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毅吃了一惊,上面让他们查违建,他们也查了,既然事情已经定论,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东州铝业违规增建是事实,我们要等到上面的处理意见下来之后再走。”
张毅看着组长沉稳的面色,僵硬的点了点头。
出来都已经两个月了,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他有点回家。
只是看李敬州和焦云昌的面色,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瞧不出眉目来。将视线转向贺朝阳,贺朝阳正端着茶杯喝水,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不是来搞调查,而是来度假的。
“贺处,你说组长他们是什么意思?”散了会,张毅偷偷问贺朝阳道。
“组长想什么我可不清楚,”贺朝阳四两拨千斤道:“你得问他。”
“贺处,你就给我透露一点呗,”张毅笑嘻嘻道:“你看咱们一起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革命情谊比海还要深,你就指点指点兄弟我吧?”
“你资格比我老,我有什么可指点的。”
“贺处长,朝阳兄……”张毅开始耍赖了。
贺朝阳没辙道:“你想问什么?”
“调查结束了,咱们为什么还不走?”像在吴州时,调查刚刚有了定论,他们就撤了。怎么这一次,东州铝业违规增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上面不仅不动手,还让他们在原地待命?
这事不合规矩啊!
张毅的疑惑贺朝阳心里门清,但是又不好将中诚那边的事抖落出来,只能敷衍道:“组长让咱们继续调查,那肯定是大有深意。”
“深意在哪里?求解惑。”
这人还咬定青山不放松了,贺朝阳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不觉得咱们这次调查太过顺利了吗?”
张毅神色一凝,“有人给咱们下套?”
经过贺朝阳的点拨,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查东州铝业的事会这么顺利!既不像在吴州时那样百般阻挠,又不像在云州时卷入政治争斗,面对他们的调查,东州铝业摆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姿态。
原本他还以为是中央巡视组的面子大,现在想想,似乎对方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只求快快定案。
快快定案是什么意思?张毅脑筋一转,猛然间想到,东州铝业这是在变相赶他们走人吧?
东州这边巡视组未撤,中诚铝业那边也忙活开了。
众多京城公子哥跑到中诚来找货源,别说中诚公司的经理犯嘀咕了,就是花家主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做生意,直接找上本家不就行了,犯不着拐着弯走别的关系啊!难道是想借着采购的机会跟这些公子哥们搭上线?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合理了,现在很多国外公司想在国内搭关系找门路,别管哪个公子哥,只要抱上了大粗腿,以后在国内开展业务就顺利的多。
至于这家外国公司,花家也派人查过了,确实是一家国际知名公司,以前也曾和中诚铝业接触过,只是价格没谈拢,就没了下文。现在对方又拐着弯找上门来,也不妨多接触接触,一来能打开国外市场,二来也让这些公子哥捞些油水,以后见面好说话。
花家这边不出面,只让底下的经理应酬,而这些公子哥中,又以蒋二的身份最高,所以争到最后,已经有人想要撤退了。
“哥,明天咱们去看看货,只要二哥你出手,我看没人敢跟咱抢。”陈少凡看着蒋二,眼里满是敬服。他就知道,还是把蒋二哥拉过来好使,没见那几个整天跟他呛声的二世祖都闭嘴了嘛。
“也别咱们一家,给他们些甜头。”这些人大老远地跑到中诚来,要是一口稀的也不给,难免会遭人诟病。不得不说,蒋二能在京城圈子里混到顶级纨绔的位置,也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还是二哥想得周全。”陈少凡狗腿道:“那我今天就下帖子,请他们吃顿饭。”
“行,”蒋二点了点头,道:“我做东。”
有蒋二一口干的,就有兄弟们一口稀的。
这话一放出来,蒋松在纨绔圈子里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
贺朝阳听了内线传来的消息,笑不可仰,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愁怎么把这些纨绔绑到一块呢,蒋二就自动自觉地将人都集合到了一起。
“真是天助我也。”贺朝阳舔了舔嘴唇,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
“肖木,动手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隐含万钧之力。
肖木得了命令,自去准备不提。
贺朝阳殚精竭虑了这么多天,等到真要动手的时候,心里反而安定了。将几大家族捆绑起来跟花家对上,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现在他比较占优势的地方,第一是清楚花家出口的那些猫腻,第二也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天,细想前世的事,当年扳倒花家的一大证据就是对方搞出口骗税,这一世,花家在这上面仍然没有收敛,也是,上面还震着一尊大神呢,谁敢去触花家的霉头。
不过现在嘛,情况可不一样了,真想看看当蒋二知道花家连他也骗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贺朝阳想到这里,嘴角又露出了一记笑容。
“蒋少,您请看,这就是咱们公司出口货物的堆场。”带着一丝炫耀的意思,中诚公司的王经理不仅拉着蒋松他们参观了生产线,库房,甚至都把人带到了港口堆场,那码放整齐一眼望不到边的集装箱,可都是中诚公司的货物,这样的实力,想来蒋少也要吃惊吧。
“这边的货是要出口到欧洲的,发往美洲的另一个场。”
王经理一边介绍,一边带着他们下车参观。
“贵公司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蒋二点了点头。
中诚公司的东家是花家,这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花家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在鲁中竟然建起了这么大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