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便不再问了,顺着他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侧。
他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不会是在做梦吧…”
许沐用手顺了顺他的黑发:“当然不是。”
“那就好。”
许沐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手中舍不得放开那几缕柔软的黑发,发梢在阳光里染上了些温暖的颜色。
许沐心里忽然踏实了下来,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舒心。
为何不能早早就这般好好地说几句话,然后彼此安安静静守护者自己想爱的人。
他曾经觉得这段感情,不论站在谁的角度,都是一段不可触摸的禁忌、一段迟早要被自己治好的顽疾。可是直到如今,他才终于觉得曾经那些想法的荒唐可笑。
为什么要躲、要逃避、要想尽办法为这段感情扣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帽子?管他对方是谁呢,是男是女,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理由离开他、放他走。
许沐眼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起来了,胸口都被你压麻了……”
顾景吟满头的柔软黑发在他脖颈里蹭了又蹭,才慢腾腾地爬起来。在他脸侧看了又看,看够了,才轻轻说道:“真想把你藏起来,再也不让你……”
许沐把食指放在他唇上,压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下半句,眯起眼睛道:“毛病又犯了?”
顾景吟拿起他的手用嘴唇轻轻啄了下,垂下眼睛看着他的指节,用拇指来回摸了摸,喃喃道:“没有犯,我只是一见到你,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心里想的好好的可是做不到……我……”
“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我以前做的事……你别……”
许沐连忙打断了他,害怕他再说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继续哭哭啼啼,于是随便找了句话打算岔开话题:“哎,我问你,你盒子里那头发是谁的?为什么压在我送你的石头下面?那可是我送你的东西哎。”
顾景吟闻言,似乎是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神色顿了一下。
许沐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说,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又寂寞了、又去勾搭其他妖艳贱货了,是不是?”
顾景吟没像从前一样被他的话吓得惊慌失措,他早过了那个容易受到他惊吓的年纪了。相反,他居然笑了,手绕到他身后拿过了那个盒子。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顾景吟低头打开了盒子,“你给我的东西,我总觉得上面有你的气息。时间太久了,我怕我记不住你的气息是什么样的了,可是晚上闭着眼睛的时候,还可以想象一下其实你就躺在我身边……”
许沐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等这么多年……我一时头脑发热,发了疯,我……”
顾景吟打断了他,淡淡道:“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剩下的日子不都是一样的吗,我早就过惯了。”
许沐听了这话,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是动不动就远走高飞,一副轻裘快马的欠揍模样。在原地静静等的人,从来都是他。——不论会不会等得到。
许沐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嗓中一阵咸涩,视线也有些模糊,只好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拿过了他手里的盒子,合上,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画的?”
顾景吟面色有些微窘,低声道:“闲着无事随便刻的……”
“画的不错,深得我的真传。” 许沐收起了心里的难过,开始天马行空地胡言乱语,把调侃他当作天下第一乐事,“虽然是模仿窃取之作,但是模仿到了精髓,不错不错。”