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邀月也会说上一两句话了。就是对异性,还是有些冷冰冰的。
村长给她起了个新的名字,叫米拉多。意为丰收。希望她的到来,能给村子里带来好运。邀月却觉得这个名字好笑极了,但也没去反驳。反正叫什么都一样,无所谓。
再渐渐地,邀月也开始帮着村民还有四娘和红珠干一些活。这些劳动,使她变得忙碌而心灵安宁起来。就很少会发呆,想一些痛苦的事情。
她还会帮助村民们做一些粗重的活,建房子什么的时候,那些粗壮的大树,巨石,她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搞定。村民们早就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都一致认为,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是个大力士,真的是了不起,都很喜欢她。每次欢庆的时候,众人都会围着她唱歌跳舞,充分的表达着对她的喜爱。
喜爱这个词对邀月是很陌生的。多少年来,所有人对她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或者是怨恨。可如今,邀月孤独的心似乎也在渐渐改变着。
而阿苦娘看到邀月的种种变化之后,惊恐之心也减弱了。转而,她想起自己的玉郎,真的很想向邀月打听,可是她又不敢。
这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把邀月叫到一边。欲言又止。
“海四娘,你到底有什么事?”邀月问道。
“我...邀月,我问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说吧。”
“我....其实不是一开始就生长在这个村子的,我也是从外面中原的江湖中逃难无意中留居于此的...”
“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江湖之中的事情。我知道,江湖之中移花宫的宫主,名为邀月...”
邀月眼中精光一闪,阿苦娘顿时吓的一哆嗦,“对...对不起,我不说了,你不要生气...”
邀月的神色一缓,说道:“没有关系,你接着说。”
“所以,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传说中的移花宫公主邀月?”
“我是。”邀月承认道。
“我.....我曾经是江别鹤的妻子,而我曾经发现他一直在为你们办事。后来,他想要杀掉我,于是我就逃了出来。”
邀月冷笑道:“呵呵,江琴的确是移花宫养过的一条狗。”
“我...我其实和江琴还有一个儿子,我逃出来的时候,非常的牵挂他。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是生是死。您...您知道他吗?见过他吗?”
邀月想了想,江玉郎?江别鹤是有这么个儿子。
“我只知道,江别鹤是有个儿子叫江玉郎。而且,他似乎很宠爱这个儿子。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兴趣去知道。”
听了这句话,阿苦娘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对邀月的深深感激之情。“谢谢你,邀月。谢谢你肯告诉我。”
“没什么。”邀月冷淡的说完就离开了。
长途跋涉,让江玉郎一路上也吃了不少的苦,他的心也渐渐变得柔软和富有同情心了。
终于,他和萍姑千辛万苦的抵达了东海之滨。
去了临近的渔村,买了一条海船出海之后,他们想要赶紧出海,寻找到一个无人的小岛,然后安定下来,就再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于是驾了船,扬起帆,出了海。海船飘啊飘,摇啊摇,这天,狂风大作。但是船只比较大,所以有惊无险。不知道航行了多少天,也许是缘分的安排,他们居然也来到了海子寨。
他们本来是想去一个无人的小岛的,没想到这里却有这么多的村民。是走是留呢?两人正犹豫着,这时,邀月宫主看到了萍姑。
萍姑一下子傻了,千逃万逃,没想到却恰巧逃到了邀月的眼前!顿时不由自主的软软的跪下了去:
“大宫主...”
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邀月已经变了。她早已没有那么的威严,见到了自己以前的宫婢后,根本没有了什么感觉。只是冷淡的,没有说话。
而萍姑发现等不到邀月的反应,也大了胆子,抬头打量起邀月。这才发现以前高高在上的宫主居然穿了如此朴实的村姑的衣服。心中不由得疑惑,也许,她不是宫主?
最终,江玉郎和萍姑还是决定先上岸,因为他们带的粮食已经不够了。
歇息了几日,江玉郎这才见到了阿苦娘。这是娘亲么?她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啊...江玉郎顿时有些颤抖的问她:
“你,认识一个叫江玉郎的人吗?”
阿苦娘一下子比他更激动。“什么?你见过玉郎,认识玉郎吗?”江玉郎顿时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哽咽的叫道:
“娘,我就是玉郎,我就是玉郎啊,娘。”
“什么?”这个八旬的老人是玉郎,这,不可能啊...
“我是几个月前,被人下了一种□□,才突然变成苍老的样子的。”江玉郎解释道。
然后又向阿苦娘诉说了他和自己娘亲从小的一切记忆中的往事,以及自己是多么的思念着她。阿苦娘终于再也没有怀疑。
“玉郎,我可怜的玉郎啊....都是娘不好,没能照顾你。”阿苦娘顿时激动的抱着江玉郎大哭。在母亲的心里,不论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疼爱的啊。
“不,不是的,娘。是玉郎不好,没能好好的保护娘,让娘这些年在外面受苦....”
