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叛军那边终于得到了消息,直接进城。等候上面消息的时候,其实叛军已经派人乔装打扮进城打探消息了。清楚此时城中确实没有一兵一卒,城中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都是舍不得家园的百姓。
从北方一路征战至此,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遇到。
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有士兵们的犒劳时间。城中百姓都是俘虏,可以尽情索取,作为活下来的胜利者的奖励。这部分军队国家都是人之常情。
别说是掠夺财产呢女人,就算杀红了眼杀了些百姓,只要不是太严重,都不会去追究。遇到残暴些的将军,直接下令屠城也是有的。
可骑马走进这坐没什么生气的城池。其实一点胜利感都没有。
不耗费一兵一卒获得一座城池,对于两军双方都是好事。
打听明白了城中情况,将领叹口气,下令进城,按照老规矩收寻物资,善待城中百姓,给留些口粮。命令是这么下的,但士兵们怎么执行的,就不在将领的考虑范围了。
叛军入城,抢夺物资,怎么可能不流血。
期间又逃走了几家人。只是不知道他们逃去的地方,会不会还有战乱。
李季在巨型帐篷里头生活了几天,也就适应了。后来葛二和听兰带着两个下人过来了,从原本两个人,成了六个人。热闹起来以后,原本的活分一下,每个人一天干活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剩下的日子就剩下闲待着了。
二狗子出去打猎一次,抓回来一只鹿。这山上鹿;类多,没有太大的,一只能下来二三十斤r_ou_就不错了。
不过这些r_ou_也够吃,加上数量多,不愁吃。
鹿皮拨好了留着,顺着巨型帐篷的小窗口,能看到外面有的地方生气的烟。那是有人在的痕迹。自打进入了这个巨型帐篷,李季就对县太爷那般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李季不知道究竟多少人上山。不过能知道的是他们的情况肯定没有这边好。
李季有心过去打探,可让谁去是?二狗子看不懂地图,他确实能找回来,也能顺着烟雾的方向找过去。但二狗子能说的明白吗?
倒不是说二狗子跟正常人怎么不一样,只能说二狗子想事情的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注重的角度也不同。
李季也只能心里头担心,面上是不会透露的。
二狗子说的没从,当狗子说下雨,之后就下雨了。不过雨下的不大,李季顺手将带上来的木桶乃至不常用的小盆都存满了水,然后可惜的看着蓄水桶里头的水溢出然后流出去。
不过衣服是洗了,也洗了一个痛快的澡。
接下来的几天雨后天晴,只是这山里头雨后潮气要多存留一段时间,即便是巨型帐篷里,也免不了。
加上天气也确实凉了。这个时间,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候。干脆将炉子生起来。
生活的时候,上头最大的窗户必须打开,李季抬头看着那烟雾顺着打开的窗口出去,心里想着,不知道县太爷那边能不能瞧见。
事实上,县太爷想要看见还是费劲的。只能每天道饭店的时候,尽量往高处走一走,四下望去,哪怕瞧见远方一点的炊烟,心里图都能安慰一整天。
于公,他是县太爷,要为百姓负责,于私,他是一个父亲,要为自己的儿子负责。
现在二者不可兼得,县太爷却一点都不打算舍弃任何一个。现如今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到儿子,但是两边他都互住了。
山下的战争还在持续,这么一座偏僻的小县城,对于整体的叛乱来讲,不过是一块不起眼的小地方。
这场战争会逐渐蔓延至全国,至于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已经不得而知了。
也许,从山上下来以后,天下便以易主,改名换姓。那个时候,县太爷还能是县太爷吗?显然不可能了。除非是那些能够改变国家的大人物,否则谁又会容得下前朝的官员继续入朝。
只是眼下,这些都不是县太爷考虑的。
战乱国境,城中百姓皆是俘虏。留下了几百个将士守住刚攻下的城池,剩下的人继续征战沙场。
而此处,在战乱结束之前,新的规则出现之前,留下的这群士兵,便是这片土地的王。
每天都会有新消息传上来。县太爷都记载心里头。
边缘简单的围墙建造好了,便开始带着百姓们在围墙内开荒。除了帐篷安防的地方外,以及留下的仅供二人并肩走过的道路外,剩下的全部开荒留着来年播撒种子。
前几日的努力下,这一边的树木砍得差不多了,相信来年的光照也不错,收成应该很好。
但是要养活三千多人,播种的土地必须足够多,显然,用简单围墙围起来的这片地并不足矣养活这么多人。
不过营地眼下的这些,只是个基础。只能这土地开荒好了,县太爷会组织人在外围再建立更大的围墙继续开荒播种!
