地在常委会上通过了三项决议,周进农又把控住了卖地的关口后,江海的财政就开始紧张了。虽然说今年的预算还过得去,但是与卖地带来的收益相比,落差仍然大得惊人。
如果凌未不能在短期内提升江海的经济实力,那么等着他的绝对是刘云起的奋力反击。
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可是招商引资,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凌未面对第二家,第三家摩托车企业的拒绝时,心里泛起了淡淡的苦涩。不过这些苦涩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身后还跟着江海市招商局局长等随行人员。这一次出来,必须得做出些成绩,不然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还是不行吗?”见凌未脸色不好,贺朝阳知道这次又没谈好。
“嗯,他们觉得江海的优惠条件不比江东那边,现在江东发展的很快,很多人想要到那边去建厂。”
“江东?”贺朝阳挑了挑眉毛,“他们怎么会这样想,江东人买摩托车除了进口车,最认的牌子就是豪迈牌,他们这些二线的牌子也要去打市场?”
“或许是想走中低档路线吧。”
贺朝阳想了想,道:“既然川江这边不识抬举,咱们要不要到豪迈碰碰运气?”
“豪迈?”凌未眉头一拧,那可是摩托车产业的巨头,只他们一家公司的产量就占据了南方的半壁江山。“可能吗?”凌未犹豫了,实在是齐大非偶啊!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贺朝阳笑了笑,道:“赵树海他们继续在这里参观也行,打道回府也行,明天咱们乘飞机去广宁。”
凌未沉吟了下,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如果到广宁去也无功而返的话,不如留在川江继续努力。
“有六七分吧。”看到凌未担忧的样子,贺朝阳暗地里握了握拳头,这次看来要动用惜暮那边的力量了,但是没关系,本来堂弟就和自己亲,他那些家底有一半是自己帮着打下来的,此时不用更在何时?
撇下了招商局局长赵树海等人,凌未和贺朝阳到了广宁。
广宁是凌未出生长大的城市,一草一木都看着很亲切,可惜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在此,最落魄难堪的时日也在此,就任江海市市长已经三个月,可是除了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外,他却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城市。
其中因由,不谈也罢。
只是既然回了这里,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比如他的父母和他那难以启齿的婚姻。
凌未自下了飞机,神色就有些复杂,贺朝阳明了其中缘由,也不多说,体贴地定了酒店。现在公事要紧,想来凌未也不会想回那个家。
想到这里,贺朝阳的眼里闪过一抹阴冷,重生之时,凌未已经踏进了婚姻殿堂,他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再说自己那时只是个逞勇斗狠的少年,既无权势又无钱财,再加上知道凌未对那女人厌恶之极,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得先靠着前世的记忆透过父亲的手把老贺家站错队的危局解了,然后才开始发奋图强请家教,考最好的大学,在大学期间还指导着堂弟周惜暮在股市闯荡,靠着自己的先知和惜暮无人能及的金融天分,短短六年间就积攒了以天文数字论记的财富。
父亲到任江东省省长后,他在江海的布局也已经初步完成,这才不显山不露水的把凌未从江东舀到了江海,也算是给困在局里的凌未一个鱼归大海的机会。
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你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贺朝阳看着凌未的背影,暗暗发下了誓言。
当天晚上,凌未就见到了豪迈摩托的创始人,张豪东。
张豪东大约四十多岁,人很斯文,如果不是那双眼睛过于精干有神,或许说他是个大学老师也不为过。
“凌市长,您好。”张豪东为人很爽快,既没有李民兴那种掩饰不住的得意,也没有一般大老板的高傲之感,他很平和,对凌未有着恰到好处的恭维,但是却没有任何低下之感。
贺朝阳在一边暗暗点头,是个人物。
“张总,你好。”凌未笑着和张豪东握了握手。
几个人寒暄完了,依次就座。席上人不多,凌未和贺朝阳,张豪东和他的特助,另外还有一位作陪的却是华阳基金的杨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