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日日相处着,花无缺越来越喜欢铁心兰,可是铁心兰却直把花无缺当成朋友而已。
慕容山庄之中。
清晨,慕容九和楠芝刚起床,慕容九便拿出那本《明月神功》,倚在榻上,细细翻阅了起来。
楠芝歪在慕容九的身上,好奇的和慕容九一起看。静静的渡过了一个早晨。
然后两人商量了一番,又悄悄出了院子,往移花宫赶去。
飞了许久,终于到了移花宫。
楠芝见众人一切安然无恙,这才放了心。
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众女子们的脸上都渐渐开始不那么冰冷了,有的还会微微笑了。是了,喜怒哀乐本来就是人的本能。一旦威胁生命的恐惧消失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像一朵朵的花儿一样渐渐开始绽放在她们的脸上。而且,这些女子都不是像花无缺一样,从出生就养在移花宫的,大多都是长到六七岁的时候,被邀月抢回来的。所以很快就都开始有了表情。
死去的宫女已经被抬到后山掩埋好。大部分的宫女,都不再佩戴剑只。好多人的神色中都透出安详而满足的神色。
四处依然美丽,却再没有那种森严残酷的气氛了。
虽然解除了一些桎梏,但移花宫各个地方的秩序,依然还是井井有条。
“花竹,目前先这样维持着,若是日后还有什么宫女向往了外面的日子,想要离开,只要逼她发誓不泄露移花宫的行踪后,就可以让她们离开。而若是出宫的宫女,在外面过得不如意的,想要回来,也随时让她们回来,再重新加入我们。”
“是。二宫主。”花竹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似的。
“还有,以后如果花少爷回来,你知道让众人怎么应付他么?”楠芝问花竹。
“花竹明白。花竹会对花少爷说,邀月怜星二位宫主都出宫办事去了。”
“很好。不过,如果花少爷真的回来,你们还是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毕竟这里也是他的家。”
“是,花竹遵命。”
楠芝虽然很想和这些宫女们做朋友,平等的相处。可是她们的尊卑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楠芝也就不好勉强了,不如就先做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吧。
慕容九和楠芝又走进了巨大寝殿之中。这里,虽然经过了这场剧变,却并没有人进来改造过。
依然如以前那样,众宫女都不会再这里出现。也许她们觉得宫主都是这种脾气,禁止他人靠近自己的寝殿吧。毕竟,曾经就在这所寝殿外,邀月的掌下亡魂实在是太多了。
二人在里面翻过来翻过去,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小箱子里,又找到了和那个铜面具相匹配的男装。便高高兴兴的拿了它。
楠芝又向花竹要了一些代表移花宫标志的紫色小绢花,二人就离开了移花宫,赶回慕容山庄。
次日,楠芝和慕容九开始四处悄悄打听江南大侠江别鹤的住所。很快的,便得到了消息。
江别鹤为了前来给慕容庄主祝寿,日前早已提前带着小儿江玉郎来到了离慕容山庄不远的一所小别院里。
又打探好了江别鹤那所小别院的所在后,慕容九对楠芝说道:
“今天晚上,咱们就行动吧?”
楠芝点点头道:“好的。”
“那天晚上,咱们看到怜星那副铁面具的装束,就是刚刚和江别鹤接完头的样子吧。”
“一定是邀月吩咐她去找江别鹤的。”
慕容九颔首道:
“那天,咱们看到那个怜星带面具是铁的。那么,这个铜的面具就代表的是邀月。我想,威慑力应该比那个铁的更大吧。所以今天咱们去骗江别鹤,就用这个吧,那个铁面具还是搁起来吧。”慕容九说。
“嗯,你的身高比怜星要高不少,扮她的话也不像。和邀月倒是差不多。我也觉得戴铜的好,看不出什么破绽。”楠芝道。
于是,刚刚入夜,二人就潜入了江别鹤的别院。这里非常安静。
慕容九早就带好了那盏铜面具,穿上那套男装,把发型弄成那天见到的怜星的那种男装的发型。
没有惊动任何人,楠芝和慕容九悄悄先上了房顶,揭开一片瓦,看屋里的情形。
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正在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又上了另一所小房子的房顶,揭开瓦,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公子。
只见他面色如玉,长发翩翩,穿着绸缎的公子装,很是俊俏。此刻他正望着窗外的月色,呆呆的出神,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忧郁。
“喂,楠芝,这个就是江玉郎吧。”
“嗯。而刚才那个,应该就是江别鹤了。”
“你说,这对父子,老子是移花宫的走狗,那儿子呢,会不会也是呢?”
“谁知道,不过那日邀月姐妹并没有提及过这个江玉郎,所以也许还不是吧。”
“管他呢,反正我看这个江玉郎也不像个好人。我过去了啊,楠芝。你就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戏吧。”
“嗯。”
楠芝飞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隐匿了身形。
而慕容九飞到江别鹤的房间外,嗖的一弹指,一个紫色的绢花凌厉的穿入了江别鹤的房间的窗户。
江别鹤猛地打了个激灵,赶忙放下手中的兵书,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
慕容九迅速的飞向旁边的树林。
江别鹤也跟了过去。
楠芝也悄悄的跟了过去。
“铜大人,别鹤给您请安。不知您和木夫人一向可安好?还有移花宫的两位宫主可安好?”
慕容九听了心道:“木夫人?便是那天怜星装的铁面人吧?而这江别鹤,果然是移花宫的走狗。”于是,她用内功改变了自己的声嗓,怪怪的说道:
“少废话,那天木夫人吩咐你给慕容山庄寿宴上下毒的事,你记住了吗?”