这坐山很大很大,开荒出养活三千人的土地,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而且山中土地肥沃,如果阳光充足,产出来的粮食肯定会比山下多出许多。
时不时的,还会组织人走出营地去挖野菜摘野果。这种时候叶菜很少,就算是有,很多都长得又大又老了,若是换做往常不会有人吃,可眼下多找些食物,储存的粮食就能少吃一些。
后面还要面对漫漫长冬,存粮省一点,希望就多一点。
野果多半都是坚果一类的,像是榛子、核桃什么的。过去都是小零嘴,现在摘到了也都手放在一起,每天饭后,每个人分一把,自己找地方敲开吃了。其实这玩意顶饿,又养人,若是当零嘴一次都吃了,挺可惜的。
李季闷的实在没法子了。在山下李季再怎么少出门,没事的时候还能走出院子去附近山上转一转,或是端着盆去河边洗澡。好歹有个放风的机会。
最近几天,都没见附近有什么凶恶的野兽。李季本来年龄就不大,就不是个老实的,就拉着二狗子带他出去转一转。
有二狗子在,他耳聪目明的,而及时发现危险,加上不愿走,就算有什么猛兽,也能第一时间回来。
李季穿上厚些的衣服,走在山林间呼吸着有些清凉的空气,才上山几天,有些想念山下的家了。
李季送给县太爷的那些j-i和兔子都被带上山了。
每天都会专门分出来一部分人去割Cao喂它们。j-i不能光吃Cao,还要吃些玉米糟粕才乐意下蛋。
被折腾了的j-i好多都不下单了,上山几天核才陆续恢复。每天二三十个蛋,对于三千个人来说简直少的可怜。而这些,既没有送给老人,也没有送给孩子吃,而是率先送给拿着兵刃出去狩猎和那些随x_ing保护百姓的军人。
因为每天都能吃上一两口r_ou_,所以对于j-i蛋的去处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最奢侈的一天,是将所有j-i蛋都留下,攒下两天的量,煮了几锅蛋花汤,每个人都能喝上一碗。j-i蛋打成蛋花,就变得多了,配上些野菜叶子和盐巴,简单的一碗汤,喝进肚子里,都是满满的满足和幸福。
李季和二狗子转了两圈,倒是瞧见了许多落下来的叶子。
地面上已经堆积和好几层的树叶,都是往年积攒下来的,踩上去有响声,听着也是一种享受。
林子里鸟鸣清脆,风吹树叶哗哗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自然的芬芳,深吸几口气,感觉身子从内到外的干净。
松松和淘淘在林子里是不怕的,有两个主人在身边,一般的中x_ing吃r_ou_的野兽都不敢过来。而那些厉害的、大型的猛兽不多,遇到的几率很小。
李季走累了,就找个石头坐下来,跟二狗子聊一会儿天。松松和淘淘在树上穿梭自如,这会儿没了影子。
路上李季税收摘了些坚果,这会儿跟二狗子分着吃,
“这现摘的跟吃炒过的那种完全是两个滋味,这个吃起来有水分,嚼起来不费劲,超过的更香,吃起来过瘾。”李季将一颗榛子仁塞进二狗子的嘴里。
二狗子问:“你喜欢吃哪一种?”
“都喜欢。”新砸出来的仁塞进自己嘴里,李季道:“还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塞给我的那一把坚果吗?说真的,那时候我是真饿了,而且那把坚果也确实好吃。不满你说,在哪之前我都好多年没迟到了。”
“附近山上有很多。”二狗子有些不解。别的不说,像是榛子这样的,山上有很多,近处的山上也有不少,只要勤快些多上山两回,平时解解馋是够的。
李季苦笑:“那时候我哪里想的起来。那时候我又馋又懒,根本就是无利不起早,连春天去挖野菜都懒得去,怎么可能再农忙之后上山摘榛子。”
那两年,李季一年也就勤快机会。春天的时候去地里播种,夏天的时候去捡粪给地里施肥以及除Cao。然后秋天收获后,将收获上来的木奉子米全部换成大米。然后精打细算的守着大米吃上一年。如此反复。
懒、穷还贪享受,这是十六岁以前李季的日子。
因为自由李季爹就缠绵病榻,家里出了生活必须有的外,全部都换了铜板给李季爹买药了。可以说从出生开始,李季记忆中,机会每一顿饭吃的都是杂粮米和木奉子米,蒸干粮的次数都很少。
十二岁那年,李季给爹买药的时候薛郎中家里正好在煮粥,在这个小村落里,一个月能吃上五六次大米,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薛郎中瞧他可怜,留下他请他吃了一碗水比米多的稀粥,那滋味,那感觉,李季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后来爹没了,经济上再也没有丝毫的负担,李季一人独居,很容易喂饱。不用再去赞银子买药,李季就直接将辛苦一年收下来的粮食全都换了大米。人可每顿少吃点,人也瘦的厉害,也要贪心哪一点口腹之欲。
二狗子将手里头的榛子仁攒了一小把,塞到李季的手里:“以后我陪你一起摘,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