两人流着泪,哭做一团。江别鹤这才想起来身后的萍姑。
“对了,娘,这是萍姑,您的儿媳妇儿。”
“萍姑见过娘。”萍姑一直默默的没有说话,拭着眼泪,等待他们母子相认。
“好,好,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阿苦娘激动万分的擦泪笑道,可是望着江玉郎苍老的面容,阿苦娘还是心中有些苦涩。可怜的孩子啊。
萍姑本来还猜想着,会不会邀月只是一个和大宫主长得很像的村姑而已,可是听到人们喊她邀月,心里又无法平静了。
可邀月并不怎么搭理萍姑。
所以渐渐地萍姑也不怎么害怕她了。萍姑甚至猜想,大宫主会不会是失忆了呢。
而当日的燕南天中了邀月一掌之后,受了重伤,许是他以前行侠仗义积累的福泽深厚吧,昏迷之中居然被风浪卷集着又冲回了落霞岛的海滩。
而那本《嫁衣神功》呢,在邀月落水的时候,被海浪冲击的从衣服里冲了出来,然后顺着海浪,居然也被带出了水面,冲啊冲啊,也冲上了落霞岛的海滩上。还偏偏就落到了依旧昏迷着的燕南天的身边不远处。
看来和谁有缘的东西,终究是有缘啊。嫁衣神功就是和燕南天有缘。
可是燕南天还在深深的昏迷之中,受了重伤,又在海里沉浮了这么久,也不知是生是死。
终于,到了中午阳光灿烂的时候,气候非常的温暖,而海风也在轻轻和煦的吹拂着燕南天的脸庞。这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咳咳...”吐出一口鲜血后,燕南天觉得难受极了,头昏脑涨,昏昏沉沉,天昏地暗,自己的情况非常不妙。于是赶紧的坐起来运功疗伤。渐渐的,他的身上冒出了白气。邀月给他下的禁制由于时间太久,而自动解开了,燕南天又恢复了内力。
过了许久,燕南天才舒了一口气。终于觉得好了一些。这时,他准备离开,却发现了海滩不远处有一个木制折子,好像是他的嫁衣神功的秘笈。他赶紧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于是燕南天便捡了起来,掖进怀里。
这时候,燕南天才想起来邀月。邀月到哪里去了呢?也被海水卷走了吗?燕南天有些为她担心,毕竟邀月也算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可是却根本无从寻起。
而且燕南天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大仁大义。所以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情,只让他挂心了一会,就放下了。也开始考虑起自己目前的打算。
“邀月应该没事的。毕竟她功力深厚。而且也许并没有掉进海里。而我若是回到恶人谷的话,邀月必会再去纠缠,一定还是没有善果。可若是不回的话,那谁来帮我练成这《嫁衣神功》呢?”燕南天想道。
可是又思索了一番,他又打定了注意。他决定先自己好好修炼嫁衣神功,反正只要不修炼到顶层就可以了。等到修炼到了第八层,再回恶人谷,传给万春流。再让他练成第九层后,再再次传给自己。
于是,燕南天一边修炼着神功,一边慢慢在江湖之中行走着,顺便随时行侠仗义。
这时,他听到了关于江别鹤的传闻,不禁心中大为安慰。
“到底是邪不胜正啊。看来报我义弟和小鱼儿的仇,是指日可待了。”燕南天叹道。此时,他正坐在一家酒庄酒桩里面,要了一壶酒,一碟酱牛肉,一边吃喝一边听着周围的人的谈话。
燕南天此时的面目已经十分沧桑,偶尔路过的江湖上的人也都不认识他了。这也让他感到十分的清静。
于是,吃饱喝足之后,他又继续上了路。四处行走,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他已经有了嫁衣神功第六层的功力了,再加上他早年自创的神剑诀的招式,在江湖之中也是鲜有敌手。但是他却不会自报姓名,是为了躲避邀月。
江别鹤在江湖上不止名声坏了,他许多其他各种阴暗的恶行也被揭露了出来。
墙倒众人推。于是,好多江湖豪杰,还有帮派,武林人士,都非常愤慨其行为。甚至有很多人,跑到他的家里,想去声讨他,为武林除害。
可这些人到了江别鹤的家之后,却发现他并不在家中。
因为此时江别鹤还在往家去的路上。由于他心情非常绝望,又常常借酒浇愁,所以行程就更慢了。
这日,许多江湖豪杰们到了江别鹤的府上,发现他并不在家中。于是这些自命正义的人,为了给江湖除害,还有泄愤,就开始砸江别鹤的房子。很快的,便把这所房子砸了个稀巴烂。
铁战看着这些人的行为,心中却在暗暗叫好。悄悄的遁出了江别鹤已被的家。
可是,慕容九和楠芝跟他说过,会通知小鱼儿来这里找他。于是他暂时没有离开,依然在这个已是废墟宅子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等着小鱼儿的消息。
小鱼儿和铁心兰听慕容九和楠芝说了铁战在江别鹤家的消息之后,也是快马加鞭的往湖北赶。途中,他们也听说了江别鹤已经身败名裂的消息,不禁都拍手称快,直叹真是苍天有眼,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一定是铁战伯伯把江别鹤的罪证送给慕容九,又让慕容庄主看到才揭发了江别鹤的真面目!”聪明的小鱼儿说道。
铁心兰也赞同道:“嗯。这次真是多亏九姑娘了,才能让武林同道们都看到了他的阴谋,要不然,这样一个奸人当道,那江湖只能是越来越凶险,那未来真是太可怕了。”
小鱼儿点点头,又充满了斗志的说道:“是啊。如今看来,要找他这个丧家之犬报仇,可真是易如反掌了。”
所以,不几日,小鱼儿和铁心兰就抵达了江别鹤的家。
可是看着已成废墟的宅子,两人不禁疑惑。江别鹤呢?铁战伯伯呢?铁心兰也着急的四处搜寻,爹,你在哪里呢?。
“小鱼儿!”这时,铁战从废墟的后面激动地飞奔了过来。铁战最近经常会在这附近徘徊,所以正好在这里,看到了一男一女在寻人的样子,发现竟然是小鱼儿。
小鱼儿见了他,激动极了。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铁战伯伯!”
“小鱼儿!”两人开心的大大拥抱。
铁战一拍小鱼儿的肩膀,豪爽的笑道:
“好小子,怎么样,第一次出去行走江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那么聪明,就算有,也都化险为夷啦!”小鱼儿得意的扬扬眉。
这时,铁心兰激动的走过来。
“爹。”铁心兰喊道。铁心兰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确定了铁战就是她爹,为人子女,当然是迫不及待的要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