听到慕容九的声音,江别鹤心里生出了淡淡的疑惑。怎么铜大人今天的声音有些跟以往不同啊,以往他的声音虽然也是怪怪的,但是比这要粗一些。而且不是已经吩咐过一次了么,怎么又来问一次?
但是他还是一向畏惧于移花宫的威势,就没有再想下去,只是恭敬的说道:“您和木夫人的吩咐,别鹤怎敢怠慢!那日木夫人吩咐之后,别鹤已经仔仔细细记牢了。就是在慕容庄主寿宴当日,在宾客的酒菜里下毒。然后让及时赶到的花少爷为众人解毒,从此树立移花宫的良好形象。别鹤已经谨记,还望铜大人放心。”
虽然早已猜到就是这样,但听了江别鹤的话后,慕容九还是觉得很生气。
“敢这样戏弄我们慕容山庄,好你个邀月,好你个江别鹤。”但却不动声色的又说道:
“我来只是提醒你,一定要好好的协助花少爷,等他到了山庄之后,暗中好生的照顾他。否则,你这条狗,移花宫也就不必养下去了!”
“是...是...”一听慕容九的口气这样凶,江别鹤冒出了冷汗,再也顾不得去考虑慕容九的音色是否奇怪。
“你的儿子江玉郎...”慕容九突然话锋一转,拖了长腔。
“还请铜大人明鉴,小儿年幼愚钝,实在还不配为移花宫所用,若蒙移花宫不弃,可否再多等两年,等小儿再多些江湖经验,再为移花宫效命。”江别鹤其实很心疼江玉郎这个儿子,不希望他如自己一般,受移花宫的控制摆布。
慕容九听了想道:哦?这么说江玉郎到现在还没有为移花宫所用。至于江别鹤的底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走狗而已,没必要再跟他浪费时间,可以走了。
于是,慕容九装腔作势的凶恶的冷哼了一声:“哼!”
说罢,嗖的一声飞走了。
留下原地的江别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良久,江别鹤觉得铜面人已经走远了,才露出了恨恨的表情。
“哼,移花宫,你当我是条狗,我也不过当你是个工具而已。帮助我成为江南大侠的工具!你们总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也要你们臣服在我的脚下!哼!”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又回了宅子。
可其实慕容九根本就没走,只是拐了个弯,又回到了江别鹤头顶的大树上,和躲在树叶之中的楠芝一起又在看江别鹤呢。自然把他这番的话和他的神态听看了个清清楚楚。
“呵呵,原来江别鹤对移花宫也不是真心臣服,他还有这么高的野心呢。”慕容九笑呵呵的说。
楠芝也感兴趣的道:“是呀,这个人,真有趣。哈哈。”
而江玉郎浑然不知发生的这些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是移花宫的走狗。
楠芝和慕容九又飞到了花无缺所居住的那所客栈里。因为探访完江别鹤之后,夜色还不算很深,亥时都没到。
此刻,花无缺正和铁心兰在凉亭里聊天。
“铁姑娘,你瞧,今晚的月色多好,不如让我为你赋诗一首可好?”
“花公子,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好啊,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看着空中的皓月和眼前的花圃,花无缺道:“妖娆皎月盖寂寥,乍见葵色胜嫦娥。人道葵花慕朝阳,岂知无道揽苍茫。”
铁心兰听了觉得甚为清雅,不禁崇拜的说:“花公子,你真行。这诗做的真好。”
花无缺见铁心兰如此欣赏他的文章,心中不由得十分开心,温和的道:
“花某不才,让铁姑娘见笑了。其实作诗都是由感而发,没什么难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无缺便再作一首,送给铁姑娘。”
铁心兰微笑着点头。
花无缺只觉得铁心兰微笑的脸庞异常美丽,又看到凉亭里轻燃的红烛,不自觉的忘情的吟道:
“幽幽兰香亭,流萤醉衷情。缓缓香烛泪,痴心到天明。”
铁心兰听了这首诗却一愣。如此的深情的诗,这是在对自己表白吧?顿时心下了然。又望了望花无缺温柔的双目,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心里已经有小鱼儿了啊。所以,对于花公子这样的暗示,自己还是不要回应好了。
便说道:“花公子果然好文采。我很佩服。时候不早,我先回房了。”
“铁姑娘。”花无缺顿时感觉到了铁心兰是在拒绝他,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喊道。铁心兰只好停下了脚步,回眸看他。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唐突了。还请铁姑娘原谅在下一时的口不择言,先不要走吧,再陪我坐一会好不好?我保证不再念诗了,咱们聊些别的。”
铁心兰听了不忍拒绝,毕竟花无缺也救过她啊,所以只好又和他在亭子里坐下去。
楠芝看到了这一幕,一边偷听着他们风花雪月的谈话内容,一边还饶有兴味的给这些美女角色们排起了颜值。“九儿第一,铁心兰第二,怜星第三,邀月第四,张菁第五...”
但是又觉得慕容九美的不怎么有人气,跟邀月类似,而且比邀月还不食人间烟火。但铁心兰却气质淳朴又令人温暖。
慕容九看到楠芝又在一边看戏,一边发傻的样子,只好催促道:“喂,楠芝,别看戏了。咱们快去花无缺的房间吧,一会他该回去了。”
“哦...”
两人转身悄悄的飞进了花无缺的墨香厅。轻手轻脚的四处翻找起来。
很快的,在花无缺的床边的一个锦缎布袋子里,二人找到了那瓶邀月给花无缺的解药。
慕容九查看了一下,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碧血银灵散的解药。看来江别鹤是准备下这个毒。我这几天看邀月的那本手札,其中就有这个。”
“要是没有那本手札,你能认得吗?”
“那就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