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啊,你们俩!”
徐嬷嬷痛心疾首的在这两个礼仪无能的笨蛋面前来回的转着圈圈,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教才好了。
“嬷嬷莫心急,让我来教教吧!”
晴雨浅笑着在一旁劝慰,待徐嬷嬷走后便给了舒雅和若宣一人一个板栗,没好气道:“两个笨蛋!”
“这儿得这么绣,别往那边上刺,得打结了!唉,别呀——”
“打结了!”
舒雅苦着脸,把那幅在刺绣高手的教导下,却仍然绣得如同狗啃一般的绣品泄气一扔,没好气的嚷嚷道:“不绣了、不绣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又顺道扯走了若宣手里都的刺绣,左右看了看,吐了吐舌头道:“你也别绣了,没比我好哪儿去。”
“得了,我看你们俩都别绣了,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事儿,时辰也快到了,咱们出宫去吧!今日东街有个花灯会,一定很有意思,一起去如何?”
晴雨捉了个建议,立马得到了舒雅的应和,若宣想了想,见曹德胜今日还没有来,何不趁早溜了,叫李舜想留人也留不住?!
其实留住人又如何,不过为他磨墨,接连几日,日日如此,若宣还真有些纳闷,皇帝爹爹的行为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不管他想要如何,躲着总是不会错的。
入宫以来,若宣首次在天还大亮的时候成功出宫了……
韶阳城的花灯会一年只有一次,传说是为了祭莫当年肆虐了整个南诏国的妖花【即剧妻彼岸花,曼珠沙华】而创设的节日。
妖花当年花开遍地,段占良田,却又分外美艳妖娆,最终被天子一道焚花令,烧到差点灭绝踪迹,可它的美却依旧常留人心,也正是以为如此才会民风自成,出了这么个花灯会的吧!
第六十七章
东街百姓齐集,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花灯沿街挂着,一眼望不到头,咋一看倒像是数只通体发亮的长蛇伏在街心,路口聚集了一些人在放焰火,跳跃照耀忽明忽暗的火光,又像是长蛇吐出的红信。
早知这么容易就提前跑出宫,昨儿就该与鹭南约好一起逛花灯会的!
若宣一面走着一面想,忽而又摇摇头。
鹭南最近为了加快调查无忧阁的事情,每日里都在奔忙,必柳说自己白天没回家,鹭南便是连饭都不回家里头吃的,就是晚上了,也是踩着自己大致回家的点才先一步进门,就算是约了,鹭南大概也是腾不出空的。
“若宣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啊!该不是多花些时间随我们出来,心里头却在舍不得夫君吧?”
舒雅一手执起扇柄,做花花公子状,轻轻将若宣下巴抬起,色咪咪的笑着打趣。
【就想了,你想咋样!?】
若宣嘴角一勾,习惯性的挑起半边眉毛,舒雅拿着扇子的手一顿,突然红着脸收回手,尴尬道:“没、没想到若宣你男装打扮挺有看头的嘛!”
“是啊!我看你这辈子本该投胎做个男人才对,好个英俊的俏儿郎。”晴雨也不忘调侃几句,瞟了男装打扮的若宣,轻捂着嘴笑,道:“瞧着舒雅妹妹迷的,脸都红透了!”
舒雅见自己被打趣,不依的一叉腰,佯装生气,横眉怒目道:“晴姐姐你再乱说!人家可是有夫君的。”
要说这舒雅的夫君,就是若宣八年前还跟在太子身边之时见过的那个骑射师傅,名叫杜子腾,当年杜子腾与宝宝不对盘,还因为教课时有闲杂人等在一旁吵吵闹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所以当时一知道舒雅是杜子腾的老婆时,若宣的第一反应就是——冤家路窄。
杜子腾经由安鹭南推荐,早在月前便已经起程前往锡琅驻守边关去了,故而舒雅才会如此无聊,花灯节不陪着相公,与两个女子乔装出来疯玩。
晴雨见舒雅状似生气,又见若宣满脸窘态,便也不好再胡说,只偷偷一笑,闭口不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落寞。
花灯节,除了那些老人孩子,还有未婚嫁的男女,其余的多是夫妻二人结伴而行,看着他人出双入对,早已嫁为人妇的女子又怎能不想起自己的夫君。
眼前两名诰命夫人与他们的夫君,都是早有耳闻的恩爱夫妻,一个相公忙于公事,一个丈夫驻守边关,而自己与夫君二人都在这韶阳城内,却早已是形同陌路,早已记不清已经多少个夜晚未能同衾而眠。
佟勇啊佟勇【大家还记得此人么?此人在无忧阁里出现过,是镇北将军】,如今正不知睡在哪个女人或是男人的温柔乡里呢!
“晴姐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没有,我好着呢!看呀,那个灯笼多像一朵红荷!”
晴雨话题一转,绕过若宣和舒雅去看街对面的一盏荷花状的灯笼,拿在手里头爱不释手,想都不想便买下了。
素问镇北将军佟勇极其好色,男女皆能,少不得在妓院里头一掷千金,想来晴雨是想到夫君,故而黯然神伤,舒雅了解她的,便不再多说,只装作毫无所觉的与之打闹。
今日三个人都办了男装,若宣本就是男子,扮成男人的样子自然不在话下;舒雅原本就是小女子又掺杂着点男子气概,换上轻便男装,行为更是大大咧咧,外貌上也算得上中性;晴雨就比较难了,原本就是大家闺秀,走路都是一步一个小心的,扮起男人来还真不是一点点清秀,更是接近伪娘一些。
三人路经一家装饰华丽与大酒家相若的地方时,忍不住停下脚步打量了下,因为走得久了,脚都有些酸痛,便生出进去坐坐的想法。
却没想三人还没拿定主意,那酒家中便鱼贯而出一大堆薄纱笼罩的女子,红红蓝蓝,扮相很是妖娆,一声‘客官,进来看看嘛’,还不等别人反应,便三三两两的将人从门外半搂半抱的弄进去了。
“你们是何人,怎能这样强拉顾客?”
晴雨估计不习惯这样被人搂搂抱抱,被生拉硬拽进去之后便是一甩袖子,把那些女人隔开,皱着眉头很是生气。
“呦,客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姑娘们也是看三位客官在我这立春院【狗血一下,懒得给妓院另外想名字了】外犹犹豫豫,心知三位客官春心萌动,想要进来又下不定决心,这才一鼓作气,帮您三位踏出第一步啊!”
“什,什么东西?”
舒雅睁大眼睛瞪着那个为首说话穿着碎花绸缎的女子,分明是不懂得什么那女人是说的什么跟什么。
还傻呢?看这班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还取了那么个立春院得俗名,又是春心萌动的,分明就是家妓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